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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雪峰伫立


“孺子不可教也,你继续你的盗墓梦吧,我出去透透气。”云重说闪就闪。

心情美了,反应会便迟钝。商彩反应过来时,云重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干坐一会儿便到临渊阁云重的床上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云重脱离苦海,自然不准备回去。他先去找东方龙,东方龙哪里还敢让他插手神道的事。进都没让他进。“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的地盘不欢迎你。”

云重安心了,“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助?”

东方龙道:“天上有双眼睛盯着你,你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灾难。在我没出去前,你绝不可进来。”

云重撇嘴道:“我怎么又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了。”

“切,你牛了,拉开了由基弓,也不知道给我留机会。”东方龙说完刷地封闭结界,将云重关在外面。

云重道:“我本想和你谈谈藏宝图的事……”

“不谈,我必须修筑好神道扳回一局。”东方龙是个认死理,不服输的人。他受不了云重那么嚣张。

神道,神道,你究竟还有什么秘密?云重在一柱峰周围徘徊。这座山峰很奇怪。这座火山是自然形成的,同为山体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别的地方含有大量金矿,这里却没有?他选择山峰的一处落脚,拨开腐化的岩石,想看一看这里的岩石构成和其他地方有多大区别。

没什么区别,他采了几十处岩石样本后,得出结论。

这就更奇怪了。一柱峰并不小,经历无数年的海水侵蚀,海风风化,最小的地方依然有十几里的直径。

家门口矗立着这样奇怪的山,云重睡不着。深怕山里藏着什么怪物。神道的衰落究竟是人走茶凉,还是有其他原因,谁都说不清楚。一个地方的衰落人消失,固然是重要原因。可是时间一直向前,世界分崩离析好几次,白青梦他们想到神道,不二他们也想到神道,可这些人为什么最终放弃了在这里定居的计划?

答案需要自己去找。云重能想象自己那一箭的后果是怎样的。殿主受伤是肯定的。丹圣拿到由基弓,她就有了和殿主反目的资本。可问题是她有没有这个胆量,如果没有,那么她现在应该带着由基弓到处逃命。追杀她的人将如过江之鲫,难以计数。这样一来丹圣就会分散他们的一些兵力。

你射人家一箭,人家肯定会报仇啊。趁人家没打过来,自己还是先看好家吧。

云重飞身上行。一口气封顶一柱峰。

厚厚的积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此时山顶并没有下雪,但寒风吹过,浮雪漫天飞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置身暴风雪中。呼啸的海风带着苦涩,吹到唇边的雪都是咸的,仿佛透着一股鲜血的味道。

有道是高处不胜寒,所以云重不喜欢站在高处,尽管这样可以看得更远。他宁愿躺在温暖的阳光下懒散地打盹。也不愿清醒地立在山顶纵观天下。就这一点来说,他不是一个勤奋的人。

对于这种勤奋他有种大鄙视。可今天登上了一柱峰,伫立在山顶,久久不忍离去,因为他就算站在最高处,却依然看不清新城的全貌。人的目力终究有限,就算云重的眼睛与众不同,仍然有它的极限。

新城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它得名并不是有谁刻意给它取这个名字,而是城里城外的人不自觉中赐予它这个名字。

虽然没有明确的寓意,可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期盼。云重的家在新城。家,对于他来说,曾经是个囚笼,楚国的无名小村里规模不大的小院,满载着他的辛酸。人生有记忆开始后的十七年,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活着离开。这是第一个家,也是永远的家。

之后桃海的几年,他只有零星的记忆。随后便是长达五年的游历。天地之间,他所能到达的地方都是他的家,无论是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飞鸟绝迹的绝壁之上。

再之后,他回到了楚国,本以为自己不用在搬家。然而如今他却在这里住下。他渴望的是一种安静,是一种遗忘,是与草木同生同朽的自然。

渴望终究只是渴望,眼前凌空而建的新城,是他必须守护的地方,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他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寒风凌冽,浮雪侵骨,云重缓缓落在山顶的积雪上。嗤嗤嗤,松软的浮雪,承载不了他的重量,因而他落脚之处,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云重本想在山顶行走,却不忍心踏破这分纯洁。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脚印很快会被掩埋。可伤痕终究是伤痕,消失并不代表你没有伤害过它。

一心探求山峰秘密的云重,打消了继续寻找的念头。破坏天地的寂寥,是一种大不敬。“你若有秘密,终究是藏不住的。”

这一刻他想通了,为什么先人挖空这座火山,而留下这座山峰。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创世之初,没有神魔,一切都是永生的,刚出现神魔时,他们也认为自己是永生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年之后,神魔有了生老病死。可以想象,这引起多么大的恐慌。从此他们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

总有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但他们很清楚,会有那么一天,因为自己身边的人,有的那一天已经到来。看着同伴静静地躺着,不在说话,身体渐渐僵直,冰冷,腐朽,散发出恶臭,身上生慢各种各样的微小的生命。

这生命是别人的,同伴再也不能站起来。怎样才能避免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怎样才能阻止自己的那一天到来?

似乎无法避免,不可战胜。不要这样的生命,不要这样的命运。我可以轻松的战胜对手,怎么就不可以阻止那一天的到来。修炼应运而生。修炼让他们将自己的那一天无限延迟,延迟,再延迟。

很多人又开始相信永生的存在。然而你修炼,我修炼,一处空间的灵气是有限的,争斗由此产生。

这绝对是灾难性的发现。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生存下来的人获得了更多的灵气,从而让自己活得更久。同时浴血拼杀的过程强化了各种功法。那些活下来的人变得很强。

说到底世间的一切争斗,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生存。然而生存似乎并不一定需要争斗。化境的出现为世间换来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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