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开石取玉

彷佛要挥去阴霾，乔丽抬头一笑，拉着冷小丹的手，美目流盼，似有一丝兴奋一丝淘气，简直就像十五六的纯真少女。三人一路前行，穿大街，走小巷。

        不久，他们来到一处集市，两侧各有十几幢破旧房子，夹着一条铺石长街，这里游人不多，只有很少的小商小贩聚集此地做生意。

        长街中摊贩不少，往往棚下搁着一只马札，随意架上桌板巾布，便成了摆放古玩的木档，有卖陶瓶、瓦罐、铜锡等艺术品的，甚至还有卖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的档位。

        冷小丹好奇地东张西望，笑道：“这里买古董的人怎么这么少？”

        乔丽抿嘴一笑，恬静的容颜里罕有地露出一丝微笑：“咱们来的这地儿是翡翠集散市场，买古玩的本来就不多。不过你别看不起这里贩卖的物品，十有八九是破铜烂铁，然而千百件中说不定便有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冷小丹笑道：“乔丽你说这话的口气真不像是组织部的，倒像是聚宝斋的老板娘。”

        噗哧！一声，乔丽红着脸笑道：“你又来笑话我了。”顿了一顿，轻叹道：“聚宝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实际乔丽小时候就懂古玩，还偷偷去聚宝斋看人家做生意，古玩这行靠的就是土里掘珍的眼力。“你看，那个就是清代的物件，那个是民国的。”乔丽指着两件物品说道。

        “你真是好本事！”令小丹不禁咋舌道。

        “是么。”乔丽淡淡一笑，目光飘远。

        冷小丹被她挑起了兴致，边走边瞅着左右摊上的珠串器物，也想从中看出一两件稀世珍宝来。

        “这儿的人怎么都不顾摊子，不怕遭小偷么？”冷小丹纳闷了。

        “都去赌石啦。”乔丽玉手掩口，缩着粉颈嘻嘻笑道。

        三人一路逛一路聊，身边也无其他游客，整条街上的摊贩也不过三两人而已，当真是相对无言各自寥落。三人刚刚发财，兴致高昂，一摊一摊逛将过来。

        眼看长街将尽，忽有一个破烂的齐腰排档挡住去路，排档上压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畸零石块，石头种类繁多，各式各样。

        一名头戴布帽身穿黄旧棉袍的老人端端正正坐在桌旁，双手置膝上，白须白眉，眯成两条细缝的双眼，眼角略垂，远观便如一个八字，虽是愁苦之相，看来却颇有喜感，并不令人生厌。

        老人戴着一副墨镜，下穿破布鞋，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若非头上那顶滑稽的瓜皮帽，模样便像一个瞎眼的叫花子。

        老人这摊的排档特别大，堆满各式杂物。

        乔丽看不过去，动手将四周杂物稍事整理，令摊子整齐一些，不再乱七八糟。老人只是默默端坐，既未言谢，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

        冷小丹微蹙蛾眉，心想：“莫非他是个瞎子？”正欲开口，却被唐超以眼色止住。

        乔丽不忍他年老还受漂泊之苦，柔声道：“老伯伯，你也摆摊子么？”

        老人一听她问起买卖，登时有了反应，点头道：“是啊，小姑娘，你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乔丽许久没让人叫小姑娘了，不觉微笑：“老伯你摆的是什么？”

        “玉石。”老人一指摊子说道。

        唐超听得奇异，忽插口道：“老人家，您那玉器都在哪儿呢？”

        老人老老实实回答：“喏，都在桌上。”

        三人望着一桌大大小小的石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冷小丹眼尖，瞥见石下所压布条上写有四行小字，轻声念道：“顽石无明，化生美玉，若识本身，分文不取。”

        “老大爷，您写的是什么意思？”唐超问道。

        乔丽突然开口道：“我明白啦，这叫做开石取玉。”

        唐超二人都一愣，一起看着乔丽。乔丽不禁微赧，轻缩粉颈解释：“以前听说过有精玉石的行家，只卖尚未琢磨的原石，不分大小，让人选定一枚，无论石内有没有玉，都要出五十元的。”

        唐超与冷小丹对看一眼，失笑道：“这分明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把戏！谁知他满桌会不会全是路边捡来的破石头，里头没有一块真玉。”

        乔丽笑道：“那就看各人的运气了，骗子倒是有，不过我看这老人不像骗子。”

        乔丽露出一抹清丽笑容，便如天真的小女孩一般。

        老人仍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双手搁在膝头上，一本正经道：“小姑娘，我这摊子的卖法儿，与别处不同。你往桌上挑一枚石头，琢开若是玉，老朽分文不取。”

        冷小丹失笑道：“哪里不同？还不就是猜玉石！”

        老人端坐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得告诉我，石头里的玉是什么种，什么颜色，有没有裂，裂纹大小，多不多。因为每一块玉，因其髓质纹理形状，甚至灵气蕴含都不同，须雕成不同的器物，为璧之玉不可成玦，雕龙之玉不可凿凤…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老人指着桌上的石头，冲淡淡一笑，悠然道：“小姑娘，你看得出桌上哪一块是玉，那玉又该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水头？”

        乔丽面上不动声色，双臂环抱酥xiong，咯咯笑道：“老人家，我们若刨得有玉，你岂非要赔钱了？”

        老头大摇其头，一本正经地道：“世上那有这样的高人，我看你们还是走吧。”

        乔丽俏脸一凝，她没料到这老人铁了心扮傻，总算她反应快极，勉强笑道：“老大爷，我们要是抛开有玉，你可别耍赖哦？”

        老人神色茫然，片刻才皱着稀疏的白眉，讷讷道：“姑娘我…我绝不耍赖。”

        三人面面相觑，唐超看了一眼排档上的石头，心中略微有数了，他想了一想，说道：“那我们就选三块，我会说出三块石头的颜色、水头、有没有脏、裂，这样就行了吧？”

        老人又是一愣，笑得眼眉弯弯，眼角的鱼尾纹密如蛛吐：“小兄弟，你先付150元钱吧！”

        唐超拿出200元钱说道：“选四个！”

        这时，乔丽正凝眸俯首，目光不住在排档上巡梭，秀眉微蹙，俏脸晕红地说道：“选那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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