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花柳
第136章 花柳
这次会试,白灵书院考得很是不错,光是解元就有两个,还有一个亚元,参加考试四十多人的除了五个落榜之外,其他都考中了。
即使有几个名次太靠后,倒数,但至少是榜上有名。
这人数可比去年多了不少,山长和夫子们都很满意,他们觉得薛青如之前提出的模拟考挺有用的,决定以后半年按照这个形式完整来一次。
天气渐冷,平日里上医馆的人也多了起来,多数是感染了风寒,因此,医馆里也是越来越忙。
因为御赐牌匾的事,颍川府再也没有人会当着面说妇幼堂的不好的,也不会说林玉珍一个妇道人家还抛头露面开医馆,毕竟,这可是圣上褒奖的人!
甚至还有一些大夫慕名而来,想要留在医馆。
这大半年来妇幼堂一直只有林玉珍一人撑着,蔓菁如今勉强能帮忙炮制草药,抓药煎药,其他的还不能上手。
因此对于这些过来应聘的大夫,林玉珍是非常欢迎的。
最后,林玉珍只留下了一名姓余的大夫,这名余大夫三十多岁,最重要的是,其娘子也会一些医术,只是很少出诊。
林玉珍最注重的不是医术,而更看重其品行。
多了这对夫妻,医馆的人手总算是充足了些,还能相互调休。
余大夫对于牛痘之法很感兴趣,林玉珍也不藏私,能教的都教了,这大方的样子都让余大夫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余大夫的娘子叫董兰,大家也叫她一声董大夫。
一开始董兰还有些迟疑,觉得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实在是称不上大夫。
林玉珍不这样觉得,“嫂嫂,你对于妇人一些疾病的了解可比朱大夫深多了,缺的经验,怎么就不能被叫做大夫了?难不成,你不喜欢被叫董大夫,更愿意被他们叫余娘子?”
“当然不是!”
余娘子这个称呼是被冠以夫姓,代表她是丈夫的附属,但是董大夫是自己的姓,完完全全代表自己,而不是靠别人。
谁不愿意被堂堂正正称呼自己的姓氏?
“那不就是了?在我的医馆,你就是董大夫,代表的是你自己,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林玉珍和董兰聊天的时候知道,董兰父亲是一名乡野郎中,而她奶奶当年是当地的稳婆,她自幼也学了一些医术和民间偏方,结婚后丈夫也不介意她继续学习,甚至有一些女性患者的病都是她帮忙诊断,然后余大夫开方子。
董兰是有医术的,只不过因为从来没有独立看过病人,没有多少自信,而林玉珍觉得她可以。
因此,一开始林玉珍让董兰跟着她,有病人的时候还让董兰先诊脉,同时还会教她不少关于妇产科方面的知识。
林玉珍的大方可以说是让这对夫妻有些无措,他们真没见过这么不将自家医术当回事,毫不藏私传授给外人的。
因为这事,夫妻俩商量了一番,也将自己这么多年来见过的病例还有私藏的方子都拿了出来,毕竟他们也不能老是占人家便宜啊。
这日,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带着丝丝寒意,街上行人不多,医馆也没病人。
突然,有一名大汉推着一个木板车冲了过来,他身后还踉踉跄跄跟着一高一矮两名女子。
木板车上盖着草席,从露出的裙角可以看出下面盖着一名女子。
一到医馆门口,那大汉就立马松了手,跳到一旁,仿佛木板车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拍了拍手,对后面戴斗笠穿湖蓝色衣裙的女子道:“人送到这里,钱我也收了,这板车我就不要了,给你们。”
说完转身重新冲进了雨中,生怕自己要留下来。
“哎!这什么人啊!”
矮个子的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瞪了大汉的背影一眼,扶着高个子的女子上了医馆的台阶。
外面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坐堂的董大夫的注意,她走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板车,一边上前掀开草席一边问道:“病人得了什么病?你们……啊!”
董大夫手一松,一脸惊疑不定地后退几步,差点摔了一跤。
她稳住心神,皱着眉头对戴斗笠的女子道:“这病我们治不了,你带回去吧。”
女子摘下斗笠,她脸上蒙在面纱,一脸急切道:“大夫,求求你救救她吧!”
董大夫面露苦色,“这位娘子,不是我们不救,而是这病……根本就是无药可救啊!”
“我知道这病不好治,能不能让林大夫看看。”
林大夫也不是神仙啊!
董大夫正犹豫着,林玉珍听到声响走了出来,问:“怎么了?病人来了怎么不进来?”
看到林玉珍,那戴斗笠的女子双眼一亮,一把摘下斗笠对林玉珍喊道:“夫人,是我!”
林玉珍定睛一看,“是你啊!”
来人正是前段时间他们在花船上看到的红樱。
红樱见林玉珍还记得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直接跪在了雨中,对她高声道:“夫人,求求您救救我这位姐姐吧!”
林玉珍还不知道对方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过见她急切的模样,忙上前将她拉了起来,点头道:“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求我,先让病人进来再说。”
林玉珍上前掀开草席,看到草席下女子的模样也是一愣,但是她没有说什么,而是招呼董大夫和她一起将病人搬进去。
董大夫来不及阻止就见林玉珍一口答应了,她叹了一口气,只能上前帮忙。
等将病人搬进内室,林玉珍让蔓菁带红樱和那个小丫鬟去喝碗姜汤,以防感冒。
见人不在,董大夫拉着林玉珍低声道:“你带进来做甚!这可是脏病!而且都这么严重,没得治了!”
脏病,也就是俗称的花柳病,看这女子身上脏乱的衣裙和一脸消瘦了无生气的模样,一看就是最下等的流莺。
千人骑万人睡的,最容易得这种脏病了。
董大夫倒也不至于看不起她们,但是这种病一般都不会有医馆接收的,治不好不说,搞不好还得惹一身腥。
董大夫并不希望林玉珍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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