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案未平，一案又起
狄志杰趁着云山君晕倒的空当从楼梯下到负一层。来的路上，云山君言明炸弹藏在负一层保姆房的床底下。
进入房间，孟千寻的人头被铁丝牢牢地固定在落地电风扇上，正对着门口左右摇头。一旁，窄小的单人床上面，挤着两具尸体。
女尸年约已过不惑，身高在一百七十到一百七十五厘米之间，体形偏瘦，颈部有明显勒痕，尸身完整。男尸胸部有一处刺伤，缺少头颅、左臂、男性器官。两名死者均赤身裸体。
眼前这般场景令狄志杰感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凶手会模仿牛勇烹尸。莫非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他陷入沉思。
这些年，狄志杰等人一直在秘密调查秦云礼的社会关系，并没有发现他与孟千寻有任何关联，更别提多年未回国的邵临了。
不对，其中必有蹊跷。他们永远站在最安全的地方，从来如此。
腥红一片犹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稍顷，狄志杰在床边慢慢蹲下，想要看一看送他进循环的炸弹。岂料，掀开床单，床下竟空无一物。
6月1日，晚上10:00，望江市长湖区十八湾码头。
银灿灿的月光泄满海面，这一夜格外绵长。云山君被狄志杰抓住领口，拖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狄警官，再怎么说我也是望江市民，我纳了税的，你怎么能这么粗鲁？”云山君挣开束缚，但是，下一瞬，他一下子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狄志杰勾勾手指，示意他起身。
“这周围全是警察。”云山君站起来，直视着狄志杰的双眼，“要打也不要现在打嘛！”
“你今天晚上不是有活动要参加吗？”狄志杰扬了扬下巴，“去吧！”
或许是明白再怎么伪装都没有用，云山君干脆直接坦白道：“无非就是陪富婆吃吃饭、唱唱歌，哄她们买我代言的产品，不去也罢。”
“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狄志杰冷冷地说。
利用而已，不算跟警察合作，云山君在心里盘算。“不想去，也不敢去。”
“你在怕什么？”
自然是怕要我命的人，想到这里，云山君不由得颤了一下。
狄志杰的声调变高了些：“怕孟千寻变成鬼找你报仇？”
“找我报什么仇？我又没杀他。”云山君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我带你去孟千寻家找炸弹，是想把他搞进去。只有他塌房了，我才有机会演男主角。我不知道他跟他妈死在家里了。我要是知道，说什么都不会去的，太晦气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孟千寻是什么时候？”狄志杰程序化地问道。
“520那天晚上。”
“还有谁跟你们在一起？”狄志杰追问。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云山君至今心有余悸。“还有一个女人。”
狄志杰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在。”云山君如实说道，“我跟孟千寻在一楼喝酒来着。喝多了，迷迷糊糊地上楼睡觉。我记得我没按错，可电梯不知怎么，到了负一层。”
云山君正说到这里，警犬吠了几声，他惊慌失措地看看四周。
“继续说。”狄志杰面无表情地说。
云山君鼻翼微微鼓胀：“门一开，你猜我看见谁了？张兰。就是前几年被牛勇烹尸，天天上新闻的那个网红张兰。”
听到这里，狄志杰脸上出现了一丝阴影。
“她进电梯了。”说完这句，云山君突然开始哀嚎，“我跑啊！跑啊！小时候被野狗追，都没跑那么快。”
“你在孟千寻家看到了一个和张兰长得很像的女人。”
“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云山君强调道，“锁骨上的纹身都一样。”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知道也没用，干她们那行的，没人用真名。”
“孟千寻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狄志杰问道。
云山君反问：“都金屋藏娇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狄志杰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还是对他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进保姆房，锁上门，钻床底下去了。”云山君惊呼一声，“天知道床底下有两个炸弹等着我呢！”
狄志杰打断他的话：“我没看到你所说的炸弹。”
像是突然灵光一现，云山君倒吸了一口气，用笃定的口吻说道：“一定是凶手杀完人之后把炸弹运走了。”
“ 你不装傻子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狄志杰彻底变了脸色，“五年前的案子，你连死者身上的纹身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微博上发的全是擦边视频。”云山君吞吞吐吐地说，“我……经常看。很难记不住。”
狄志杰含糊地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孟千寻有跟谁结仇吗？”
“多了去了。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有演技，没家教。凡是跟他合作过的艺人，就没有不烦他的。也就粉丝愿意相信他是清纯大男孩儿。”
“那你还陪他过520？”
“没办法，不社交就没资源。”说着，云山君露出无力的笑容，“狄警官，没有人的屁股是干净的，大家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那些腌臢的、上不了台面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真没必要深究、细查。”
一如狄志杰所料，他们关系匪浅，甚至有可能存在xing交易。
见狄志杰不言语，云山君加了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张兰的替身。不说别的，她那张脸就很可疑。”
“替身？”
“不是替身是什么？很明显她是整的，正常人谁会照着张兰整？”
没等狄志杰继续问下去，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电话那头，警员的语气一点也不轻松。“狄队，我们在二号仓库发现一枚炸弹，嗯……”
听着警员支支吾吾的声音，狄志杰突然心头一凛，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死了两个流浪汉。”警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尸体脑门儿上贴着绿厨贴纸。”
挂断电话，狄志杰不安得几乎无法呼吸。糟了，他想，苏荷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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