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见面
星猎十一兄弟做事还算有底线,只是九心妖出谋划策手段极为阴险,各种针对人心布下陷阱,才让他们屡屡成功。
真正让夜芳震惊的不是这个,许多大修做的事情比这更过分,而且极为暴虐。让夜芳震撼的是在九心妖的记忆中,天师崛起只是几年间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天师现在也不过几十岁,夜芳处于呆滞当中,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离谱的事实。
几十岁就从一个普通少年成长为如此可怖的极道高手?
被搜魂后九心妖脸色有些苍白,他沉默拱手,对释尊说道:「在下作为旁观者,只想说一句,大师的坏事做得太少,如同白璧微瑕,别人看来不过区区如此,你自己却横亘心头。」
释尊要开口,九心妖做个请的手势说道:「坏事做多了,就会给自己找借口,认为自己有万般的苦衷,别人无法理解。」
释尊放弃了解释自己情况不同的想法,问道:「天师理解你?」
九心妖说道:「没有,天师只是给了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选择是散尽家财,让自己任由仇人的后代处置,从而换取我们后代的平安。另一个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这就没得选了。」
释尊说道:「散尽家财,是因为你们得到了不义之财,你们的后代享用这种染血的财富,也是造孽,或许他们认为这是你们付出得到的回报,殊不知这是孽。」
九心妖说道:「大师看得明白,天师提醒,我才知道攒下多少财富,也不如不给子孙造孽。
我们星猎十一兄弟做了许多血腥事,是身不由己,有强者逼迫我们给他当爪牙。只是缺德事做多了,名声大了,我们觉得这不是我们的错啊,我们惹不起那个强者,被迫做一些事情过分吗?」
释尊脚步放缓,九心妖说道:「大师或许不知道,坏水做多了,我甚至享受那种暗中布局,猎杀目标的感觉,这就是坏事做多了,就没有心结了。可怕不?」
释尊心有余悸说道:「可怕。」
九心妖说道:「现在我也觉得后怕,万幸的是我们和天师一起卷入轮回路,大家在绝境同舟共济,天师才给了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否则死定了,万劫不复的那种,门人后裔也会跟着遭殃,被仇人疯狂报复。」
释尊说道:「大善。」
九心妖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语气平淡说道:「星猎十一兄弟坐以待毙,有一个仇人后裔出手,杀了我的十个兄弟姐妹,还准备对我们的后代下手,天师出手阻止,并导致我留下性命。
许多事人在做,天在看。你看不到,我看不到,天师看得到。金月姑娘,你得回了失去的刀轮,从此与释尊的恩怨两清如何?」
一金一玉,两柄刀轮环绕着金月,金月说道:「未来,光冥境有开启的时候,允许我随着大家离开。」
墨冥说道:「没问题,愿意去哪就去哪。」
夜芳说道:「少华星到来,你们不可以对少华星出手,做到这点,我就原谅释尊。」
墨冥冷笑一声,说道:「你在找死。」
九心妖回头说道:「我不知道少华星的修士如何,至少我见过太阴星的修士,烧杀掳掠,抢劫珍惜资源和有前途的修士。
你的意思是让少华星的修士为所欲为,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夜芳姑娘,我敢保证一点,天师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他会很生气,你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
九心妖想斥责夜芳是漫天要价,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这是释尊的问题。九心妖可以劝解,不能激化矛盾。
天师对释尊是怜悯,不是非要从释尊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夜芳明显拎不清,她以为能够透过释尊来要挟天师,想傻了她的心。
万物生躺在浴缸中,整个人躺在巨大的圆形浴缸中。沉睡了两个多月,睡足了。
浴缸中木髓的清香飘荡,弥蛮坐在浴缸边看着躺在水底装鱼的万物生,同时按住了准备跳进浴缸的妖浅。
良久之后万物生的脑袋浮出水面,弥蛮说道:「大部分人主动申请一起对抗少华星,剩下的人没表示。」
万物生抹去脸上的水珠说道:「知道了。」
妖浅佯怒道:「你知道什么啊,你应该打听一下少华星到底是什么路子,这种事情你出面比较好,别人问不出什么。墨冥的嘴严着呢,那个夜芳也是这样。」
夜芳来自少华星,墨冥则是光冥境的境灵,少华星每次过境,她必然了如指掌。
万物生说道:「夜芳留在了光冥境,本身应该肩负着什么使命,她和少华星有许多羁绊,所以才当着九心妖的面提出了这个要求。」
妖浅握拳说道:「抓起来毒打一顿。」
弥蛮把妖浅的脸推向另一侧说道:「看多了小心长针眼。」
妖浅抿嘴,过分,看几眼怎么了,自家男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
万物生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少华星还有人潜伏在光冥境。」
弥蛮说道:「你是说墨冥和夜芳在故意隐瞒?」
万物生说道:「夜芳是真的不知道,墨冥肯定知道却不想说,这是等着看笑话呢。」
弥蛮抓起浴巾,在万物生站起来的时候用浴巾包裹着万物生。凤馨这才走过来,帮着万物生挽起发髻。
万物生的肌肤发出淡淡的莹光,内外无垢,上百块不朽骨,在他不压制的时候就会发出微微的轰鸣声。
素黑的道袍,简约至极的鬼木簪子,万物生走出舱室,天帝她们默契走在身后两侧。
走过长长的长廊,沿着台阶来到甲板之上,幽明在十几个队长陪伴下跪在了路旁。
万物生目视前方走过去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容我考虑。」
幽明他们沉默叩首,天师知道了,那就不用废话,等待天师权衡之后,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水莫寒等人联袂出现在前方,万物生说道:「藏文,送请帖,邀请光冥境的不朽强者在两个小时后来做客。」
墨冥出现在万物生侧面说道:「请帖应该亲笔书写才有诚意。」
万物生说道:「讨打,开启门户,我要出去见见暗神。」
众人震撼得脑袋空白,去见暗神?天师这是没睡醒吧?暗神带着无法计量的影族战士守在光冥境之外,这个时候去见暗神,没有谈判的可能啊。
墨冥问道:「你真的不怕死?」
万物生说道:「有些话总得当面说清楚,否则打的就是糊涂仗。开门。」
墨冥眼珠一转,光冥境通往外界的门户开启。寄道与萧弥他们走过来说道:「我等随天师同行。」
万物生没有拒绝,说道:「也好,就当见世面了。」
万物生冲天而起,身后十几个不朽强者紧随其后。剑尊来到光明山之巅,仰望苍穹说道:「备战。」
光冥境再次开启,无尽黑暗中的殿堂中一双金色眼眸睁开,让人亮瞎眼的光芒从虚空门户迸发,附近的影族战士疯狂退开。
万物生从门户中飞出来,他目光直接锁定殿堂中的那个人说道:「暗神。」
那个人的金色眼眸盯着万物生说道:「你抓走了本神麾下的一个战士,我记得你。」
暗神没有出手,影族战士也没有冲锋的意思。释尊站在万物生身后,颇为感慨。
释尊离开光冥境的时候,被潮水一样的影族大军包围攻击,天师出来了,暗神要客气的交流,这待遇相差太大。
万物生说道:「的确带走了一个影族战士,叫做幽明。还在光冥境抓住一个自封影族之王的家伙。」
暗神眼眸迸发的金光蕴含着无尽的法则符文,万物生身上法则符文泯灭不定,暗神说道:「仅仅是几年的时间,你就成长到这个地步,超出了本神的预料。」
万物生说道:「是你在这个境界停顿了太久,没有办法超越自身。」
暗神说道:「你认为可以与本神分庭抗礼?」
万物生说道:「你想多了,天大地大,宇宙浩淼,我只是一个过客。你愿意在黑区做什么是你的事情,只是我要路过,你不可拦我。」
暗神沉默良久问道:「你要什么?」
万物生说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尽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想知道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让我安然高枕。」
暗神说道:「你在对抗恐惧。」
万物生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感到厌倦和疲惫,在这之前,趁着我还年轻,我想拼一拼。」
暗神再次沉默良久说道:「你知道了什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万物生说道:「诸天星斗有六颗,我知道太阴、太岁、少华、少冥、百蛮、百狄。」
暗神弹指,一个六颗星辰组成的巨大星图浮现在黑暗中,如同最精美的仪器,六颗星辰的轨迹不同,这六颗星辰与毗邻的星辰各有两个交汇处,只是永远也不会汇聚,而是交错而过。
万物生的眸子收缩,暗神问道:「你可敢过来?」
万物生毫不犹豫迈步向前,葛驰子说道:「天师。」
万物生回头,微笑说道:「我会给陌生人一个机会,会有失望,更多的是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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