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牛痘
第120章 牛痘
林玉珍一回来，都没心思去看长了牛痘的母牛，直接倒头就睡了，足足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许氏早早就炖了鸡汤，鸡汤里还放了些药材，拿小火煨着，等林玉珍醒了，忙端给她。
林玉珍一口气喝了两碗，整个人放松下来。
喝饱喝足，林玉珍立马去看了那头带回来的母牛，确定母牛身上的确是长了牛痘。
“娘，我们要怎么推广种牛痘的法子啊？而且我们说得了牛痘容易治愈，治愈以后就不会得天花了，那也得有人信啊！”
薛瑶觉得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事物别人肯定是持怀疑态度的，而且好好的，谁愿意故意得病啊！
“我知道，所以得找人当着大家的面试验。”
薛瑶抬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和爹来？”
薛青如现在的身体之前也没有得过天花，他们完全可以主动做小白鼠配合她妈的试验，毕竟他们知道正确答案，完全不担心。
不过光有大家看到还不行，还得有官府的支持和肯定。
于是，薛瑶和林玉珍又上了范府找范伯庸。
范伯庸见到林玉珍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很是高兴。
他和薛家人都处得不错，知道林玉珍学医术治病救人，并不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好，也没有觉得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反而对她这种行为很是钦佩。
等听说了林玉珍的来意，范伯庸有些吃惊。“染了牛痘的人真的不会再染上天花了？”
染了天花痊愈后不会再染上天花他知道，但是他从来没听说过染上什么牛痘后就不会染上天花的。
“我很确定。”
林玉珍的说法是以前战乱的时候，她和大哥都染上了天花，不过好在他们命大，都活下来了，而当时有个照顾她的妇人以前没得过天花，但和她接触了一两个月，却也没有染病。
后来说起来，她说以前家里的牛得了病，她照顾牛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身上也长了疹子，后面自己好了。
当然，前面染了天花是真事，后面就是林玉珍瞎编的，反正都过去十几年了，原主的家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没人能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林玉珍说以前没想那么多，后来学医了，又经历这次天花，她又想起来了，她认为得了牛痘容易痊愈，而且痊愈后不会再得天花。
范伯庸还是皱了皱眉头，“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染了什么牛痘就不会染上天花啊？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
“所以我想当着大家的面，先让人染上牛痘，痊愈后再和天花病人的衣物接触，我可以保证对方不会染上天花！”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会有人怀疑了吧。
“有人愿意？”
“会有的。”
薛瑶在一旁道：“我们又不做其他的，就是想请梁知府出面做个见证，毕竟这事如果成功了，那可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范伯庸一想，也是，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真是大好事！
于是，范伯庸带着薛瑶和林玉珍又上了府衙。梁衡最近有些春风得意，因为这次防疫及时，天花这种疫病不仅没有在颍川府扩散，就连染病而亡的人也少，百姓们对官府赞不绝口，他都将这事写成了奏表，准备等会让幕僚润色后就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想当初他要封锁街道的时候，那通判吴仁一开始还不同意，说自己过于大惊小怪。后来勉强同意了，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还好自己按照那女大夫的做了，要不然还真得出事，这几天那吴仁看到他都没以前那么阴阳怪气了。
那奏表里他也隐晦地参了吴仁一笔，谁让对方去年给皇上打他小报告了！
听说范伯庸又上门了，梁衡忙让人请他进来。
见范伯庸带了一妇人进来，梁衡有些奇怪，一边猜测对方的来意一边问：“范公有何事？”范伯庸指了指站着身后的林玉珍，介绍道：“这是妇幼堂的林大夫，她有一些关于天花的事情想和您说说。”
“原来是林大夫啊！失敬失敬，快请坐。”
这次可多亏了这位女大夫！
没想到这女大夫还挺年轻的。
等林玉珍坐下，梁衡先是感激了林玉珍这次在疫/情中所做的贡献，还说到时候官府会有表彰，说完客套话后，才问她是什么事。
林玉珍说了牛痘的事，梁衡也是第一时间质疑：“你说的是真的？我记得前朝也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大夫提出过类似的方法，只不过他用的是染了天花病人的脓疱，而且这种法子根本没用，那些人最后都死了。”
“直接用天花病人的当然不行，但是牛痘可以！染了牛痘症状比较轻，而且不会致死。”
具体的医学用语林玉珍也不好说出来，林玉珍只能一个劲地保证，而且还说可以用活人来做尝试。
林玉珍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梁衡信了几分，他的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政绩就在这里了，如果这是真的……
打住打住！
梁衡忙打住自己脑海中的幻想，板着脸，一脸威严地看着林玉珍，“既然你这么说了，拿我可以让你做这个尝试。不过，你要让谁来染上这牛痘？”
一旁听了半天的薛瑶忙举了下小手，“我我我！我和我爹来！”
梁衡看看薛瑶，然后一脸诧异地望向林玉珍，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大夫这么狠心，居然让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来冒险！
范伯庸也惊了，他忙道：“师父，这可不行啊！”他小师父年纪这么小，怎么能冒险？
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范伯庸瞪了林玉珍一眼，觉得这个当娘的有些过分了，怎么能让自己孩子做这事？
他对梁衡道：“我看还是用大牢里的死囚犯吧，反正就快要秋后问斩了，也算是临死前做了一件好事！”
反正都是些穷凶恶徒之辈，死了就死了，早晚都得死，他师父可不能出事！
梁衡有些惊讶地看了薛瑶一眼，刚刚范公叫她啥？
师父？
还是他听错了？
不过范公说的用死囚犯这个法子倒是可行。
“范公说的是，林大夫不需要用自己的家人冒险，可以先用死囚犯试试。”而且因为林玉珍愿意用自己的家人冒险，梁衡对她的话又信了几分。
林玉珍最后同意了梁衡的办法，毕竟她突然想到，即使她可以保证种牛痘的方法是正确的，但是古代医疗设备太差，女儿现在的身体因为早产底子还是差了些，直接种牛身上牛痘，到时候出了意外怎么办？
从人身上获取的牛痘液体会更保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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