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一切如他所料
第350章 :一切如他所料
她其实很累，但是却没有预想中的那种疲惫感，约摸是因为精神到肉体都近乎于空白虚无，让她整个人都不想去思考。
床头的柜子上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不知道是鸡汤亦或者是什么汤，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肉腥味，她的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铁锈刺鼻的味道，控制不住地胃里一阵阵抽搐。
她数不清有三天还是四天没正常进食了，自从可以正常进食以后她发现自己的味觉变得很奇怪，但凡是一点肉腥味她都恶心反胃得厉害。
刚开始她把这一切归于重伤初愈没有胃口，但是这两天她发现了，她不是没有胃口。
头两天她还配合着假装喝掉实际上把这些所谓大补汤倒进了花盆里，可是她愈发烦躁，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躁郁症没法控制了的前兆。
她睁着眼睛盯着那碗汤，黑沉沉的眼睛里从平静转瞬化作狂躁，而这个结果是她抬手咣当一声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瓷器摔裂的声音尤为刺耳，屋外的人心脏一跳，最先冲进来的是秦毅，紧跟其后的是满脸担心的白子羽。
他们冲进来首先看到的是摔裂在地上的汤碗，又看见颜璐脸色如常，可那双眼里透出森冷的寒意。
白子羽上前两步：“姐姐，是烫到手了吗。”
他对于颜璐的事情较为上心也很是单纯，压根没往别处想，只以为颜璐是烫到了手不小心摔了碗。
然而他还没捧起颜璐的手仔细查看，颜璐啪地一声甩开白子羽的手，黑沉沉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一丝不耐烦。
她下垂的嘴角噙着一抹阴影，似乎不满于什么，又好似从未有什么能让她笑。
秦毅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试探性地问了句：“身体不舒服？”
自从颜璐的身体慢慢好转以后，他们在前几天给她断了止痛药，虽然刚开始她还是疼得难受，但是隔了两天以后大概是习惯了，于是这药就断了，秦毅见她心情不好，猜测是不小心碰了伤口。
可颜璐看也没看他，冷冷收了视线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碗，空气里都弥漫了那股恶心的肉腥味，让她心里没来由的窜起一股火气。
她抬起手，想要让他们把这里收拾干净，可是手上的铁链跟着咣当一声，这一咣当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她突然开始狂躁起来，砰地一声夹杂着铁链子的咣当咣当声响，颜璐用手狠狠地砸在床上！
握成拳头的手瞬间被鲜血染红，颜璐砸在床上的手皮开肉绽。
！！
众人心中一惊！
白子羽离颜璐最近，瞬间上前一把抓住她又要砸在床沿上的手，咣当咣当的铁链声在颜璐耳朵里听来尤为刺耳，她更是焦躁，反手甩了白子羽一个耳光。
“滚出去！”
白子羽被这一耳光扇得懵了一瞬，颜璐手上的血沾在他脸上，一股铁锈味弥漫在两人的周身，而颜璐闻到了这味道更加狂躁了。
她用力地拉扯手上的铁链，手铐在她的手腕上留下斑驳的血迹，然而她似乎想要将手从里面抽出来，无声地一声撕拉，颜璐的手腕被手铐卡出了长长的一道血印子连着一层薄薄的皮撕了下来。
秦毅吼道：“快按住她！”
白子羽这才从那一耳光中醒悟，他一手按住颜璐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避免她动作太大撕裂身上的伤口。
可是颜璐太过暴躁，即便男女的力气悬殊，可白子羽按住颜璐时却只觉得吃力。
“秦毅，快帮忙！”
话音才落，秦毅已经按住了颜璐的另一只手，迫使她不能够继续挣扎撕裂身上的伤，可她一双眼宛若恶狼，狠狠地瞪着秦毅合白子羽二人。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野兽，恨不得将他们二人撕裂。
白子羽从来没见过颜璐这个样子，他只觉得担忧：“姐姐到底怎么了。”
颜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觉得烦躁，很烦躁，全身上下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从一开始的烦闷到现在不可控的烦躁，她甚至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齿，试图将牙齿全部咬碎，凡是她能够攻击的东西，能够给自己带来痛苦宣泄情绪的东西，她通通都想破坏。
秦毅看着颜璐这个模样，心里的惊悚不比白子羽心里少，但是他替莫司言试药了一段时间，对于颜璐此时的表现实在太过清楚了。
他眸子里有微光闪烁，似乎是某种悲伤或者是怜悯的情绪，他抽出手塞进颜璐的嘴巴里，避免她咬伤自己自残。
颜璐狠狠地咬在他的手掌上，恍若一头要吃人的狼。
白子羽皱紧了眉头，心下正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见秦毅的声音沉闷地从嗓子里发出：“她犯瘾了。”
犯瘾对于白子羽等人来说是什么意思最清楚不过了，白子羽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毅。
秦毅的手掌被颜璐咬得鲜血直流，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痛，眼神里除去担忧隐隐还有某种微妙的情绪所在。
“吗啡，当初莫司言要用吗啡给她止痛我就不该答应，我应该阻止莫司言的。”
当初颜璐中枪后实在疼得太厉害，莫司言主张用吗啡的时候秦毅不是没有反对过，但是莫司言态度坚决他也不敢反驳，大概是内心里始终存着一点侥幸，以至于后面每次用吗啡的时候他都说没事，这玩意儿程度低，不会上瘾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吗啡这东西一用就是用了小半个月，而颜璐这几天断了吗啡以后，也怪颜璐自己忍耐力好，估计是早就已经犯瘾了，但是她本人昏昏沉沉地睡着不自知，而现在那心瘾终于压抑不住了。
秦毅心里一凉，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莫司言算计好的。吗啡也好，铁链也好，这一切都是莫司言给颜璐的惩罚——忤逆并且逃离莫司言的惩罚！
白子羽也明白了个中缘由，他慌乱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秦毅咬咬牙狠下心道：“不行，不能让她再挣扎下去。”
仿佛一切都在莫司言的算计当中，莫司言算准了秦毅会不忍心看到颜璐这样，而最后秦毅一定会按照莫司言所希望的那样。
秦毅：“把药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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