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 晏啻的疏离
楚轻凝示弱,那些山贼便更不将她放在眼里。此时能有其他的财路,他们岂会放过。
楚轻凝本是想先拖延住时间,再慢慢想其他办法。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楚轻凝却没想到韩生竟是赶到了这里。
这次,也是楚轻凝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韩生的武艺。这些山贼三四十人,韩生当场便将山贼之首斩杀,剩下的,半死半伤。
韩生是寻着楚轻凝而来,并没有心思将这些山贼绞杀干净。
在看到韩生走向自己之时,楚轻凝心下不禁缓缓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到头来,还是要落到陈无言手中不成。
待韩生站到楚轻凝面前后,却并未开口,只是,看向楚轻凝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
在这样的情形下,想来她是逃不掉的。楚轻凝往那些山贼的尸首上看了一眼,缓缓站了起来。
“你还是执意要带本宫去见陈无言?”楚轻凝有些无力,她已经暗算了韩生一次,想必他会有所警觉,要想再暗算他,那只怕是不可能了。
“毒是你下的?”韩生没有直接回答楚轻凝的问题,却是如此问道。
现在他虽然已经想办法解了毒,但思及此事,依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这皇后,看着便不过是一名柔弱的女子。他一向没有将其太过放在眼里,更没有其他的防备,但就是这样一名女子,竟是给他下了毒,还从他手中逃脱了。
楚轻凝此刻有些防备,她不知韩生这样发问的用意,不敢随意应对。
“你不必畏惧,我若生怨,此刻你已经和那些山贼一样了。”韩生见楚轻凝沉默,不禁又开口说道。
只是,在说完这话后,韩生更是有几分拘谨。一张俊朗老实的脸上,亦显露了几分窘迫之色。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对我下的毒。我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通。”韩生一柄大刀扛在肩上,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并且,你那时在路上不舒服,是真的有中毒之象,后来去了医馆,大夫当是还没来得及给你解毒,但现在,你的脉象,又是正常的。”
“我那时特意在路上吃了有毒的果子,再引你带我去城里的医馆。那毒,是大夫给了我解毒的方子,后来才解的。至于对你下的毒,医馆里就有。”韩生是陈无言的人,抓她虽是奉了陈无言的命令,但他仍是敌人,楚轻凝怎么也不可能对他说出实际的情况。
楚轻凝这番解释之下,韩生虽仍有些怀疑,却也没有再作追问。
只不过,在一个时辰过后,楚轻凝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之前韩生带她所走的路,陈无言应该是藏身在哪处偏僻的山林之中。
但现在韩生毫无疑问是要带她入城,难不成陈无言竟潜回城中了?
“在发现你逃走之后,我先去寻了陈无言,但没有见到他。我现在送你回城,之后你该如何,全凭你自己决定。”
又行了一路,韩生似察觉到了楚轻凝的疑虑。“陈无言对我有恩,我已经报答了。你说过的话,我认真考虑过。既然这次是陈无言失约,我亦无需再为他抓你。”
韩生这一番解释,楚轻凝心下顿时豁然。原本以为,她这次再难逃脱,却料想不到韩生竟会放过她。
这一场风波,只希望就此便结束了。
回到城中之后,有韩生暗中又送了一路,楚轻凝极为顺利的便是遇到了上官月鹤派来寻她的人。
这次的事,楚轻凝真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诉说。幸而恒德、恒荃和天羽均是相安无事。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楚轻凝被护送回了凤雎宫,青竹心下激动,眼中当下便是滚落了泪水,而云歌站在一旁,早已苦成了泪人。
“好了,本宫并未受什么苦,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么。都别哭了,若是旁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楚轻凝拍了拍青竹的后背,出声打趣道。
青竹抽了抽鼻子,忍住没再落泪。许久之后,青竹这才平复了心情,将宫中这些天的情况一一对楚轻凝说明。
楚轻凝失踪的事,没能完全瞒过后,这后宫里,总有些听到了风声的人,想看着楚轻凝死在宫外。
现在楚轻凝安然回来,那些人恐怕又要开始折腾了。
陈无言最后是在一个山脚下的破屋之中被找到,因为晏啻早已下了诛杀之令,陈无言当场就被处死,只带回了首级。
原本还想着陈无言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那些党羽们,在亲眼看到城楼上挂着的首级时,顿时全部失了底气。
晏啻最后在收拾这些人时,更是毫不手软。
陈家的下场,不可谓不让人闻之生栗。即便是覃老,心中亦是不禁暗自庆幸。以晏啻对付陈家的手段,若是这件事覃家也掺和进了其中,恐怕覃家最后的结局,比陈家好不了多少。
太皇太后已薨毙数年,陈太后尚且是还活着,晏啻对待陈家的事上便能如此,更不说覃家。
覃老一生醉心于权术,却并不是一定要夺权篡位。覃应然是后辈中的佼佼者,以后覃家的兴旺,靠的是他们这些年轻人。
覃应然说的对,他与陈无言并非同类,没有做皇帝的心思。晏啻虽有对付覃家之意,却也是看着覃家势大,心有忌惮。若是覃家懂得收敛气势,未必就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他也老了,不想看到太多的悲欢离合。覃应然自有想法,便随他去做。在覃应然手中,覃家,定能再上到另外一个顶峰。
陈无言的事情已经结束,楚轻凝平安回宫,接下来,就是尚在狱中的楚清风和后宫之中张美人的死都要有个结果。
张美人的死,诚然是与楚清风并无关系的,陈无言一死,那些依附于他的党羽尽数被打压下去,现在朝中,已无人再针对楚清风,更有些许人主动站出来为楚清风说话。
晏啻顺水推舟,定了楚清风无罪,并直接将他任命为了提督,负责京城数万禁军的操练。
楚清风入狱走了这一遭,反倒是直接升了官职。
然而,张美人的死的确是与楚清风无关,楚清风因此事而入狱,更是陈无言做了手脚。但张美人的死状,太过凄惨,若仅仅只是要陷害楚清风,大可不必如此。
这件事这样说来,依然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楚清风虽是升了官职,自楚轻凝回宫之后,晏啻却只来了凤雎宫一次。
这次的事,让楚轻凝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宫之后,便是病了一场。
齐妙仪前前后后来了三次,在凤雎宫中所待的时间均是不短。但在宫外所发生的那些意外,却是始终没有开口对楚轻凝提及。
从凤雎宫中出来,齐妙仪不禁轻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终归是无法对第三个人言明的。上官月鹤考虑周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这件事已经过去,无需再有人提起。
“母后,”
凤雎宫内,小天羽站在凤榻之前,紧抿着唇,小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别扭。
楚轻凝看到小天羽,连忙便是起身下榻。本想将小天羽揽到身前,又怕将病气过给了她。
楚轻凝喜静,原本只让青竹一人在身边伺候,青竹方才正好出去,这时内殿内并无其他宫婢候着。
“羽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楚轻凝轻声叹了一口气,不禁对小天羽道。
“她们说,母后不会回来了。”小天羽眼眶中忽而转出了泪花,看着楚轻凝,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听到小天羽这话,楚轻凝喉间一涩。她没想到,她失踪的事,竟会对小天羽有这般大的影响。
那些年与小天羽分离,致使她们母女之间生了隔阂,小天羽始终不与她亲近。现在发生这件事,虽是几乎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道,但是想想,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
楚轻凝回宫之后,晏啻待楚家愈发亲厚,命人往凤雎宫送来的赏赐更是只多不少。
外人都道楚轻凝当真是因祸得福,楚家在这件事后,真的是得势了。可只有楚轻凝心里明白,皇上待她,到底是有些疏远了。
她被掳数日,中间所发生的事,全是她一人所述,无人能证。那韩生将她送回城中之事,想必定会有人通禀皇上。现在,皇上,约莫是在疑心她罢。
楚轻凝的病渐渐痊愈,楚母却更是放心不下女儿,拖了楚清风在皇上面前说了情,这便进了宫探望。
待楚母看过恒德、恒荃、小天羽,楚轻凝便让云歌将几个孩子带到了别处,又单独与楚母说了会话。
“母亲,哥哥也该成家了罢,母亲有没有看中合适的?”楚轻凝贴着楚母坐着,轻声相问道。
“说起你哥哥,我确实也盼着他能早些定下来。但你哥哥就是相不中,娘也不好逼他。”楚母叹了一声,说起这事,她也不知该如何才好。
“妙仪跟我说过她有个远房的表妹,名为齐鸢,十八了,性子极为温顺。齐家向来家教严格,闺中礼仪定是样样不落的。齐鸢父亲的官职是五品,将她与哥哥说来,正是合适。母亲若是觉得可以,我便与妙仪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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