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试探
“你的意思是,完成王德水前期工作的缝尸匠就是我了?”爷爷笑着问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冯成的意思。冯成当时告诉我的是,他可以断定那缝针的手法就是牛二爷一脉的传承,而且缝针的人手艺绝对在他之上,他思来想去,在牛二爷死后,能有这般手艺的人也唯有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李玉堂了,在冯成看来,为何上一个缝尸匠把收尾的活儿留给自己?会不会这拆尸的最后一道工序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不然为何会临阵换人呢?冯成当时就问了王德水,说这为女尸缝尸的人是谁。”
“王德水说是一个殡仪馆里的缝尸匠,自己只是找他过来帮忙缝尸的,结果因为接引的过程太多恐怖,那个缝尸匠中途撂挑子不干了,自己无奈之下才请来了冯成帮忙,这个说法自然是无法让冯成信服的,不过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一个看破不说破,冯成并未拆穿王德水,只是说了一句话,他说缝尸匠每个人的手法都是不同的,缝尸如此,拆尸也是如此,自己不知道上一任缝尸匠是如何下的针走的线,贸然拆尸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就让王德水告诉他上一任缝尸匠现在在哪里,自己有问题需要找他咨询。”
“冯成这已经算是对王德水的试探了,可惜王德水还是不肯说实话,他说因为自己做的这件事十分隐秘,对于这个撂挑子的缝尸匠,自己已经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他出国了,找他肯定是找不到了。”
“越是这样,冯成就越是觉得危险,可人都来了,冯成自知推辞不过,就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他说他需要把女尸带走研究一下,等把上一个缝尸匠的手艺研究透彻之后自己才能动手,随后冯成则是利用自己的人脉,开始搜寻自己那个大师兄李玉成,最后多方打听之下,找到了隐居在水坑陈的你,冯成便在一个夜里带着女尸前往你的住所,把女尸交给了你,据冯成自己说,当你在看到女尸的时候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没有多问,也没有推辞就接下了这个活儿,并且在当天夜里就从女尸的肚子里剖出来了一个孩子,李东青。而后你以为冯成走了,其实他躲在了暗处,一直都观察着你的反应,在他看来,山东王家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接引出来了这个孩子,一定会很快就把这个孩子带走,结果呢?毫无动静,这个孩子成了你李玉成的亲孙子!”刘大伟道。
“一个小人的话,无凭无据,他说什么刘经理就相信什么吗?他把女尸丢下来之后留下钱就走,女尸随后苏醒又让我把孩子养大,我敢得罪那样的人物吗?我打小就告诉过冬青,我一开始养他是没办法,后来才生出了感情。”爷爷道。
“那你怎么解释王家把这样一个孩子交给你李玉堂?!”刘大伟质问道。
我跟刘道士也看向了爷爷,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呢,觉得身上背负这么重要因果的孩子,怎么就放心交到我一个老汉的手里,可今天经过刘经理的点拨我明白了,因为在那个时间段,由于你的错误,王家做这件事儿暴露了!夜鹰在盯着王家,就连王德水都必须以死来隐藏真相,你觉的他们敢带走这个孩子吗?藏在穷乡僻壤的水坑陈不跟孩子相认,恐怕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吧。”爷爷道。
刘大伟的眼睛转了又转。
爷爷苦笑道:“刘经理,你为什么总是怀疑我呢?你觉得我李玉堂能有什么野心呢?我既不想当什么名垂千古的大家,一条烂命不值钱,活着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我有什么可图的呢?我要是为了冬青身上的因果,说句打心眼儿里的话,凭我们爷孙俩的感情,我假装重病不起,让冬青口封我阳寿,你问他愿意吗?!”
“愿意!”我立马说道。
爷爷欣慰的看了看我道:“这就是了,我连这个都不图,还能图什么?反而这个冯成把本该为王家保守秘密的,结果却转身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这才说明这个人心术不正,还有一点刘经理可能忘了,冯成会是见人就透露秘密的长舌妇吗?恐怕不是吧,他为啥来好再来告诉了你,难不成他知道你跟王家的关系?他这么做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为的就是引你入局而已。”
“我为什么怀疑你?因为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的太妙了,先是联系了麻衣陈家让李东青身上的因果撇了出去,再去从李家拿回了青铜鼎,随后再去让李东青前往双鱼沟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并且成功与何平安的徒弟结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呢,说不是你步步为营的设计我都不信!”刘大伟道。
“李玉堂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当年我也算是在京津之地风光过的人物,恰巧我师父临终前也给过我一些宝物,一个老头竭尽所能的想救自己的孙子一命,并且想让自己的孙子找到自己的身世变强一些,如何我因为这个被刘经理你怀疑了,那我也无话可说。”爷爷道。
“我想我们之间就不要吵了,能在今天坐下来谈的前提是,我们彼此都相信对方是坦诚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那咱们就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对不对?刘经理,我是相信你的,同样我也相信我爷爷。其实这个事儿最大的问题还是在冯成这里,最后冯成还死在了这里不是吗?他来这里的动机本身就不纯粹!”我道。
刘大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可能吧。冯成最后是想调查冥币的秘密自己找死的,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刘道士拿起了那张照片,他怯生生的道:“你们讨论了半天,难道没有发现忘记了一个人吗?”
刘道士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张照片上的诸葛清风。
阴阳门歌谣里的诸葛门前香火名,唯一一个真正可以说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子弟,而且诸葛武侯之名,天下皆知。
刘大伟淡淡的道:“诸葛清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了刘见山的邀请,他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冒,诸葛家族虽然比不上道门重宗,可其传承久远非一般人可以比,他当时就警告过刘见山,这样做是在自寻死路!因为刘见山之前斩龙得罪的不过是一些军阀和俗世的大家族,可做这件事,得罪的是天地大道!必不能成!你没看这照片里诸葛清风有多尴尬吗?不是刘见山拉着他,他绝对不会坐下来合影。”
说罢,刘大伟打了一个哈欠道:“好了,我很累了,我知道的已经该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说真的,我也不想跟你们再抬杠了,而且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随手调查一二,无非就是不想引火烧身而已。”
我本身还有一些话想问,比如说黄泉鬼市什么的。
但是我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刘大伟一定会拿这是阴间的秘密来搪塞我。
为了不自讨没趣,加上我也需要消化一些东西,所以我就把话憋在心里没有问什么。
爷爷也站了起来道:“多谢刘经理给我们解惑了。”
——出了刘大伟的办公室,我们直奔爷爷的宿舍,到了爷爷的宿舍之后才发现爷爷的脸色并不好看,我赶紧对他说道:“爷爷,您别把刘大伟的话放心上,他怀疑你也只是怀疑而已,我绝对相信您。”
爷爷瞪了我一眼道:“你相信我说明你还有点良心。”
刘道士说道:“老爷子一看就是心思醇厚的人,倒是那个刘大伟,不是道爷我对他有意见,那厮一眼看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爷爷摇头道:“刘大伟今天说的多半都是真的,据我这些年的调查,事情也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样。不过有一点刘大伟肯定是没有说实话,他一定知道冬青在阴间的身份,只是他没有说而已。而且我这两个月在好再来这边,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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