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抢砚台
宋予白没搭理她,将二百两银子和端砚同时递给伙计:“照方才说的包起来。”
伙计应了一声就到旁边包砚台了。
两边谁都不是吃亏的主儿,他这个小伙计,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女子伸手来拽宋予白,宋予白冷冷看她一眼:“你谁?不想挨揍就滚!”
“哪来的野小子,你信不信我让爹爹抓你进大牢。”
女子抬手一指姜月窈:“还有你,敢跟本小姐抢东西,到时候打你二十大板。”
她故意比划了一下板子的宽度,吓唬姜月窈。
“这么大的板子呢,二十大板下去,皮肉都能打烂。”
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传了进来。
“陈小姐好大的火气,抢东西也能抢得如此理直气壮,恐怕全京城就陈小姐独一份了。”
一身蓝色长裙的李娇带着丫鬟,越过外面的围观人群,走进书肆当中。
陈小姐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又想装好人替人出头啊,假惺惺!”
她与李娇向来都不对付,从小比到大。
她这次着急买端砚,也是为了在后日的赏梅宴上压李娇一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差,凭什么世人都只夸她李娇好。
李娇没在意陈小姐话里的讥讽,她先朝姜月窈站着的方向行了个福礼:“李氏女见过小王爷”
“免礼。”
姜月窈靠她身上的红气认出了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没表现出来。
陈小姐睁大了眼,看着李娇,手指向姜月窈。
“你……你叫她什么?”
李娇嗔看陈从雪一眼,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般。
“从雪,不得无礼。这位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摄政王,也是靖王府的小郡主,我们该尊称一声小王爷。”
“小……小王爷!”
陈从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该死,小王爷和小侯爷一起出门,怎么一个丫鬟侍卫都不带。
她又没见过,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这回竟然踢到铁板了。
可是围观的人那么多,又有李娇在,她拉不下脸面,硬着头皮道:“小王爷也得讲道理,我先付的银子,这端砚自然就是我的。”
姜月窈气恼:“是你抢的!”
她本来想等买完所有东西一起付。
宋予白揉揉她的小脑袋安抚她,眼神凉凉地扫向还在嘴硬的陈从雪:“不如我们请京兆尹过来断断这方端砚到底归谁。”
“不行!”
陈从雪连忙出声阻止,若是被爹爹知道她惹了小王爷还胡搅蛮缠,她会被关祠堂的。
传出去哪里还有好名声?
“端砚我不要就是了,让给你们。”
陈从雪嗫嚅着说完这话,带着丫鬟就想溜,李娇的丫鬟伸手一拦,不让她出去。
李娇笑着看她:“从雪,冒犯了小王爷。你还没给小王爷道歉呢。”
陈从雪愤愤地瞪着她,后牙根紧咬。
多管闲事!
小王爷又如何,她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个三岁的小屁孩儿道歉?
身后的丫鬟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赶紧拽拽她的袖子,小声劝说:“小姐,你想想老爷和夫人。”
那可是小王爷啊。
不说陛下有多宠爱小王爷,就单单是靖王府他们也惹不起啊。
陈从雪也不想给家里招灾。
她深呼吸,转过身,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姜月窈福身,硬邦邦道:“臣女无心冒犯,请小王爷见谅。”
姜月窈盯着她,故意没叫起。
她不爱做什么都以势压人,但不代表不会。
哼,本锦鲤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陈从雪脸色更加难看,控制不住地抬头怨愤地看向姜月窈。
仿佛在说,她都认错道歉了,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还想怎么样?
宋予白蹙了蹙眉,伸手握住姜月窈的小肉手。
姜月窈转头看他:“予白哥哥?”
“那边有好多彩纸,我们过去看看,给二哥选一个最漂亮的。”
“好。”
姜月窈也顾不上罚陈从雪了,双眼亮晶晶的,拉着宋予白朝那堆彩纸跑过去。
蝴蝶、雪花、月季、茉莉……好多花样啊。
小手手摸摸这张,又拿过那张,姜月窈纠结得不行,将陈从雪整个人全然抛到了脑后。
李娇斜眼一扫还半蹲着的陈从雪,轻哼一声,笑着也走去彩纸那边。
陈从雪俏脸涨得通红,羞恼地转身向外跑。
结果人太多,没注意到脚下,被门槛绊了个大马趴。
“小姐!”
小丫鬟惊呼着上去扶人,人群突起骚乱,挤成一团。
陈从雪只觉得连着被人踩了好多脚,身上哪哪都疼。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连气恼带羞愤,竟将自己生生给气晕了过去。
外面又传来丫鬟大喊着叫大夫的声音。
姜月窈回头朝那边看,李娇一个侧身,恰好挡住她看过去的视线。
她笑颜如花,以最温柔的声音对姜月窈说:“后日倚梅园要办一场赏梅宴,小王爷可否赏光前去?”
“你办的?”
“是家母,请帖已经送到府上,小王爷去吗?”
姜月窈歪头看她:“你想让我去?”
李娇笑得更加温柔:“自然,臣女觉得与小王爷很是投缘,希望小王爷能来。”
“好吧,我会去。”
姜月窈点点小脑袋,就当还她刚才帮自己的人情。
李娇瞥了看着别处的宋予白一眼,凑近姜月窈两分,声音压低:“请帖不限制人数,小王爷可以带人同往。”
说完,她塞给姜月窈一块玉佩,不等姜月窈反应,带着丫鬟急急忙忙走了。
姜月窈摸摸包包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送自己玉佩。
她扯扯宋予白的袖子,仰头问:“予白哥哥,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宋予白接过玉佩细看。只见玉佩的镂空处雕刻着一个花枝缠绕成的云字。
“这是大哥的玉佩。”
“哦,原来她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姜月窈明白了,夸了李娇一句:“拾金不昧,是个好人。”
宋予白顿时哭笑不得,捏了捏小女娃的脸。若只是还玉佩,哪里用得着设计这么一出。
不过,他没跟小女娃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
他将玉佩收起来,把姜月窈选出来的彩纸拿去给伙计。
伙计本来都包好了,见状只能拆了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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