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畜生？”
王磊摇头一笑，笑容里夹杂着一股很不屑的意思 , 抬头看着浩子：“你经历过那种生活吗？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每个人都来欺负你 , 从同学到老师 , 从老师到社会上的每一个人。就连那个被我杀死的孕妇 , 都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他咬着牙齿：“我爷爷是真痛苦 , 身体上什么毛病都没有，他不死，我还要伺候他 , 他比谁都受罪，死了，反倒是两全其美了。我舒服 , 他也解脱 , 而且这些土地继承人是我。就当是为我做一件好事了 , 卖了地皮，用九万买了这里的房子 , 又花六万结婚。”
“剩下二十五万让我挥霍 , 赌博吸毒，这才是人生，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天生就适合这样，也拿着这笔钱潇洒了很长时间。外边吃好喝好- , 舒服了 , 回家艹老婆 , 哈哈，这样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日子。”
“可惜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 欠了一屁股烂账 , 刚开始的时候 , 收债的是一伙老熟人，以前打过交道 , 还干过仗。我欠了他们十多万吧，都是一晚上输的 , 本钱没多少 , 利息高 , 高利贷就这样 , 利滚利。他们吧 , 吓唬一下没骨气的还行 , 对于我，那套不管用。”
“要钱没有 , 要命也不给，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刚你们敲门，我还以为是他们又来讨债了。”
听王磊说到这里，我也算明白刚才他为何那么暴躁了，原来他把我们当成讨债的。不过转眼一想，我们的确就是讨债的，只是我们讨的是命债。
“继续。”
我淡淡的开口。
王磊看着我：“给支烟。”
旭哥走过去，往他嘴里放了一支烟，笑着说：“抽吧 , 管够，不够了 , 我下去给你买。还有，想不想吃什么？”
王磊叼着烟，眯着眼 , 沉思几秒：“快过年了 , 想吃点饺子 , 三碗 , 我两碗，我媳妇儿一碗，她吃不掉多少。要蒸饺 , 煮的不要，老陈醋里边放点芫荽，嗯……还有猪蹄来几个 , 干锅虾来一盆 , 黄焖鸡 , 还有云南的野生菌，那玩意儿稀罕 , 楼下面就有卖。吃饱了 , 我也能更配合，说的更详细一些。”
旭哥看着我，我点点头。
“随他吃，想吃什么 , 给他买。”
我站起来 , 找了个地方 , 把手机固定好，舒展一番拳脚。
王磊停止了 , 笑着说：“我的故事 , 说的差不多了 , 接下来，就该说那件事了。我做的这些事 , 跟我之前说那些是有必然性，有关联的 , 所以不算是废话 , 你们就当听听一个怨天尤人的觉得世界不公的废物的故事 , 剩余的 , 吃着东西给你说。”
浩子似笑非笑的望着王磊：“怎么突然这么配合了？”
王磊摊开手：“配合是死 , 不配合也是死。我要不配合 , 你能给我买这些吃的嘛？钱都用来吸毒还赌债了，好长时间没打过牙祭了 , 馋死我了。”
他是真心的淡然，想开了，也就不怕了，嘴角一副无所谓的笑容。
行，我搂着王磊，做到沙发上，他有些拘束，浑身瑟瑟发抖。
紧接着看向白乐：“把刀子拿开吧，吓唬不到人家，没见人家都不带鸟你的吗？”
白乐寻思了下 , 把刀子拿开，自己做到妇人身边。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 暗黄的灯光下，几道影子融合在一起 , 形成一片黑影 , 有些凄凉。
王磊说的那些东西 , 旭哥真买到了 , 两只手提着满满两大袋子，全是吃的。往木桌上一放，妇人麻木的眼神 , 看见吃的以后，立刻变得亮晶晶，咽了咽口水 , 在安静的气氛下 , 尤为明显。
我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吃吧 , 边吃边说。”
妇人把孩子放到沙发上，过去打开餐盒 , 直接伸手抓 , 急迫的模样，仿佛不趁机多吃点，下一刻这些饭菜就会从眼前消失。
王磊也围了上去，狼吞虎咽 , 看他们的样子是真饿 , 家徒四壁 , 毒瘾外加一屁股的赌债，这些荤腥可能连过年都吃不上。
吃了几嘴 , 王磊含糊不清的开口了：“刚才说道讨债的点子吧？接着说 , 后来讨债的人 , 就换了，没有任何征兆 , 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脸。这个人手段凶狠邪恶，什么事情都做 , 是我见过最狠 , 最不要命的。”
“他只来找过我一次 , 给我三天时间 , 十万块钱 , 还不上就把我和妻儿活埋了 , 他还带我去了提前挖好的坑，说这就是埋我们的地方。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 但是我听着，一点不像开玩笑，直觉告诉我，三天之内不还钱，真的会把我全家埋了，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但是，他话题一转，又对我说了一些话 , 原话是这样的。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 , 那十万块钱一笔勾销，另外给你十万 , 外加两公斤的货 , 真金白银的上等好货 , 不掺石灰面粉那种 , 纯度高的，吸着带劲儿，说着他还拿出一点给我 , 让我当场磕，那股劲儿，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找来一辆套牌的垃圾车 , 让我提前等着 , 然后等电话通知。我每天都在大货车上等着 , 过了三天左右，然后就接到电话了。他说 , 人民广场这边 , 肯德基门口，一辆白色奥迪A4L，车牌也告诉我了。一男一女，绝对不能留活口。”
“接下来的事情 , 你们都知道了。
第一次撞上去的时候 , 我害怕人没死 , 又重新撞了一次，车子顶了一百多米 , 我想着应该死了。光天化日的 , 而且那个地段人多 , 当时心里也很紧张，没敢下车去查看 , 完事后开着车就跑了。”
“害怕被查到，我还故意把垃圾车开到水库里 , 销毁证据 , 没想到还是被挖出来了 , 这就是命 , 该我的。可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 老天看不下去 , 报应来了。”
“事后，那个男子兑现承诺 , 不光免了十万块钱的外债，还另外给了我二十万，以及两公斤的货。有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听见他打过电话，称呼对面为柳大少。我好奇就多问了一句，什么柳大少，原以为会被他骂。”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骂我，反而还用一副炫耀的口气 , 冲我说，柳大少 , 他老子可是这个市的土皇帝，市委书记都要卖他几分面子。还说那个柳爷 , 是少数几个爷字辈的大人物。我就是一屁民 , 哪知道爷字辈是什么意思 , 直觉很牛逼。”
“我就知道这些 ,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后来我留了个心眼，托人查了查 , 发现那个柳大少，全名叫柳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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