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抉择
舒云意本来就提心吊胆的,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啤酒差点没拿稳。
她小心的转过身,这一看瞬间就慌了。
就见沈易不知何时也跟着起来了,这会已经走到客厅了。
舒云意下意识的朝角落倒退,双手各拎着的啤酒也往身后藏。
沈易听到动静走过来,迎面就看到舒云意畏畏缩缩的模样。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呢?”沈易问她。
“没...没什么.....”
舒云意心中有愧,根本不敢直视沈易,只低着头想要糊弄过去。
沈易见她蜷着身子缩手缩脚的,便疑惑问:
“上厕所?”
“啊?没.....对!我上厕所。”
舒云意下意识否认,可话到了嘴边上眼睛一亮又连忙点头。
“那还不赶紧去等什么。”
沈易催促她。
“哦.....好好。”
舒云意答应一声,低着头小心的从沈易面前缓慢倒退着挪过去。
沈易看着她这怪异的行走方式皱起眉头,刚想发问就看她小心的撩起睡裙遮住双腿,似乎是防春光泄露。
沈易见状不由失笑摇头,自己这位老师比他大接近十岁,有时候却保守的可爱。
她浑身上下沈易又不是没看过,如今上个厕所也捂得这么严实。
他起夜出来也是上厕所的,这套公寓面积小并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两人得共用这一间才行。
眼见舒云意更急一些,沈易就让她先上了,他还可以等着不着急。
这边舒云意被迫进了卫生间,立马用身子一抵关上了门。
随着门一关,舒云意立刻将手从睡裙里把两瓶冰啤酒掏出来,这才连连呼气。
刚刚沈易就要走过来了,让他看到自己偷酒喝就百口莫辩了。
急中生智之下她只好一手一个将两瓶冰啤酒揣到睡裙里面托着,所以刚刚走路的方式才十分怪异。
这冰镇的啤酒贴着大腿皮肤可把她给冻坏了,这不一进门就立马掏出来了,同时对着被冰的部位来回揉搓。
她被沈易逼进来,如今酒是喝不成了,只好先藏起来等沈易回房再偷偷拿出来喝了。
舒云意坐在马桶上佯装了一会,这才站起来冲水。
打开门她平复心绪一声不吭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步履从容恍若无事发生。
“站住!”
舒云意心里咯噔一下在原地定住了,循声缓缓回头。
怕什么来什么,她回头就瞧见沈易正站在冰箱面前。
立式的双开门冰箱已经敞开了一扇,冰箱里的应急灯发出柔和的光打在沈易的脸上,半明半暗,舒云意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了?”
尽管心中惴惴不安,可舒云意到底还抱有着侥幸心理。
“冰箱里的酒少了。”
沈易说话很轻,却很坚定,仿佛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舒云意心噔噔跳,双手都没地方放了,下意识捋了捋发丝道:
“我...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拿的,或许是你记错了.....”
她实在不擅长说谎,一番话说的磕磕绊绊的,就差把是她偷拿的写在脸上了。
沈易不答话,只是关上冰箱的门,来到舒云意身前站定。
“酒呢?你喝了吗?”
舒云意不敢看沈易的脸,也不和他辩解,只低声道:
“没...没有,我放在卫生间了。”
“去拿过来。”
“噢....”
舒云意答应一声,低眉顺眼的去了。
不一会,她就拎着两瓶酒出来了,酒瓶放在室外不久,这一拿回来瓶身上还凝结了不少露水。
将两瓶酒搁在茶几上,舒云意捏着裙角忐忑的等待着审判。
“坐吧。”
沈易态度很温和,柔声让她坐下。
舒云意不安的在沙发上坐了,明明她才是老师长辈,这一会关系却上下颠倒了。
她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小耗子,如今撞上沈易这只老猫了。
“为什么要偷酒喝呢?”
“有什么事咱们可以一块商量,难关一块跨过去,这样是何必呢?”
沈易坐在她对面,神色认真的说着。
舒云意嗫嚅了几下嘴唇,沈易并没有生气也没发火,她反倒内心愈发不安,小声的辩解了句,
“我怕你...怕你失望.....”
“你现在这样我就不失望了?”
“戒酒是谁说的?酒又是为谁戒的?为我?还是为你自己?”
沈易声音很轻落在舒云意耳中却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反倒恨不得沈易能骂她两句,至少可以让她好受些,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你骂我两句吧,实在不行打我两下也好....”
舒云意彻底放下老师的架子,细声细语的央求沈易,现在这样她实在内心有愧。
沈易摇了摇头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我骂你干什么?再说了骂你打你有用吗?”
“你还是不明白,你这一放纵根本不是一两口酒的事,而是你给自己的内心找到了借口,溃口决堤便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你前面受的苦,你的坚持你的承诺,通通前功尽弃!”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看起来像是沈易不近人情。
反正每天都给她酒喝,现在不过是多喝了一两瓶又有什么大不了。
两瓶啤酒对于舒云意的酒量来说只够漱漱口,连解馋都达不到,卡的那么死意义何在。
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就是两瓶酒不但没用还容易把舒云意内心的瘾给勾出来。
沈易摩挲着茶几上缓慢化冻的啤酒,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接着道:
“身体上的瘾你已经戒的差不多了,你现在需要根除的是心瘾!”
心瘾不除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再捡起来的,要把饮酒当成一种平常的事情对待,而不是需要时时惦记的事情。
他现在就需要一个契机彻底将舒云意心底最后一把草割断。
这边说完沈易便把啤酒瓶倒持在手中,在舒云意不解的目光中他扬起手对着茶几的角上一磕。
“砰!”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带着麦芽香气的啤酒散落一地。
舒云意被吓得抬起一只脚躲避碎片,惊叫着:
“你干嘛?!”
抬头就见沈易右手拿着断裂的啤酒瓶碎渣抵在左手臂上。
碎裂的玻璃瓶产生了锋利的角度,刚印上去一点沈易的手臂便渗出点点殷红。
沈易面不改色,右手继续一发力就见光滑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玻璃碎口形状不规则,划出的伤口入肉极深两边皮开肉绽,看的人头皮发麻。
他望向舒云意,神情恍若不觉,只说着,
“要酒还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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