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确定目标
第五章 确定目标
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来到意远茶馆，进门之后发现只有老潘自己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耗子反而还没来。我走过去，朝他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老潘还是那副秃顶的样儿，头顶左侧的头发留得特别的长，用梳子从头顶上方直梳到右侧，遮盖住中央那片光滑的镜面，用来掩人耳目。
我觉得好笑，不由咧开了嘴。老潘以为我是在向他展现善意，也咧开了嘴，拉着我的手对我笑道：“张同志能够加入我们的对队伍，顿时让我们实力倍增，同时更让我们信心大涨啊！用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鸟枪换炮”啊。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紧紧的围绕目标，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更没有发不了的财。在这里，我代表我们的队伍，向你表示欢迎，同时也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我胳膊两下。
我是彻底的被这小老头打败了，心想要是刚才嘴里喝着茶，还不一口喷到你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啊。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没上茶！感情这老头来了这么久，就一直在这干坐啊！于是对服务员喊道：“小姐，麻烦上壶龙井。”服务员闻言，过来问道：“请问先生是要雨前的还是雨后的？”我说：“雨后的就行，反正也喝不出什么差别来。”服务员听说后转身回去端茶。
这时老潘说道：“龙井茶除因产地不同而品种不同外，采摘时节的差异也直接影响了其品质的变化。一般“谷雨”之前，正是茶树“一叶一芽”的时候，俗称“一旗一枪”。这个时候采摘的龙井最是清醇，也就有了“早采三天是个宝，迟采三天变成草”的说法。”
我心说你这臭老头，请你喝碗茶还这么些毛病，早知道渴死你算了。但嘴上还是奉承了他两句“想不到老哥还对茶道这么有研究啊，有时间也教教兄弟们，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老潘听我这么一夸，顿时更加得意，腰板往后一挺，说道：“也不算你老哥张狂，当年我也算作是一号人物，见识过大风大浪，经历过风风雨雨……”我感觉自己如果再听他说下去，恐怕会憋不住，乐出声来，正好服务员端着茶水走过来，于是就赶紧招呼服务员倒上。老潘见我不再继续听他说话，自觉没趣，也闭上了嘴。
刚喝了一杯茶，就见耗子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我喊了一声，耗子朝我们走来。还未落座，我便问道：“怎么到现在才来，我们等你老长时间了。”耗子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先自己端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哦～，你们不知道，今天上午可累死我了。我把车买了，又凑了一万多块钱。”我和老潘都吃了一惊，问道：“那你以后回来开什么？不开了啊？”“以后回来？以后都发了财，谁还开那破车！到时候我就去买辆桑塔纳开着，比这车拉风多了。”耗子说道。听到这，我又不得不佩服耗子的勇气，看来耗子这次是破釜沉舟，势在必得啊。
之后我们便开始讨论这门买卖到底该怎么做，而在此之前我们先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本钱。我由于工作是在本地，吃住都跟父母在一起，不用花自己的钱，因此工作两年也攒下了三万六千块左右的钱。耗子近期处理了手中剩下的货物，今天上午又卖了那辆破面包，加上之前还剩下点老底，差不多一共有四万块钱。我们俩清点完毕之后都看着旁边一句话不说的老潘，老潘只顾喝茶，也没有要出钱的意思。耗子性急，张口问道：“老潘，你什么意思？咱弟兄们一起出去做买卖，你连一分钱的本钱也不掏？”老潘见状，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还要拿本钱吗？我以为我入的是技术股，到时候东西是真是假，可全指望我这双眼睛！”耗子急了“去你娘的技术股，哪有入伙不投本的？”我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多少你也得掏一点，要不然对我们哥俩也不公平。再说，你一分本钱不掏，到时候就算看走了眼也没有损失，怎么会用心看？”
老潘见我们非要让他出本钱，坐在那呻吟了良久。最后终于一咬牙对我们说道：“二位说的也颇有些道理，既如此，那我就给二位添一点，咱也凑个整数。”
我和耗子的钱加起来一共七万六千元，见老潘这么说，我以为他要出两万四，心想这老头还不算无药可救，毕竟腿瘸了一辈子，不会有太多积蓄。结果只见老潘伸出了四个手指头，张口说道：“我出四千块！”
我和耗子瞅着那四根手指头，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及反应过来之后，气得我一下拍案而起，“老潘你到底想不想入伙，如果不愿意，我和耗子再找别人！”耗子也火了，冲着老潘骂道：“老潘你他娘能不能有点骨气？别老干让兄弟们瞧不起的事儿！”
老潘诺诺道：“我一老光棍儿，腿又瘸了，没什么经济来源，出四千块已经很不错了，再多了真没有。”耗子听他如此说，立刻骂道：“别瞎忽悠，这两年你光帮别人掌眼看东西就赚了不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最后，老潘在我和耗子的威逼利诱之下好歹又出了六千块，再多了一分也不出。这样我们手上的本钱一共就有八万六了。虽不算做天文数字，但对当时的我们，也算所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讨论到底该做什么古玩买卖了。
老潘说道：“古玩收藏一般分为几大类：瓷器、字画、金银珠玉、古代家具及其他杂项。就我个人而言其实比较擅长古代家具的鉴别，瓷器和金银珠玉多少懂点皮毛，字画则一窍不通，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重点做古代家居这一类。”
耗子听说要倒腾古代家具，不由嚷嚷道：“一些破家具有什么好倒腾的？我觉得咱要倒腾，就倒腾金银珠玉。那东西值钱，说不定一次就能让咱们脱贫致富。”说到最后都要流哈喇子了。
老潘听耗子这么说不禁笑起来“哈哈哈哈，小犇果然有魄力啊。金银珠玉是值钱，但就咱这点本钱也不够啊。再说那种东西都比较好认，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出手。倒腾古玩就是靠眼力捡个漏，人家不认得，咱认得，那咱就赚了。并且古代家具也并非都不值钱，一些做工精良的明清家居也是价值连城啊。像明代一件雕花鸡翅木案子，现在恐怕没有个两三万块钱，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我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听到这里于是点点头说道：“我觉得老潘说的有道理。再说咱头一回做这买卖，还是稳字当头，先做点自己有把握的，熟悉熟悉门路，慢慢来。”耗子听我这么说，也不得不同意，并且老潘最后那话更是彻底的打动了他。于是一拍大腿说道：“好！那咱就先干家具这一行，争取咱也弄俩老潘说的那种案子，那以后也不用再愁吃喝了！”我转头问老潘：“那咱要到哪里去倒腾古代家具？总不能出去满大街瞎转悠吧。”老潘听见我问他，又笑呵呵的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往椅背上上靠了靠，端起茶杯押了一口：“到底是张同志有文化啊，知道问题之所在。古代家居收藏那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仅要看材质，而且更要看出处。现在看在有四个地方的古代家具比较受市场的欢迎。”
耗子见老潘这么磨叽，就又催促道：“你就别绕圈子了，赶紧说咱就到哪去收。”
老潘本来正想借此机会展露一下自己的两把刷子，见耗子如此催促他，不满的说：“小犇，这一点上你就不如张同志，凡是要沉稳，不要激动，尤其是咱做古玩买卖这一行，这样咱以后才能震的住场面，才能挣大钱。”
我见耗子就要跳起来，于是对老潘说到：“老潘你别听耗子打岔，继续往下说。”老潘端了下椅子，又回到主题：“中国古代家具有四个地方比较出名：苏州、北京、广州、山西，这几个地方出产的古代家具俗称苏作、京作、广作、晋作，形势各有不同，但都价格不菲。至于我们到底去哪个地方倒腾，我建议是去晋作一代，也就是山西。北京一直以来是文化集中之地，古玩收藏市场一直很繁荣，竞争激烈，水也深，我们发展的空间不大。江苏一带古来富庶，人民开化也识货，不会轻易卖给我们。至于广州～”老潘呻吟起来“山高路远，气候湿热。加之彼民说话咱也听不懂，所以我建议咱也别去。最后只剩下山西一带，正好那个地方民风淳朴，也不是太富裕，是我们捡漏的好去处。”说完老潘翘起了那条二郎瘸腿，为自己精辟的分析而得意。
我和耗子沉思一会儿，不免都点了点头。这臭老头虽然浑身让人讨厌，但到底是年长历多、老奸巨猾，分析的头头是道。于是我们都同意了他的建议，由此确定了我们的目标：去山西倒腾古代家具！
之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下具体细节，决定三天之后先到太原的农村多转一转。一是看看有无漏可拣，二也是了解一下当地的民风民俗，为以后的长期驻扎做准备。
目标确定完毕，我和耗子也该准备需要的相关物品，于是当下起身离开。走出茶馆的时候，迎面一股风吹来，顿时感觉自己有股意气风发的感觉。对前途充满希望，对事业充满信心。回头去看后面拖着条腿的老潘，只见老潘头顶那几缕长长的头发都站了起来，正在风中偏偏起舞，露出了那失去遮掩的秃头。耗子嘴快，挤兑老潘到：“老潘，你的头发怎么都造反了？”扑哧，我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老潘赶紧用手去压他的头发，面露尴尬，但嘴上却不认输“小犇但愿你做生意的时候眼神也能有这么好使！”看着他们俩斗嘴，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三人搭档或许会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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