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穿新斗篷
她也不让宫人们告诉皇帝和太子,免得两人赶自己回去。
小女娃迈着小短腿儿,以小跑的速度坠在队伍后面。
等到了李才人住的碧云宫,皇帝才发现后面跟了条小尾巴。
姜月窈笑眯眯抱住皇帝的大腿,说什么都不回去。
皇帝无奈,只好伸手将人抱起来,一同走进碧云宫。
碧云宫里只有两个小宫女并一个小太监。
李才人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被子四角都拴着床柱,限制她无法坐起来。
宫人们跪下向皇帝请罪。
皇帝抬手让他们退出去。
福禄擦干净凳子,往上铺了一层绒毛毯才请皇帝坐下。
姜月窈还是坐在皇帝膝上。
“为什么寻死?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朕免你一死。”
李才人转过头来看向皇帝,神色哀戚。
“陛下真的不知臣妾为何会寻死?
“臣妾每日被囚禁在这碧云宫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些个狗奴才见我失势,全都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与其这样受辱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皇帝命人将被角的结解开,看向眼中含着恨意的李才人。
“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当日你若不上升龙台,妄图将小王爷推下去。朕何至于囚你在此?”
“那陛下不如赐臣妾一杯毒酒,给臣妾一个痛快。”
李才人抬手一指姜月窈:“陛下宁愿相信一个三岁的小女娃都不愿信我,多年夫妻情分,也不过如此!”
皇帝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
“你可认识石发?”
“什么石发?他又犯了何罪?到现在陛下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太子把那份密信拿出来,念了几个官员的名字。
李才人眼神一闪,转过身冷哼一声:“太子爷何必如此费心,一杯毒酒赐来,我喝下便是。”
安静坐着的姜月窈突然扯了扯皇帝的衣袖,仰起小脑袋:“皇伯伯,她的鼻子长得和太尉大人好像啊。”
都是鼻梁上端有凸起,鼻尖下勾。
之前李才人摔下升龙台那次,姜月窈就透过指缝看了一眼,其实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这会儿面对面了,她才看清这位李才人的模样。
“嗯……眉毛和眼睛也有点像太尉家的李小姐。”
福禄命人抓住李才人的胳膊,将人转过来。
皇帝仔细看李才人的脸,之前没人提醒不觉得,这会儿真是越看越像,还真有点李太尉的影子在。
李才人挣了挣,没挣脱。
她羞恼地看向姜月窈:“小王爷,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羞辱家母?”
姜月窈眨巴眼,刚才皇伯伯还说李才人那天想把她从升龙台推下去呢。
她只是小孩子,又不是小傻子。
小女娃嘟了嘟嘴,揪着皇帝龙袍上的龙爪爪,小声告状:“皇伯伯,她坏,我不喜欢她。”
李才人的黑气都到腰部以下了,不是个好人。
“来人,把李氏带去慎刑司。明日早朝之前,朕要看到口供。”
“陛下,你好无情啊!”
李才人看向皇帝的眼神再也不掩饰恨意,牙关一张就想咬舌自尽,福禄迈步上前“咔嚓”一声卸了她的下巴。
“带走,路上都看着点。”
姜月窈埋在皇帝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回到原位置的福禄。
“禄公公,你也会武功啊?”
福禄恭敬地朝姜月窈一福身,脸上带笑:“只是一点小把戏,让小王爷见笑了。”
“不笑不笑。”姜月窈朝他竖起大拇指,“禄公公很厉害。”
福禄只是笑笑。
小王爷段位好高,连他刚才都差点被蛊惑。
皇帝差人传大理寺卿入宫觐见。
在回勤政殿的路上,姜月窈趴在皇帝怀里睡着了,呼出的气流吹起斗篷上的毛毛,一飘一瓢的,莫名很是喜感。
皇帝让福禄将那份进宫时辰名单拿出来,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李太尉的名字,他进宫的时辰只比姜渝君晚了一刻钟。
太子搬了一堆奏折去另一张桌案上处理。
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薄薄的纸出神,周身笼罩的低气压,让整座大殿的气氛都压抑下来。
唯一没受到这股低气压影响的, 恐怕只有盖着毛毯,睡得打呼噜的姜月窈。
等姜月窈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靖王府的小床上。
帐子里挂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小天地。
外间隐隐传来丫鬟说话的声音,姜月窈抱着夜明珠玩了会儿,连外袍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呀,小王爷,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穿着里衣就出来了。”
丫鬟赶紧抱起小女娃塞回暖和的被窝中,一件件衣裳穿好。
要穿斗篷时,姜月窈开始满屋子找她的新斗篷。
丫鬟没见什么新斗篷,只得哄她:“小王爷, 许是在大公子那儿。您先穿这件,明儿咱再换。”
“不要。”姜月窈气呼呼地坐在床上,耷拉着小肉脸,生气!
姜渝阳正好在这时候过来,喊姜月窈去吃晚饭。
小女娃发起了小脾气,就要穿她的新斗篷,不然不出去。说着说着还哭了出来。
“呜哇,我要穿新斗篷!”
她这哭声一起,天上的乌云顿时就聚了起来。
姜渝阳哄不好她,顿时就慌了神,连被子带人抱着一起去找大哥。
姜月窈被被子裹成了个蚕宝宝,倒是不冷。
可是不巧,方才大理寺来人,姜大哥刚坐马车离开。
姜月窈在大哥屋里没找见自己的新斗篷, 又伤心地掉起了金豆豆。
姜渝阳豁出去了,抱着蚕宝宝坐上另一辆马车,直奔大理寺去。
天已经擦黑,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姜渝阳驾着马车跑得飞快。
眼见就能追上前面的姜渝君,结果半路跑出来个穿着灰扑扑衣裳的妇人。
姜渝阳勒紧马缰绳,红枣马前蹄高高扬起,吓得那妇人惊叫一声,抱着包袱跌坐在地上。
打眼一扫没撞到人,姜渝阳先撩起车帘查看姜月窈的情况。
虽然猝不及防之下摔倒了地上,但好在被子够厚实,姜月窈一点事儿都没有。
姜渝阳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看那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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