第五百零九章:剑意似海
不是说修炼的目的是达到无世无我的境界吗?怎么到了这个境界后还有更高的追求?云重不能确定眼前的老者达到这种境界,可他看得出老者是真的忘记很多事。
说完屋里的摆设,老者意犹未尽,云重也收获不小,老者不时会想起他用什么招术打败敌人。
虽然不得心法,但看了老者的演示招术也是巨大的财富。
屋里没得说,云重便问,“前辈你还有什么宝贝,不然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有,当然有,老者取下自己的储物戒递给云重,皱眉道:“遗忘真的很要命,连储物戒都打不开。你打开看看,有什么东西。”
云重彻底无语,你功法运用的那么熟,会打不开储物戒?不过人家主动送上门,不看白不看。
看了也白看、云重也打不开,储物戒被一道强大的神识封住。“这是你的神识,我打不开!”
老者道:“我的?不可能,如果是我的,我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小伙子你见识广博,看看这储物戒有什么玄机。”
只是一个普通的储物戒而已,材质虽然是稀有金属,可做工粗糙,云重认不出这是什么宝贝,“也是你赢来的吗?”
“不知道,你不告诉我它是什么,我哪里能想起这东西哪来的?”老者说得理直气壮,在他看来,不是自己想不起来,而是云重不认识。
怪我咯,云重起先觉得这枚储物戒是普通之物,可细细想来,能承受如此强大神识附着的储物戒就算是废铁造的也绝不普通。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储物戒的记录全部想了一遍。依然不知道手中的储物戒有什么来历。
“想不到就算了,也怪老夫参悟大道,忘乎所以,大道无常,随遇而安。能回忆多少是多少吧。”老者举头望天,仿佛在与之对话。又像是睡着了。
不是无情,是无常啊。随时都在变,却又不变吗?那么它不变的是什么?云重抬头看到的是蓝天,白云,云在变,天不变。
天真的不变吗?也不尽然。它有晴有雨。
低头看地,地也在变,山川河流,土壤岩石处处不同。
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是什么?人不可能记住自己的所有事,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多半是触动内心的人事。
忘记是件很容易的事,记住却很难。古往今来,芸芸众生何止亿万,但被人们知晓的不过那么寥寥几人。
一个人若是忘了自己的过往,那么你想让他记起来,就更困难。云重并不是想帮老者恢复记忆,而是在思考自己的道。
大道三千,无常而有恒。惠明以书法入道,檀君以定香参悟大道,自己的道又是什么?想冲破化境壁障,必须对大道有所参悟。和无名老者的谈话或许是一种契机。
无名,无名!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开天劈地以来,三大高不可攀的巅峰。眼前之人会不会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云重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这三个人怎么可能真是存在,不过是人们企图达到的三种境界而已。
吼,吼,吼。云重正想得起劲,突然听到野兽的吼声。老者笑道:“好热闹,又要有人从天上掉下来。”
哪来的吼声?云重惊道:“好像是马嘶,来只天空。”
“马是什么东西?反正一旦它出声,天上准掉下人来。很久没有一次来超过两个人了。”老者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
你到底是记得还是假装失忆?云重真怀疑老头是装糊涂。可这种装,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
有人来,云重才想到丹圣,她去哪了?笔直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愤怒。云重心底发毛,这下麻烦大了,和她搅在一起,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好在目前她还被老者禁锢着。
不搅在一起不行啊,因为掉下的人是香饴和乡长。二人也是双双昏迷。感情他们也在火拼。
二人落下来,可老者还在看着天空,口中嘀咕着,“不对啊,应该是三个!”
呼!轰,第三个落下来了,不过只是一只手。
“两个人,一只手,什么玩意儿?你逗我啊。”老者朝着天空臭骂。
“跑了一个小鬼!”天空居然传出无奈的叹息。
“废材,让你好吃懒做,连小鬼都抓不住了吧。”老者这才将目光转向香饴和乡长。见二人浑身是血,不禁一哆嗦,“下手真狠。”
云重吓傻了,这只手不正是自己送给阎鬼的那只手吗?他也来了万檀山?
老者看出云重的紧张于是问道:“你认识这两个人?是敌人?”
云重点头道:“我还认识这只断手!”
“看得出来,真正让你恐惧的是断手。三转神体!难得一见啊,绝对是个高手。”老者说着将断手举得很高,还将它对着太阳。“天碎剑痕,难怪跑了人留下手。他竟然有伤在身!”
云重不自觉将双手缩起来。可老者却目光如炬,直视他,“是你砍下来的吧!”
额,藏不住!云重大方地承认。“你认为逃走的人是这只断手的主人?”
“三转神体啊,天碎之力算是发挥出来了。”老者来到云重跟前,指了指他的手,示意云重将手伸出来。
云重当然不干,“前辈,你我也算一见如故,你不会……”
“放屁,老夫像是那种巧取豪夺的人吗?但真想见识一下天碎剑真正的威力。”老者闪电般抓住云重的左手,但不是攻击而是把脉。
“剑身碎裂,切合骨肉,剑意无形,已入心脏。磅礴无边,汪洋似海。小子,可以啊。你是如何将招魂剑之意与天碎剑意融合,又是如何将无骨草和琼花炼化?妙哉,妙哉。”老者现在完全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痴呆之人。
招魂剑的剑意?云重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招魂剑不是被神殿的人抽走了吗?哪里还有剑意存在!
云重看着丹圣,抽走招魂剑的就算不是她,至少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心口剧痛。抽走招魂剑?那她不就是杀害婉君的凶手!自己居然,居然!云重只觉头重脚轻。昏昏然不变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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