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贵女研学
还不等薛洛推辞，李玄然不由分说地将手令塞到了她的手里，“宫中暗流涌动，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听话，拿着。”
他轻轻贴近了薛洛的耳朵，“你万事当心，切莫像之前那样了。若是再伤了自己，我可饶不了你。”
李玄然的话说得严厉，可语气却十分绵软，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薛洛抬眼看他，他的星眸闪动，笑意深深。
薛洛抓住了那枚似还带着体温的微暖令牌，耳根有些烫，“嗯。”
李玄然的声音比刚刚更低沉了，“早上送帖子时，我给你留了便笺，都是些宫中之事，你一瞧便明。”
“多谢王爷。”
“你不必与我客气，我本就该保护你，只可惜现在还多有不便，”李玄然神色郑重，“洛儿，你等等我，不会太久。”
薛洛一下子红透了脸，半晌才点了点头。
说完后，李玄然稍稍提了点声音，“赵姑娘，宫中的帖子，也下到赵家了。”
赵锦初便从不远处的衣料架子旁踱步回来，眉头紧皱，“宫中怎么会……”
李玄然恢复他那招牌的礼貌笑容，“这我便不知了。”他对着二人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便离开了织云坊。
赵锦初盯着李玄然上了马车，马车走远后，才目光灼灼地看向薛洛，悄声道，“你的婚事……可是他？”
薛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赵锦初没说什么，只拍了拍薛洛的手。
……
薛家和赵家都在升平里，于是二人在织云坊盘桓了一会儿，便同乘同一辆马车回家了。
坐在马车上，赵锦初才说了在织云坊没说的话，“听说永乐王颇有些手段，很得陛下欢心。加上他家世显赫，又生了一副好样貌，长兴城不少人家趋之若鹜。阿洛，你这婚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薛洛又怎么会不知呢？
年夜饭那晚，虽然李玄然向薛家长辈求娶自己，而自己也答应了，可若是宫中不同意，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又有什么用呢？
薛洛默了默，复又露出了恬然的笑容，“我信他。我答应他，再等等。”
赵锦初知道薛洛心思缜密，善于洞察，是绝不可能轻易许人芳心的。于是她也笑了，“那就好。公主院的学业，我便陪你一起闯闯。”
……
薛洛回到家中，果然看见了李玄然留下的那封便笺。
皇帝共育有六子三女，先皇后、现皇后和贵妃均育有一子一女，其他三子为别的嫔妃所出。
先皇后出自勋国公府殷家，早在隆庆元年薨逝，大皇子也是在那时夭折的。故而先皇后只留下了一女，即大公主永宁。另外，大皇子虽然已故，可仍旧保留了皇家的序次。
现皇后出自敬国公府孙家，一子即为太子李玄泽，一女即是二公主昌乐。
贵妃出自南平侯府刘家，一子乃是二皇子李玄淳，一女乃是三公主寿安。
三皇子李玄湛是淑妃所出，四皇子李玄淙是贤妃所出，五皇子李玄泓是杨美人所出。
除已故大皇子外，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年龄相仿，其中只有太子婚配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年岁相仿，都还只是六七岁稚童。
三位公主中，大公主早就到了待嫁之年，只是一直迟迟没有婚配；二公主与三公主年龄相仿，年方二八，均待字闺中。
在便笺中，李玄然还特别提醒薛洛，先皇后与大皇子之事乃是宫中禁忌，绝不可谈论。另外，不要与任何一位皇亲走得太近，以免惹上麻烦。
薛洛仔细收起了便签。
三位皇子均是男子，所住之处与公主院乃不同的方位，想必这月余的学习，应当也不会轻易碰见。至于公主，在玄都观也见到了大公主，其余二位还未曾得见。剩下的，便是长兴城中与自己一同学习的贵女们了。
薛洛暗暗记下了。
……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六，薛洛备了些贴身衣物、日常用具，还有几包从玄真道人那儿要的醒神汤，坐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薛沁一直在千牛卫随练，千牛卫本就守卫的皇城内治安，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学习。
因着进宫不能带女婢，到了宫门口，汀兰只好依依不舍地对着薛洛告别，“姑娘，这十来日没有婢子照顾你，你可千万要保重。”
薛洛对汀兰招了招手后，换上了进皇城的马车。
不知马车行进了多久，终于在公主院前缓缓地停下了。薛洛下了车，发觉有不少女娘已经到了。因身患癔病的缘故，薛洛很少与人交际，所以几乎都不认得，除了一身傲气、横眉冷对的王越玥。
薛洛不想徒增麻烦，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角下发呆，一袭蓝衣闯进了她的眼帘。她抬眼一瞧，内心瞬间就感觉稍稍安定了些。“锦初，你来了。”
赵锦初挽住了她的手，“走，马上掌事姑姑来了，咱们就可以进去了。”
他们二人一走过来，女娘中就有人窃窃私语。
“那是不是薛将军府的二姑娘？就是生了癔病的那个？”
“听说去年冬狩因为她，汉阳侯府的吴大姑娘身死，董家的大姑娘也因此被送到乡下庄子上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想出来的主意，竟让她和咱们一起研习。若是染上了晦气，可怎么办？”
“她旁边的蓝衣姑娘是什么人？好似从未见过呢。”
“哎呀，可真是胆大，敢和薛二姑娘结伴。”
赵锦初捏了捏薛洛的手，示意她宽心。
“你们这些人，就会在背后嚼人的舌头根！都是名门望族的姑娘，一个个就像街边的长舌妇似的！如今进了宫，可别给自家抹黑！”
薛洛循声望去，是一位杏面桃腮的姑娘。她身着一条绯色长裙，裙摆上绣着金丝牡丹纹样，腰间环佩叮当。再抬眼看，双髻之上簪着金玉珠宝，很是富贵。
众人听了她的话，一个个都噤声了。她得意地扬起了小脸，走到了二人的身边，“你就是薛洛？”
赵锦初附上了薛洛的耳朵：“看她的打扮，应当是皇后殿下的外甥女，敬国公府的容颐县主孙云裳。”
薛洛点了点头，上前施了一礼：“见过县主。”
容颐县主上下打量着薛洛，“本县主听说，自从永乐王回来之后，你与他走得很近。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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