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援自天上来

姜瓖反正的影响非常的巨大，大同一动，宁武、岢岚、保德、雁门关、代州、繁峙、五台等周边十一处城池、关隘便一同举起了义旗。万练、刘迁等原明军将佐，全都起事响应姜瓖，山西全省一时遍地皆是日月旗号，阿济格坐镇的太原都开始频频告急。

何苦愿意派遣锦衣卫花大价钱去拉拢姜瓖，便是因为山西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了。山西紧邻京师畿辅之地，而且北向便可交通蒙古，这里的风云变化，势必会对清廷的统治中心造成极大的威胁。姜瓖一反正，多尔衮马上就得失眠。

虽然姜瓖先后有降闯、降清的劣迹，但他的影响力却是反正诸将之中最大的。李成栋、金声桓在崇祯时期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王得仁则是个反贼，姜瓖的身份则高的多，崇祯年间便有镇朔将军的封号。而且不同于李成栋、金声桓等人的四处游荡，姜瓖久镇山西，在山西的人头儿非常熟，大伙儿也都认识他，这个影响力别人可是绝对比不了的。

姜瓖并不像李成栋等人一样势力遍及全省，他麾下的人马全都集中在大同一带，但是他一举义旗，山西立即全省响应。蛰伏在民间的明朝遗臣遗将，也全都撕去了伪装，开始招兵买马，举兵响应姜瓖。阿济格率八旗禁旅驻守太原，并无任何风险，但是却也好似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姜瓖忙活了两天，稳定住了大同的军心民心，又和周边响应自己的人马取得了联系，然后便给丁友全拉到了城外。丁友全让姜瓖调兵平整了好大一块空地出来，然后在四周用火把标注了出来，最后又在空地中心燃起了两大堆篝火，一堆是太阳形状，一堆是月亮形状。火都点好了，丁友全便好像要做法一样，向上仰着脖子看天，看的姜瓖一头的问号。

“丁大人，咱们在城外点这么大的火堆做什么呢？”姜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四周拜了拜，便开口问了丁友全一句。

“别说话，往天上看，一会信王殿下给您的物资和简派的山西巡抚就要到了！”丁友全给了句回话，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天上。

“天上？您老还会请神啊！”姜瓖和姜有光兄弟都快彪了，信王的物资和官员居然是从天上来的，难道信王战无不胜是靠请神吗？

“一会就到了，一会就到了！这大同城他们没来过，找不到具体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们标注出来。今后他们多跑几趟，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丁友全还给姜瓖解释了一下，但是他说的不清不楚，反而让姜瓖开始思索起了神仙会不会迷路这个问题。

姜瓖陪着丁友全看了半天，结果除了星星、月亮和云朵，其他的什么也都没看见。丁友全斗志昂扬，一直在直勾勾的在天空中寻找，姜氏兄弟却一会便脖子酸疼，纷纷在一旁坐下休息了起来。

“这货不会是个疯子吧！”姜有光非常不看好丁友全请神的行为，大批物资和人员能从天上掉下来，这不是扯淡嘛！

“别瞎说，我感觉有门，你看这么大的阵仗，应该不是唬人的！”姜瓖还真信邪，他觉得丁友全摆的这个阵法还是很有些门道的。

“大帅，东南天上好像有东西，日月……好像是宫殿，好多的宫殿啊！好大啊！……”姜氏兄弟正在闲聊，一个眼力极佳的亲兵却在空中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天上，天上……神仙，神仙的宫殿啊！……好大啊！”第一个士兵看到巨大的飞在空中的宫殿，然后其他的士兵便也纷纷看到了奇景。

“玉皇大帝、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士兵们渐渐看清了空中缓缓开进的飞艇，而后他们便纷纷跪地膜拜，嘴里也把自己的信仰都给念叨了出来。

“这，这……这……”姜氏兄弟也想磕两个以祈祷平安，但他们忽然想起这神仙是丁友全给招来的，所以赶紧走到了丁友全身边，想问问该用什么样的礼节迎送。

丁友全却没理他们，而且举起两根火把，用旗语和天空中的宫殿沟通了起来。丁友全好像跳大神一样，比划了一顿之后，天空中也亮起了各色灯火，显然是在回应丁友全。两边比划的挺热闹，姜瓖手下的士兵们也全都沸腾了起来，神仙显灵之声不绝于耳。

好一顿闹腾之后，姜瓖兄弟都觉得有点腿软了，一艘巨大的飞艇才缓缓落在了姜瓖等人面前。所有人都在膜拜这天庭来的飞行宫殿，宫殿却开了一个小门，然后一队队和他们差异不大的侍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明监国信王殿下谕旨，镇朔将军，大同总兵姜瓖接旨！”走出了一队侍卫、数名官员之后，一个内廷中官走了下来，而且展开了一道旨意。

“臣，镇朔将军，大同总兵姜瓖接旨！”姜瓖有点乱，他搞不清楚这飞艇和信藩官员的关系，但是信王何苦的旨意当面，也容不得他迟疑了。

何苦的旨意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赦免姜瓖附逆之罪，然后改封姜瓖为山西提督，赐予良田、宅邸、金银财帛。而且何苦并未要求姜瓖挥军东进，只是要他整合山西各路人马，保守现有地盘，并称只要大同不失，姜瓖便是大功一件。旨意宣读完毕后，太监并未把谕旨送到姜瓖手里，而是由一个文官送了过来，同时把姜瓖给扶了起来。

“学生王为道见过提督大人！”前广东按察使王为道调任山西，他便是辅佐姜瓖处理山西民政的新任山西巡抚。

“哦，王大人是……？”姜瓖根本没听说过王为道。

“提督大人莫怪，学生冒昧了！学生王为道，草字随圣，原任广东按察使，今奉圣命出任山西巡抚，今后还望提督大人多多照拂！”王为道笑眯眯的对姜瓖作了个揖，这也是他离开广东时，李成栋、张煌言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柔和，柔和再柔和。

“哦，中丞大人当面，却是末将唐突了！”姜瓖的心里咯噔一下，信藩派来钳制驾驭他的文官到了。

“提督大人切莫误会！皇明信藩制度已异于先时，你我二人乃是一套班子，并无大小一说。太平时军队配合地方行政，战时却是地方行政配合军队。如今三晋战事正急，提督大人便为三晋首脑，当是学生听从提督大人调遣！”王为道给足了姜瓖的面子。

“中丞大人过谦了！今后还望中丞大人多多提点！”姜瓖心情大好，无论真假，起码信王的文臣不会太欺负他。

文武班子见面客气了一阵，飞艇便开始陆续降落，卸下载重物资。三十万石粮草，数百门老式火炮和七甲式步枪，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虽然空军出动了一百余艘飞艇，但想全部配送到位，也得折腾好几趟，这第一次就是取个好兆头而已。

“中丞大人，下一步咱们如何进兵，不知您有何打算！”小太监等人坐着飞艇又回去了，姜瓖却需要把王为道请入城中，准备和王为道探讨一下，后续如何动作。

“提督大人不必忧心，眼下我山西谨守门户便好，殿下那边自有安排！”王为道非常清楚，山西不过是是小场面，何苦的沙盘上整个国家都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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