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训练有素的侵入者是老熟人了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训练有素的侵入者是老熟人了
马天元说得神情激越，说到妖物之时，还不留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小了下去。
姜绾却听得越来越冷静。
此类祸国殃民、妖物作祟的论调，轻易可不会从等闲人口中出得来，她不用问就能闻到彻头彻尾的钦天监的味道。
钦天监如今当家的是孟荣安，和安临贺一样，效忠的人都是老皇帝。
此前一直担忧的到底还是来了。
且来得毫无征兆，距上次收到尉文灵的提醒还没过去多久，人就已经陆续聚集在她雪山之下数日之久。此时她约莫也知道孟岚双和陈邵君为什么一并瞒着她，这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物，约莫就是指的她了。
“继续说。说这妖物。”
姜绾面不改色，还在拿着千里镜看山下，一旁的马天元顿了顿，“这……”
底下传的可不太好听，他不敢说。
不知何时岳清风从后头的树上轻轻落到了姜绾身边，“他不好说，还是我来说吧。”
这些人与姜绾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领她的银钱吃她的东西，哪里敢在她面前说那些难听的。
姜绾放下千里镜，“你知道？那在上边的时候怎么不说？”
岳清风干咳两声，“陈兄本不让拿这些事叨扰你。”
姜绾睨他一眼，这叫什么答案，他若是真陈邵君的，就不会专程等在她屋子后边，等人走了之后把她引到这儿来了。
岳清风立即反应过来她不信，干笑着补了一句，“不过你知道的，我站你这边。”
姜绾见他始终不说实话，尽是用这些来搪塞，皱起眉头，“当初你想要留下，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嘴里没实话的人。”
岳清风收了笑，却是抬手挨个指着马天元他们三个，顾左右而言他，“还有这事？若是谁胆敢说谎，我替你教训。”
姜绾神色不虞，“不用了。”
岳清风只当没瞧见，“我可都说的是大实话，这几日来闯山的人没少打着诛妖物的旗号，说这妖物魅惑人心，占了天地尊宝，唯有驱之弑之，才能保天下太平，佑真皇万代春秋。”
岳清风说得轻巧，旁边的马天元听得冷汗直冒，谁不知道这山上做主的就两个人，陈公子和他们东家，这妖物说的是谁显而易见。马天元偷偷觑姜绾，姜绾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恼还是不恼，他跟着骂起来，“一群生娃子没屁眼的，还费心编排这些恶心人的，直接来抢不就是了！”
岳清风道：“官场中人么，都爱讲个名正言顺，你当都跟你似的，土匪么？”
他说着脸上带笑，来和姜绾借千里镜使，“这东西只见陈兄用过，没真瞧过，可能借我使使？”
陈邵君从姜绾这里得的图纸，商行里有这玩意儿卖，不过价钱不便宜，岳清风买不起。
姜绾余光看到岳清风嬉笑的脸上，一双眸子里却透着股认真。
她把手里千里镜给他，他辅一接过片刻不耽误就架在眼前看了起来。
他怎么比她还想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形，姜绾留意他脸上神情，先前就发现了，岳清风对涼京有些敏感，特别是与涼京皇家沾边的，每每他都很上心。
“既然想知道，怎么不下去看看？”她试着问道。
岳清风嘴一咧，“这不下去机关敌我不分的，不是容易死么，还是跟着姜姑娘你安全些。”
这人嘴里真真假假时不时就随意切换，姜绾见问不出什么，暂时作罢，注意力放回山下来犯的人中。
这些人看着是分日分时分散来的，却在凌乱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归整，不仅是每次来的人数，还有他们统一口径的诛妖物之说，以及她方才留意到的，这些人行进退让皆有章法，不是临时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
她一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直到身边的岳清风放下千里镜，他似是确定了什么，整个人比先前轻松不少，把千里镜还给她，说了一句，“姜姑娘方才可看见他们的领头人？步法和手令真是令人怀念啊。”
“涼京皇城司，可真是令人没齿难忘。”
姜绾一旁的马天元似是与岳清风有些旧识，听他这么说，与姜绾道：“东家，这家伙在涼京犯大案的时候，可没少与皇城司的人周旋，他说是，就绝不会看错的。”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马天元，你那点子事小心我都给你抖搂出去！”
马天元闭嘴，不过闭不闭的也没有差别了，岳清风这反应证实了他说的全是真的。
姜绾重新举起千里镜，皇城司的人会来也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测，钦天监做由头，皇城司打前哨，再后面会来什么不言而喻。
“下去看看。”
姜绾收好东西，离开山腰的小丘，山底的那一小波人已经被收拾干净，一个不拉地全数击退，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些，方才在山腰已经看到陈邵君领着他的人和孟岚双一起往回折返。
她现在下去，还能在半途截住他们，吴嗣海提上来的那个人不至于还没送到她面前，就被他俩撞上。
“岳清风，你、马天元和马天飙，你们三个去接应吴嗣海，让他把人带去我房里，不要惊动陈邵君的人。”
岳清风微微一愣，“我？”
马天元拉着岳清风立即往另一个方向走，“是你，还能有别人么！还不快走。”
仿佛唯恐岳清风再说两句引得姜绾不快，马天元和马天飙架着他就疾步快跑。
离得远了岳清风才挣脱他俩脚落了地，朝马天元啧了一声，“走就走，你拉拉扯扯做什么。”
马天元摸摸鼻子，“你小子，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雪山上见着你，为着那东西来的吧，别以为那是陈家的，都是咱们东家的，陈家不过代买而已，你想要，不得好好给她干活去？”
“还有你和梁伯的事可告诉她了？我可是听岚姐说了，这新东家最是不喜人隐瞒她的，我们都在册子上写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和所犯之事，你别不是没写吧？”
岳清风微不可察地往姜绾背身离开方向瞥了一眼，含糊地嗯啊连声就应付过去，没再说什么，反过来拉着马天元兄弟二人，赶去接应吴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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