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乔启平叹气道:“这也是爷爷一生的遗憾。”
“当年爷爷的太祖爷爷是宫里一等一的太医,医术了得,人人都得夸赞一番。他一生的心血如今都在这里面了。”
“只是到了你太爷爷这一代的时候,也就是爷爷的爸爸这一代的时候,他年轻时非得崇洋媚外要学什么西医,说西医治病快。”
“当时爷爷才五岁,爷爷的爸爸就跑出去学什么西医去了。爷爷后来就跟着你太祖爷爷(爷爷的爷爷)学中医。”
“在爷爷十二岁的时候,你太爷爷在外面闯了祸回来,你太祖爷爷为了给他擦屁股,把整个家底赔了个一干二净,还四处借了不少钱。”
“后来你太爷爷心里有了阴影,也不再准我学医。这些东西还是你太祖爷爷临走的时候偷偷交给我的。”
“可那时候爷爷哪里敢拿出来学啊,也没个人教了,而且也怕被你太爷爷发现,到时候我这一本书都留不下来。”
“后来,等你太爷爷也走了,爷爷我啊也老了,为了家庭,为了生计,又哪里还有时间去学这些。”
听到这,乔夏至这才明白他们家为何这么穷的原因。
毕竟要知道祖上可是有一位有名的太医传承下来的,家底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才几代人下来就落魄成这样。
原来是因为爷爷的爸爸闯祸给赔完的。
不光赔完,还让一代中医世家落魄成了现在这般。
唉~~爷爷的太祖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啊,如今都被尘封在了这大箱子里,他老人家在天上该有多伤心难过。
好在爷爷还算聪明,偷摸保存下来这些重要的书籍。
要是被爷爷的爸爸发现,估计只剩一堆草纸灰了。
不对,这么多年过去,草纸灰也没有了,那就只剩下怀念和传说了。
这时乔夏至又看向乔大山问:“爷爷没机会学,那时候我爸还年轻,我爸后来怎么不学?”
乔大山笑道:“你太爷爷走的时候,你爹我都结婚你娘当时都怀了你大哥了还怎么学?也没人教,这玩意又不是说一天两天十天半月一年两年就能学好的。”
“你爹我要是花时间跟精力去学这个医去了,那家里靠总不能靠你娘来支撑吧?”
“那时候你两个姑姑还有你小叔嫁的还没嫁人,娶的还没娶媳妇,那时候家里条件可比现在困难的多,少个人干活就少不少粮食,没有粮食活着都难就别说其它的了。”
奶奶朱士珍这时也跟着说道:“那会家里一直在还外债。”
“你太爷爷也是个好强的人,虽然人也倔强,最起码他是把所有的外债还完了人才走的。咱们这个家也是这些年慢慢的才好起来的。”
乔启平一脸内疚的看着自己的老伴道:“以前生活苦,你奶奶这身子骨也没少落下病根。爷爷我的医术看个小病小痛还行,……”
说起这些,爷爷脸上的遗憾更明显了。
爷爷是喜欢学医的,当年爷爷跟着自己的爷爷学了七年,从五岁开始学到十二岁,多少也是学了点东西的。
虽然条件进不了大队卫生院,但给自己家里人看个小病小痛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要不是因为家里出了事,爷爷如果还能一直学下去医术肯定了得。
闻言乔夏至就道:“那我以后好好学,学会了给奶奶医治,不要钱。”
能听到孙女说出这句话,朱士珍不知道有多高兴。
“好,好好好,那你可得赶紧好好学,学会了给奶奶治病。”
“爹,娘,在吗?”屋外突然响起徐莉的声音,徐莉是乔小山的媳妇,乔小山是乔大山的弟弟。
乔大国跑去开了院门。
“怎么了?”乔启平问。
徐莉回答:“小花下午跟那些孩子们跑去摸螺蛳,应该是着凉了,这会全身发热得厉害,爹你给过去瞧瞧看。这孩子,下午让她别去别去,非得跟着去,这下好了,难受了。”
“你等我会。”乔启平起身回屋拿了他的医药箱。
“我跟着去学学。”乔夏至说着也起身准备跟上去。
“你等会。”方梅喊住了她,“你把这红糖拿去给你小婶,你们去一趟城里回来,下午忙着上工没来得及给他们拿了。”
乔夏至顺手接过去就朝着门外追了上去。
步行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才到了乔小山家。
乔小山一家子看到乔夏至来了,脸色均是一紧。
不过因为乔启平在,大家也没说什么。
17岁的乔二国是懂事的,还礼貌的跟乔夏至打了声招呼:“夏至姐你也来了。”
“嗯。小叔也在家呢?”乔夏至也礼貌的跟乔小山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跟着爷爷进屋了。
乔启平给小孙女把了脉之后就准备开始扎针。
“娘,我不要扎针。”9岁的乔小花一看着那细细小小的银针就害怕。
徐莉呵斥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下午干嘛去了?让你别去别去,非得跟着去凑热闹。”
乔夏至从口袋里拿出两枚小白兔奶糖道:“你乖乖让爷爷给你扎针,等结束这两颗糖就归你。”
乔小山一家上下:没听错?没看错?
乔夏至拿糖出来哄他们家小女儿了?这糖没毒吧?
没有大人那么多心思的乔小花一看到两颗小白兔奶糖,立马勇敢了起来,“你先把糖给我,万一你耍赖怎么办?”
虽然没什么心思的乔小花但乔夏至什么人她还是能区分的。
能得到她两颗奶糖那可不容易,乔小花自然得先拿到手再说。
乔夏至有些无奈,只怪原主折腾的,没一个好印象。
“给你,给你给你,拿着快乖乖躺着让爷爷扎针,扎了针才好的快。”
把奶糖塞在乔小花手里,乔夏至又把方梅拿给她的红糖递给徐莉。
“小婶,这次我跟大哥进城也没买什么,就一块红糖你拿着时不时喝点补补气血。”
徐莉看着一大块红糖愣了好一会。
方梅拿给她她不奇怪,他们两家虽然因为乔夏至老是带坏乔茉莉的事情没少吵架脸红,但怎么着也是亲兄弟,每次有点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互相给对方送一点过去。
但现在徐莉奇怪的是乔夏至传过来的。
乔夏至什么性格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
什么好东西到她手上哪还有拿出来的道理。
这么大块红糖拿过来没昧下也就算了,竟然还没缺角少块?
“小婶,拿着啊?想什么呢?放心,没给你们下毒。”知道徐莉为什么愣神,乔夏至赶紧把红糖塞进徐莉手里,然后用原主的口吻说道。
这一说,徐莉这才反应过来,然后道:“行,那小婶就收下了,谢谢你还惦记着小婶。”
“你等着,今天小花摸了不少螺蛳,虽然还没做,小婶给你拿点回去养一个晚上,明天就能让你娘给你做来吃了。”
乔夏至没拒绝,道:“好。”最后还不忘故意喊一句:“多拿点,少了还不够我塞牙缝。”
果然,看到乔夏至还跟以前差不多,大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生怕她这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没办法,变太快了大家反应不过来,她只能慢慢来。
没一会徐莉就用一个小篓子给乔夏至拿了半篓子的田螺过来,还挺大个。
“小婶,你真给我拿这么多,是不是全给我了?”
话落,刚扎完针舒服了不少的乔小花一边吃着奶糖一边说道:“夏至姐别担心,今天我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摸了大篓子的螺蛳回来。”
乔夏至听后,看着乔小花道:“真的,那秘密基地在哪?赶明儿夏至姐也去摸摸看。”
乔小花可不好忽悠,“都说是秘密基地了,告诉夏至姐那就不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乔夏至撇撇嘴:“切,小气就是小气,说什么秘密基地,不过危险的地方可不能去,万一呛水了我可不给你哭。”
乔小花闻言生气道:“你少诅咒我,刚对你态度好点,你就诅咒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乔夏至不怒,反而笑道:“行了,看来你这问题也不大,那你爹娘也可以放心了。你生病了,我就不跟你闹了,好好休息。”
乔小花从炕上站起来指着乔夏至道:“把我螺蛳还给我。”
乔夏至伸手:“把我奶糖还给我。”
乔小花赶紧把最后一颗奶糖剥了一口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开口道:“没有了,你要的话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吐给你。”
乔夏至一脸嫌弃,转身离去。
乔小花发现这次自己竟然胜利了,一脸得意,然后把糖拿出来重新包好,最后一颗了,她得慢慢吃才行。
只是刚包好,乔夏至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吓的乔小花手里的糖差点掉床上。
但乔夏至只放下两颗小白兔奶糖并没有说什么。
看着床上又多了两颗奶糖,乔小花也不知怎么滴,突然来了句:“夏至姐你变了。”
乔夏至转头故意道:“是吧,你是不是也发现我最近变好看了?”
乔小花叹了一口气:“算了,当我没说。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奶糖。”
乔夏至揉了揉乔小花的头,然后跟着爷爷转身出了房间。
床上的乔小花有些恍惚,今天她发热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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