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徐家灭门惨案
他看向我，说，“具体在哪里，我是不知道的。他们谨慎得很，办这事的人都是从小拐来的孤儿，被抹除记忆之后，全都誓死效忠，外人是安插不进去的。”
“我就说，南疆那群人拐卖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原来是做这个，丧心病狂！”
阮六叔气得双眼发红，浑身颤抖。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我缓缓深呼吸，问，“那些人，到底效忠的是寒王还是废太子？”
他摇头，“这不好说，要看主要负责这事儿的人，我是从南疆那边过来的，对阳城的事情不太清楚，之所以知道这个，是有一次看到了阳城送来的书信，给老寒王的。”
阮六叔闻言皱眉，道，“按理说，老寒王现在的年龄，比皇帝还要小一些。为什么他不当皇帝，反而支持他儿子呢？”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把徐凤娇送到宫里去，借皇嗣的血脉。”
阮六叔恍然，唏嘘道，“京城这些人……”
这些人，尔虞我诈，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曾经，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却已经习惯，道，“老寒王留在南疆，他想做什么？”
那人沉默一会儿，说，“其实，最开始南疆的主子不是老寒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哥。是老寒王以辅佐他为名取得了他的信任，靠近他之后，杀了他夺了南疆神殿的殿主之位的。”
我闻言凝眉，琢磨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寒王当年金蝉脱壳之后，这些年在南疆，其实用的是上一代太子的身份？”
“对，他常年戴着面具。”
我面前的男人突然咬牙切齿，眼底窜起一道阴狠，道，“不仅如此，他还用同样的手段，将神殿当中不少人都替换过了。”
“这其中，有你的人吧？”我看向他，突然想到徐乐言。
徐乐言说，她曾是先皇的太妃。
那么，她就是和先太子一起，被当今皇帝迫害过的。之后，他们可能全都去了南疆，最后却为寒王做了嫁衣裳！
果然，便见他深呼吸一口气，道，“是啊，有我的人。其实，我也是被替换的那个。”
他突然变得颓丧、沉默，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所以，你一直想着报仇，但是没想到，南疆势力逐渐壮大，西川又被吞了，你逐渐胳膊拧不过大腿，无能为力？”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问，“徐乐言是你什么人？”
面前的男人一僵，好一阵子，才说，“她是我……妹妹。”
我有些震惊，“你也是徐家的人？”
“那你和徐凤娇什么关系！”我真的被惊到了，我以为他是徐乐言后来找的男人，一起要找徐凤娇复仇的。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同一个家族的人！
说起徐凤娇，他眼底露出恨意，说，“我和她，是不共戴天的关系！”
他攥紧拳头，浑身上下颤抖起来，“那个女人就是个恶魔！为了成全她自己，保住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把整个徐家，都灭族了！”
“……”
我惊得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忽而想起，徐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废后也出自徐家，怎么在盛京就没听见徐家什么故事。
竟不成想，徐家居然败落在了自己手上！
便听他道，“我叫徐正言，我妹妹叫徐乐言。我们都是徐家二房的人，当今废后是我侄女儿，她是大房长女。而徐凤娇……”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徐凤娇，则是旁支的女儿。因为家中父母死的早，便被废后的娘带回身边抚养。”
“大家怜她孤苦伶仃，多有关照。没想到，最后却养出一个白眼狼。”
他看向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说，“我既然被你抓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不是你爹派去南疆的，但是我和你的立场，应该没有冲突。”
我听得心情沉重，没说话。
反倒是他看着我，似乎突然放下了什么，道，“徐凤娇怀上寒王的孩子之后，便进宫碰瓷皇帝，生下了废太子。这个事情，徐家的人知道之后，都劝说她不要惹火烧身。”
“但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和寒王设计，将我们以一起回去祭祖的名义，骗去老家，在路上一网打尽。”
“还不是真的杀，而是把我们抓起来，像是对待畜生一样，身份好用的，便被杀掉找人替换身份，继续用。身份不好用的，便被拿来当试药的工具。”
“就连养她长大的我长嫂，也被活生生的折磨死，最后还被扒了皮，做成了鼓。”
说到这里，他双眼血红，“我苟活到今日，没有别的愿望，只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坐在他前头，生生打了个寒颤。
盯着我，他说，“阮凌音，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么，我希望你更有本事一点。”
“你要是能灭了南疆那群人，让老寒王和徐凤娇这一对魔鬼的谋算落空，那我死也瞑目了！”
他的眼底，沁出浑浊的泪水，看着门外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有些失神，“有时候，我恨不得与这个肮脏的世界，一起下地狱。”
“可惜，我能力不行。”
“……”
我心里沉甸甸的，问他，“那你去谢家庄找那个寡妇干什么？她是寒王的人？还是废太子的人？”
他哼了一声，苦笑，“我是和南湘一起来的，那个寡妇自然就是寒王的人。”
他说着，从脸上撕掉一层面具。
我才发现，那一张脸坑坑洼洼全是伤疤，除了一双眼睛一张嘴之外，根本已经看不出别的形状，眼泪从他猩红的眼眶里爬出来，“这，就是我还能留在南疆，混在寒王的人当中的，代价。”
毁容，换成另外一个人留下。
说起来只有几句话，可当事实正在发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痛不欲生与地狱景象？
我突然心里有些难受，说，“徐阿嬷试图杀了月牙关所有守将，控制阮家军。所以，我把她杀了。”
那种难受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可能人生在这个世上，本就没什么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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