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身份
王娇娇突然腹痛不止，惨叫连连，不时还身体抽搐，瞧着实在骇人。
下人们心中惶惶，奈何王夫人早上去了城外寺庙烧香，要在寺中住两日，替自家老爷祈福之后才回来。
王三公子昨日就去了花楼，至今还未归，府中的姨娘没一个说得上话的，下人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一切都听府中管事吩咐。
因着宋予白等人是男客，不方便进出后院小姐们的居处，管事便请几人在前厅喝茶，那所谓单大夫需要的两颗老山参，由丫鬟带着姜月窈和春兰送过去。
姜月窈到海棠院外的时候，就见下人们耷丧着脸进进出出，肩膀微微缩着，一句闲话也不敢说。
院中或坐或站，全是请来的大夫们。其中有两位还是仁心堂的大夫。他们个个愁眉不展，时不时摇着头叹口气，像是谁不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不配当大夫似的。
姜月窈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将老山参交给春兰拿进去，自己跑去坐到大夫们中间，撑着小脸听他们说话。
一堆药材名加上各种药方灌进耳朵里，姜小王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想听的东西都没听到。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小脸，坐了约莫一刻钟，房中跑出来一个丫鬟，径直走到姜月窈面前，说王娇娇请她进屋说话。
姜月窈想了想同意了。
她迈着腿儿，背着小手往房间走。才到门口呢，就闻到一股类似药碗打翻的浓浓药味儿，她抽抽小鼻子，顿在门口不走了。
这味道闻起来好苦，姜小王爷不乐意进去受这个罪。反正兰兰进去了么，到时候让兰兰告诉自己里面发生的事情好了。
丫鬟只以为姜月窈是单逸亲戚家的小孩儿，加上王娇娇的命令，她想也不想就上手去推，结果人没有推到，自己反而脚下一绊，摔趴在门槛上。
奇了怪了，丫鬟苦着脸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她也没踩到石子儿，怎么突然就摔了呢？
屋里传来王娇娇有气无力的斥责声，骂的应该就是门外这个丫鬟。丫鬟扬着声应了，请求姜月窈快跟她进去。
姜月窈瞅了眼她站不直的膝盖，抿了抿嘴，到底抬腿儿迈过了门槛。
屋子里人不多，热闹程度却与小院中的情景不遑多让。
王娇娇似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全然不顾多年经营的和善亲切、知书达理的形象，靠在大迎枕上如市井泼妇那般骂骂咧咧。
一溜的丫鬟婆子全都被她训得跟个鹌鹑似的，除了王婆子时不时能出言劝两句之外，其他人恨不得自己此刻能隐身。
姜月窈走进来算是解救屋里的下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娇娇死死捏着拳，在单逸的银针扎穴之下，她府中的绞痛缓解大半。可她知道若是不能从姜月窈手里拿到解药，她今天必死无疑。
大夫们都说她中的是牵机毒，世上最狠毒的一种毒药。呵，堂堂摄政王竟然对她一个小女子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
此刻的她显然已经选择性遗忘是自己先吩咐丫鬟在姜月窈和宋予白的茶杯中加料的。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还是那种诡异死相，王娇娇心里的火气和怨恨压都压不住、她恨恨地瞪向姜月窈，嘴一张就要如训斥丫鬟那般骂几句出气。
反正她现在不知姜月窈的身份，不都说不知者不罪，先骂了解气再说。
此刻的王娇娇显然已经完全被牵机毒刺激得昏了头。姜月窈虽然没对外宣称自己是摄政王，但她本身就是摄政王，想要拿捏一个王娇娇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功夫。
可惜，她那堆准备好的腌臜话一句没骂出口，单逸轻飘飘几根银针下去，就似给她点了哑穴，让她除了呼痛声，什么声音都骂不出来。
“嗬嗬……呃……”
春兰伺候姜月窈坐下，还在姜月窈身边喷洒了一圈王妃研制的香露。
淡淡的香氛气隔绝了难闻的药味。姜月窈这才把小眉毛松开，看向床上还不放弃地瞪着她的人。
她眨巴眨巴眼，歪头很是疑惑地看回去，“你在怪我？”
这人给他们下毒，她都既往不咎了，为什么下毒的人还来怨怪她？
王娇娇眸光一收，眼睫垂下，再抬眸时已经双眸中已经盈满了泪光，泫然若泣。
姜月窈差点就忍不住抬手给她鼓掌了，这王家小姐的眼泪也流得太快了吧。
春兰轻咳一声，好歹忍住没笑场。她方才担心小王爷被哄骗得心软，现在看小王爷的神情，她和小公子都白白担忧了一场。
见姜月窈睁着一双大眼睛，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看，仿佛在期待她什么时候真的哭出来。王娇娇气得心中一哽，连楚楚可怜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一滴眼泪不多不少地顺着她苍白的面颊话落，自下巴尖滴落。
美人垂泪，美则美矣，奈何屋中除了王婆子买账之外，无人欣赏。
王娇娇：……
只能出绝招了。她不信自己还哄不到一个小娃娃。
她挣扎着挪动双腿，鞋也顾不得穿，扶柳身姿朝姜月窈盈盈一跪，眼泪恰到好处夺眶而出，沾湿面颊。
姜月窈撑着小下巴看她，也不问她为什么下跪，只想看她接着打算演什么？
嗯……以她听故事的经验，应该会叙述一番苦衷，然后求她饶命，或者求她救命？
王娇娇全然不知姜小王爷在想什么，见她一直没出声，眉头还浅浅蹙着，以为终于靠自己多年的演技打动了姜月窈。
果然，只听姜月窈道：“单哥哥，你让她说话。”
单逸照做。
王娇娇暗笑一声，面上却愈发做出无辜可怜的模样。她直接跳过自述苦衷那一段，哀声恳求姜月窈道：“求小王爷念在民女诚心悔过的份儿上，饶民女一命。”
她这话一出，满屋哗然，登时所有人都朝姜月窈跪了下去。
姜月窈看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王娇娇一眼，摆手让其他人起来。
她好奇道：“你怎么认得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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