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悬着的剑终于掉下
季贵妃心疼的一把揽住她,面色带着怒意:“不和亲不和亲,哪个碎嘴的胡说八道!”
晋安声音越哭越大。
眼见这话安慰不了晋安公主,想到两个孩子对季今宵一向崇拜,她又连忙说道
“你舅舅说了,不会让晋安去和亲的。”
晋安公主从季贵妃怀中抬起头,哭的眼睛红彤彤,“舅舅,晋安真的不用去和亲?”
季今宵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晋安,你相信舅舅吗?”
晋安公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季今宵笑道:“好吃好喝的玩着,什么也不用操心。”
又与晋安公主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的走出了宁华宫,转身时,季今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他没有单独去找裴远,裴远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那必定是有他的考量,牺牲一个女儿,换取边境和平,裴远是皇帝,皇帝只权衡得失。
一日清晨刁旺赖三两人打着哈欠,伺候季今宵洗漱。
他们二人的作息与季今宵差不多,只比他起得早一些,突然起得这么早,两人都有些不习惯。
今天的季今宵看着不好惹,对方不说,他们二人也不敢问。
架着马车,两人送季今宵去上早朝。
正走着,前面遇到跟人抢车道吵起来的赵国公。
季今宵到了熟悉的声音,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
赵国公正唾沫横飞,骂得对面的人气得直捂心脏。
余光瞟见后面的马车,赵国公颇为神气的走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在这?老夫记得你是不用上早朝的吧?”
赵国公说完后莫名的感到不安,他狐疑的盯着季今宵,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该不会是又要整什么事吧?”
季今宵不做回答,反而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卢伯伯,以您的品级,您的笏板是象牙做的吧?”
“要是坏了,朝廷会重新补一个吧?”
赵国公下意识道:“那当然!”
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小子没事吧?”
赵国公转念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别乱来,胡人的事陛下还没开口。”
季今宵微笑道:“卢伯伯,再不走早朝要迟到了。”
说着季今宵让人驾着马车从赵国公身边驶过。
赵国公不放心,连忙回到马车上让人跟了上去。
可等两人到时,金銮殿前登记完时间就差不多了,没有时间让他和季今宵单独说话。
早朝开了一个多时辰,季今宵半句话都没说,可赵国公就隐约觉得像是有一柄剑悬在他头上让人难受,他偷偷往后看去,季今宵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地方,偷偷闭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大家都说一说和亲的事。”
裴远话音刚落,季今宵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赵国公确定了,季今宵这小子压根没睡,一直在等这句话呢!
大臣们环视一圈,没人敢率先开口,这事说不好就要得罪人,得罪的还是季今宵!
季今宵官位是不如他们,可他胆子大啊!
等了半晌不见人开口裴远再次说了一句,“诸位畅所欲言,朕不会降罪。”
有几个揣测君心,想要搏一搏的大臣开口道:
“陛下,自古以来就有和亲之事,若是能以和亲一事换得百姓的太平日子,未尝不可。”
“陛下,和亲一事,臣觉得大为不妥,”蔚修文道,“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去那等蛮夷之地受苦。”
“陛下,公主既然贵为皇室贵女,自当为天下百姓分忧。”有人出来反驳道。
“陛下,若是能与胡人共结秦晋之好,让百姓免于兵戈之苦,也能让将士们少流些血,也是一桩好事。”
季今宵原本还想听听他们到底能放出什么狗屁,越听越生气,忍到现在他已经忍无可忍。
“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
“既然你说这是好事,怎么不让你女儿去和亲?!”
“反正胡人也不讲究,你们要是没女儿,总该有妻子吧?你们一家妻女都去和亲,换得靖国太平,想必你也很乐意吧!”
“季今宵!胡说八道什么?”
“简直是胡言乱语!”
“金銮殿上,你敢如此放肆!”
几人被季今宵说的破防,面红耳赤,恨不得跳脚大骂。
季今宵眼睛一眯,渐渐的逼近了几人,他手速极快,快的赵国公都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上的象牙笏板就不见了。
只听啊啊啊的几声惨叫。
赵国公手里不见的笏板正在季今宵的手上挥得虎虎生风,那几个同一和亲的小官全都被季今宵打了,个个捂着脑袋,一个劲的往后退。
至于他们身旁站着的官员,已经全部往后站,生怕被波及,几人就这么被空了出来,直面暴怒的季今宵。
裴远大声怒斥:“季今宵,不得放肆!”
赵国光眼见差不多了,装模作样的拉了一把季今宵。
几名官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纷纷告状。
“陛下!季今宵当朝打人,目无枉法!请陛下严惩!”
季今宵手里还拿着赵国公的象牙笏板,至于他自己的,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他大声地争辩道:“陛下,这些人有如此诛心之言,这是要刨靖国的根骨,臣也是情急之下这才失手,请陛下明鉴。”
几人被季今宵的发言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季今宵骂道:“满口胡言!”
“我等不过就事论事,如何就刨靖国根骨了!”
“季今宵,你不要因为晋安公主就在这里胡搅蛮缠!”
赵国公心中悬着的剑终于掉下来了,反而没刚才那么紧张,转头对裴远说道:“陛下,季今宵也是因为晋安公主才有此情急,望陛下恕罪。”
太子道:“父皇,季今宵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不妨听听他如何说。”
袁鸿飞苏仓公仪靖等人也站得出来,纷纷替季今宵求情。
裴远的黑着脸,冷声道:“好,朕倒是想听听,他们如何就刨靖国根骨了!”
“是不是朕平时太纵容你了,朝堂重地,你也胆敢一再放肆,你今日要是说不明白,朕绝不轻饶。”
季今宵并未被对方的语气吓到,环视满朝诸公,向几个为他求情的人点头示意,大声说道:
“这几人同意和亲,虽然只有他们开口,但我相信,满朝诸公肯定不只是他们同意。”
“大家是不是都认为,让一个女人去和亲就能换了几年太平日子,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可诸位有没有想过?要是靠女人和亲就能换来太平日子,那还要将士做什么?”
“反正要女人和亲就能换来太平日子,日后也不用打仗了,边境也不用守了,大家全都回家种地吧。”
“以后只要一有战事就嫁一个,就能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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