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苏大强
我噌得从炕上窜起,本以为伤口会痛,却没想到,不但伤口没疼,而且人也特别精神。
按照昨晚上,我小腹的伤口来看,这个状态是不对的。
但现在不但没事,而且精神抖擞,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师父。
他也刚好看着我,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院子里,慕兰青摔在地上,雅雅不在院中,大门敞开着。
“发生什么事了?”我冲上前,将慕兰青搀扶起身。
她指着门外,“一个人,进来就打了我,雅雅追上去了。”
“是谁?以前在村里见到过那个人吗?”
慕兰青摇摇头,“没见过,看上去有点疯。”
有点疯?
师父从屋里喊了一声:“苏大强前段时间疯了,他爹给接回来就关在家里没让出来,你去看看,是不是他?”
“你在家中看着师父,我去苏家问问。”
慕兰青揉着手肘,“你去吧,我在家看着师父。”
我点头离开。
苏家离我家不太远,老爷子跟我师父年纪差不多,苏大强三十多岁,没结婚之前净带着村里的孩子们欺负我了。
后来去县里打工,就在那边成了家,每次回来都高高在上,那样子就好像他多高贵似的,更瞧不起我了,几年没见,怎么会突然疯了?
思绪间,我已经跑到了苏家大门口。
大门敞开着,屋子里面似乎有人争吵,还有人撒泼,我连忙加快脚步。
拽门的时候大喊了一声:“苏大爷,大娘,吵吵啥呢?”
话落,屋里的撒泼声也停止,就见雅雅气鼓鼓地站在堂屋,抱着双臂看戏。
苏大娘像个泼妇一样,坐在西屋门口耍无赖。
“这怎么了?”我笑着问道。
雅雅哼了一声:“这家人还真不要脸,那个男人突然就冲到咱家院子里,一拳就给兰青打了,我追着那个男人一直到他们家,这老女人竟然还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愣说我不要脸,来他们家勾引爷们。”
“草,我都他妈无语了,一个老灯,一个疯子,我勾引谁?我疯了?”
我立马用手捂住雅雅的嘴,不让他在肆无忌惮地什么都说。
苏大娘在听到疯子二字的时候,就绷不住了,双手瘫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
“啊!没天理啦!我们苏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谁都敢来欺负我们,我好好的大儿子疯了,媳妇跑了,孩子带走了,我招谁惹谁了啊!现在还要被小妖精欺负,哎呦呦,我不活啦!”
说着,苏大娘就挣扎着爬起身。
见此情形,我立马意识到不妙,苏大娘这是要闹到大街上去。
本来我在这凤凰村就不受待见,大家都是碍于师父的面子,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背地里可都恨不得骂死我。
要是被她闹起来,这村里人指不定怎么针对我,尤其是家中白棺起尸,大家心中都押着意见不敢说呢,苏大娘若是挑事,不正好给了大家机会了?
我立马冲过去,堵在门口。
我预判了苏大娘的想法,她冲过来的身子,刚好撞在我肚皮上。
“我要去找全村人评评理,让他们看看六爷的徒弟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你拦着我干什么?心虚了?”
我深吸口气,捂着被她撞疼的肚子。
指着西屋里疯疯癫癫被捆绑在凳子上,堵着嘴的苏大强。
“你要想你儿子疯一辈子,就继续闹下去。”
苏大娘还在继续耍无赖。
“我信你个小野种的话?甭在这蒙我,你就是仗着六爷,想要欺负我们!我找六爷评理去!”
苏大娘还要闹,一直躲在女人后面的苏大爷可听出了我话中的门道。
双手背后,走到我面前。
“小子,你什么意思?”
苏大娘泼妇一般,怒瞪着苏大爷,吐沫横飞。
“这小野种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忽悠我们呢,就是不想让我去找六爷做主。”
我好笑地看着蛮不讲理的苏大娘,闹吧,再闹下去,苏大强就真的要疯一辈子了。
苏大爷等着我的回话,苏大娘还在涂抹横飞。
一直气管炎的苏大爷也不知道在哪里来的勇气,抬手狠狠甩了疯婆子一个大嘴巴。
“啪!”
这一巴掌,将已经上头的苏大娘打得失了声,不敢置信的盯着苏大爷,反应过来就要怒骂,被苏大爷冷冷警告。
“滚进屋去,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这么多年我都听你的,瞧瞧这家里都让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阿行说能让儿子清醒,你要敢拦着,我打不死你。”
苏大爷窝囊了一辈子,突然崛起,打了苏大娘一嘴巴不说,还说出如此强势的一番话。
这可让一直嚣张惯了的苏大娘没想到,而且还愣是吓得没敢再吱声,灰溜溜地进了西屋,坐在苏大强身边抹眼泪。
苏大爷看着我,“阿行,你刚才说那个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还能清醒过来?”
我问苏大爷,“我就算有办法,也要先知道来龙去脉,大强哥是怎么疯的?”
苏大爷指着东屋,让我进屋说。
坐在东屋炕上,苏大爷端起烟笸箩,给自己卷了一根旱烟,抽了一口才跟我说起苏大强的事。
“他媳妇说,在上班的地方,有一天晚上值班,好像是被鬼吓到了,然后就疯了,带去医院看,说是要住精神病院,价钱高,就让我们接回来,谁知我们将大强接回来了,媳妇带着孩子跑了,现在我们是人也找不到,钱也没了。”
“那你们又带他去医院看了嘛?”
苏大爷点点头:“我们家就大强这么一个儿子,生了病,怎么可能不看?去了市里的精神病医院,也说让住院观察,在吃点调理精神的药看看情况。”
“咱们没有钱,既然能都在家里吃药,那为什么还要去医院啊,这不就回来了,这是这都一两个月了,也不见好啊!瞅着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我应了一声:“确实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再晚点,就彻底疯了,你们就永远养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子吧。”
苏大爷擦了一把眼泪,又抽了一口烟,哽咽着说道:“养他一辈子,咋的都能活,只是我们也老了,等我们两口子死了,这孩子咋整啊!”
“你也别跟你大娘一般见识,家里因为大强的病被掏空了,见有人找上门来,你大娘也是害怕让我们赔钱,哪有钱啊!”
我深吸口气,问道:“大强哥在什么地方上班,值班的时候是晚上?”
苏大爷说道:“在大学当保安,当天晚上他值夜班,说是见到鬼了,就吓疯了。”
“大学?历来都说大学是坟地,乱葬岗的说法,还有安西那边,地下全都是古墓,也都震住了,因为年轻人阳气旺,在加上建造学校的时候,都采用了各种风水镇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吓疯了,你们没报警调查吗?”
苏大爷叹息一声:“报警了,警察说那个教室门口没有监控录像,尤其是大强摔倒了,疯的原因有多种因素,还有可能是压迫神经导致。”
我冷笑,“这些原因都不是,大强哥身上沾染了地上的脏东西,应该是碰过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导致疯癫。”
苏大爷瞪大了眼睛:“阿行啊!你是说真有鬼?”
“不是鬼,是毒气。”
我从怀中取出钩针,站起身,“走吧,我给大强哥扎一针。”
苏大爷见过师父缝尸,也见过师父处理邪病,就没见过我在村里动手。
登时就急了,“阿行啊,你要干嘛?”
“给大强哥治病,难道你不想让大强哥清醒过来?”
“当然不是,但,你小子行吗?”苏大爷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会惹我不高兴,立马改了口风:“不是,大爷不是那个意思,大爷相信你,只是这不是尸体,你师父教你治邪病了?”
“大爷,您把那行吗去掉,我师父教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吗?肯定性啊!”
话落,我径直走向西屋,站在苏大强面前,苏大娘瞬间防备起来。
“阿行啊,大娘错了,大娘不该骂你们,你大强哥都这样了,你就原谅我们吧啊?”
苏大爷从东屋到西屋,也做了决定,呵斥一声:“滚一边去,就知道裹乱,除了死,还有比疯子更糟糕的吗?”
苏大娘抽搭着鼻子,愣是不敢再说话。
苏大强垂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将钩针缓缓戳进苏大强的虎口,出现一丝鲜血之后,快速拔出。
在扎向另外一只手的虎口,两只手都溢出鲜血,我走到苏大强的椅子后面,最后一针落在苏大强的后脖颈。
瞬间,苏大强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瞪着前方。
苏大娘吓得尖叫,苏大爷也担心,我会不会将他儿子治死,但现在,只能相信我。
我缓缓拔出钩针,就在苏大娘跟苏大爷死死盯着我手中动作的时候,苏大强直勾勾的眼睛动了。
雅雅站在门口,冷哼一声:“切,醒了。”
两夫妻这才注意到儿子,瞬间蹲下身,使劲摇晃苏大强。
“啊,儿子啊,你是不是醒了啊!”
“儿子,你清醒了嘛?你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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