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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五零年代女配洗白路(2)


像是同级别复员的战友,都混上了摩托车,而他还得吭哧蹬着自行车挨家挨户送信送报纸。

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忍受,而且每个月的工资也留出来饭钱和给父母每个月五块的养老费,其余都给了她。

结果他工资折半后,她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借钱,继续之前挥金如土的日子!

谢筱芸耸耸肩,“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就家家户户都有呗。有些人是我上门借的,有些人则是主动上门借给我的。”

原主是不记得,可是她这不是承接了原主的记忆,又有着剧情金手指,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有些债主是有一说一,也不会见人生活艰难逼迫还债,有些人呢仗着原主是个糊涂蛋,故意谎报钱数,让卢海钧当了冤大头。

更是有些人直接当放高利贷,翻倍地增加。

这一次有她在,绝对不会再发生被人随便叫价、拿捏的情况了。

卢海钧紧握着拳头,瞪了她半天,吭哧地说道:“好,这些债我替你还,还有什么要求吗?”

谢筱芸诧异地看向他,“我说让你还了吗?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我借的钱、我自己会还,用不着你这个前夫献殷勤。”

他献殷勤?

卢海钧嗤笑声,忍不住也咬着牙说:“你放心,现在你就是不穿衣服站在我跟前,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谢筱芸哇了一声,“怎么,看得目瞪口呆,忘了眨眼睛?”

卢海钧从没被人气得有种炸膛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毫不感兴趣。你应该清楚,当初晴晴是怎么来的!”

谢筱芸眨巴下眼睛,从原主的记忆中使劲地扒拉。

好像是俩人通过媒人介绍,原主长得好看,又惯会装,整体感觉挺不错的。而卢海钧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组织特意给他下达了命令。俩人先后见了几面,便领证结婚了。

不过在结婚当天,原主娘家人便狮子大开口,非得再要一份彩礼,说是啥好事成双,不给钱就不让新娘子出门。

无非是仗着卢海钧要面子,在这么多亲朋好友面前,除了妥协便是婚礼作罢两种选择。

那么多战友和领导等着呢,谢筱芸也扮作无辜地一边祈求娘家别为难人,一边跟卢海钧说父母养自己长大不容易,好歹掏出些钱,大家面子都好看。

卢海钧身上哪里带这么多钱,只能忍着怒火和屈辱,将跟着自己来结亲的战友借了钱,凑了299块,才将人接走。

虽然婚礼简单办了,可俩人一呢互相之间比较陌生,二呢卢海钧心里不太舒坦,三呢谢筱芸嫌弃他满身酒气,反正洞房花烛夜俩人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

接下来的日子,卢海钧每天训练任务繁重,要么几天不回家,要么回家后闷不吭声干活,却都没有碰她。

原主想要作妖,但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理不直气不壮的。

于是为了能让俩人成为真夫妻,她伙同着娘家人,趁卢海钧回家吃饭的时候,给他在馒头里下了分量颇重的猛药。

卢海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身边是一个本本上的新婚妻子,人又穿得格外惹火,还故意绊倒摔入他怀中。

自然那事免不了,而且因为药力太猛,而他体力俱佳,硬生生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腿都发软的。

而且药力还有所残余,差点没影响到当天的体能选拔赛。

这事让卢海钧挺闹心的,之后他没主动过,而原主也被他的凶猛吓到了。

可以说俩人除了生了孩子,就没有第二次的经验了!

谢筱芸讪讪地摸摸鼻尖,“反正我会自己想办法还账的。不过我们是夫妻,离婚的话,所有共同财产是要均分的。”

“这套房子已经写上了你的名字,从公家变成了私人的,所以我们均分一下。左右主卧每人一间,就各自谁睡哪里就归谁。”

“厢房一人一间,小院各分一半,厨房、杂物间和洗澡间先公用着吧。”

卢海钧愣了下,随即他冷然地点点头,“随你。”

正好水烧开了,他兑好了洗澡水,给她拎到了洗澡间。

洗澡间里有泡澡的木桶,她指挥着男人将水倒进去,“虽然以后我们离婚了,但是鉴于我们同住在屋檐底下,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所以平日里咱们得互帮互助。”

卢海钧如今连冷笑都不给她了,木然地拎着空桶离开了。

谢筱芸无声轻笑着将门给内插上,还别说逗男人挺好玩的。

看来以后他们暂时同居的日子,应该不难渡过。

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红糖姜茶,谢筱芸回屋里舒舒服服地睡觉养精神。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沉下来,偶尔听见有妇人扯着嗓子站在家门口,喊娃回家吃饭的声音,便是几声狗吠鸡鸣。

熟悉了现实世界里,热闹的音乐、各种飞船来往的鸣笛声,这样原始祥和的氛围,让人整个身心都带着股安然和平和。

她伸展下四肢,起身整理好床铺,开门走出去。

谢筱芸住的这间卧室门,正好通着堂厅,就见父女俩从食堂打了饭回来。

听见她的动静,卢海钧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规规矩矩吃饭、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浑身哆嗦了下。

谢筱芸见桌子上还有一份饭菜,便知道是男人给自己这个病号顺手打的。

她略微洗刷下,便打开多层饭盒。

原主花钱大手大脚,什么东西都要用好的,而且数量也多。比如饭盒,家家户户都用单位发的搪瓷缸,或者便宜的盆碗的。

但是原主就买了饭盒,不仅如此还是饭盒里的最贵的那种多层的,入手四个,自家俩,给娘家俩……

最上层是米饭,然后两层菜,都是两种菜拼起来的,黄豆芽炒肉、冬瓜排骨、丝瓜炒蛋、拍黄瓜,汤则是山药粥。

再看父女俩的,冬瓜排骨和丝瓜炒蛋都放到小姑娘跟前,而卢海钧是等闺女吃完后,才做扫荡。

小姑娘啃得是白面馒头,而他是三和面馒头。

谢筱芸慢悠悠地吃着饭菜,等喝碗粥后,她放下筷子说道:“卢海钧,你去瞧瞧谁家有菜种要一点回来,咱们在院子里种上些。”

“像是高产的土豆、地瓜、玉米,还有各种丝瓜、黄瓜、茄子、豆类的,对了西瓜、向日葵啥的也种点……”

卢海钧淡淡地看向她。

谢筱芸直接解释:“往后我自己养活自己,那么点工资,如果不精打细算,会饿死自己的!”

“我看很多人家连门口都种上东西了,咱们也种点萝卜……”

“如果有小鸡苗,也要三四只,这东西不好养活,我们得将折损的情况也算进去……”

卢海钧嗯了声,显然不愿意多跟她说一句。

吃过饭,他洗刷完勺筷和饭盒,便领着闺女去买种子去了。

谢筱芸吃饱睡足,精神气终于充沛了,将自己的餐具洗刷完,然后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洗完晾晒上,又撸起袖子把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亏得原主虽然懒,但是她个人卫生勉强及格。

等她歇下来喝水的时候,父女俩才拎着东西扛着工具回来。

谢筱芸也不凑上前,就淡淡地说:“晚上的饭菜有些咸了,我在灶台上放了凉白开水。”

对上卢海钧怀疑的目光,她补充道:“放心,你连离婚都答应了,关于孩子和财产分割,咱们也都分得很明确了。我至于在水里再动什么手脚吗?”

“如果你防备我到这种地步,那往后你也不用出门上班了。这是法治社会,我还没必要赌上自己的未来。”

卢海钧嗯了声,冷淡地道了声谢谢,便带着孩子洗手喝水。

这会儿不过才七点钟,哪怕这个时代的人们没什么娱乐活动,也没说这么早就躺下来的。

卢海钧将堂屋外的灯给拉开,穿着军绿色工字背心,手里拿着锄头开始埋头翻地、清理杂草。

小姑娘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也闲不住,跟在父亲身后,将卢海钧翻腾出来的杂草连根从土中薅出来,扔到一旁。

倒是谢筱芸抱胸倚靠在门框上,就大咧咧地瞧他们。

男人虽然已经退伍了,可是他十分自律,每天早上仍旧有一定的体能训练任务量,所以他身上的腱子肉仍旧纹理清晰,带着令人心惊的爆发力!

无疑卢海钧外型没得挑,那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除了他太过顾及别人、委屈自己和妻女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诟病。

再看看小姑娘,自己的父母容貌出挑,她自然也是精致漂亮如同洋娃娃似的。不过,她害怕原主!

看了一会儿,谢筱芸便转身进屋了。

原主屋子里放了个五斗柜,家里的好吃的全都收纳在这里,什么饼干、奶糖、麦乳精、奶粉,甚至需要蒸煮的鸡蛋、面粉和大米,也被原主给把控住了。

她冲泡了一杯香浓的奶粉,放到堂屋饭桌上,又回了屋。

卢海钧早就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哪能不清楚她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谢筱芸自从河边回来,整个人都透漏着股别扭劲。

以前,但凡他在家里,只要她不睡觉,他们就没有说超过半小时能和平相处过。

对于谢筱芸那骂起来没完没了的嘴,偶尔骂不过瘾还动手的行为,父女俩是恨不得吃饭睡觉都不在家里。

不仅他觉察出来不对劲,就是小姑娘也时不时疑惑地悄悄看向屋子里亮着的灯光。

不过一分地,卢海钧还没觉得怎么出汗呢,已经给翻整一遍,而且他还将土坷垃给碾碎。

忙活完,他领着小姑娘洗了手,先去堂屋。

桌子上的奶温度正好,他端起来塞到小姑娘手里,“晴晴,喝了奶刷过牙再去睡觉。”

小姑娘不置信地低头看看手里的奶,贪婪地嗅着浓郁的奶香味道,又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小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不解。

卢海钧笑着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喝吧,这是,这是你妈给你冲的,希望咱们家的晴晴能够长肉肉长高高!”

小姑娘紧紧捧着搪瓷缸子,怯生生地看向紧闭的门,赶紧摇摇头。

孩子的心思并不难猜测,在这个家里只有谢筱芸有资格喝奶,哪怕卢牧晴多看一眼,都要遭到她的怒骂。

小丫头是担心自己喝了奶,回头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这事会成为妈妈打人的理由。

别说小姑娘了,就是他说出刚才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自己同意离婚,谢筱芸才寻回点良心吗?

“乖,晴晴不要怕,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你!”

“往后你跟爸爸一起送报纸和信件,可以吗?”

谢筱芸在幼儿园当老师,鉴于她今日的反常,卢海钧根本不放心再将孩子送到学校里去。

哪怕他托付给熟人,可学校里孩子很多,老师们顾不过来。

卢牧晴连连点头,这才放心地捧着搪瓷缸子,眯着眼满足又陶醉地小口喝着奶。

小姑娘很少开口说话,这会儿竟然为了一杯记忆中从没喝过的奶,忍不住雀跃地说:

“爸爸,奶,好喝,特别香,您尝尝!”

说着她双手捧着搪瓷缸子踮着脚尖,往他嘴的方向送。

卢海钧被小姑娘那小心翼翼和满足的神情,眼眶瞬间红了。

他紧紧将小姑娘搂入怀里,声音带了些哽咽:“对不起晴晴,是爸爸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姑娘一手牢牢抓住缸子,一手还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后背,“爸爸不哭……”

卢海钧心里突然涌出来对谢筱芸的恨意,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对其非打即骂呢?

屋子里的谢筱芸低垂着眼睑,将外屋的动静都收入耳中,无声地叹口气。

虽然她是一名任务者,但是她一直秉持着承接原主的身体,就尽量满足其心愿、减少遗憾,顺着其心意过完一生。

哪怕原主在所有眼中都极为不堪,却仍旧是发愿者。

她可以选择一条折中的法子,来渡过这一辈子。

谢筱芸感受了下原主之前的记忆和情感,其实无非是想要过上好日子,为此其不惜丢掉一切。

在当下太过高调地发家致富,不亚于自取灭亡,挺得过饥荒,绝对挺不过八、九年后的文姓运动。

不过呢,现在物资匮乏,是有钱也买不到多少好东西,基本上一家双职工就能很轻松养活两三个娃。

谢筱芸不想为难自己,便将目标定为:把辛苦一个月才赚二十七八块钱的幼儿园老师工作,换成高薪、轻松、油水足的活。

原主上学晚、学历不高,只念到初中毕业,就被父母给急着高价卖给卢海钧,偏偏她对父母感恩得不行。

这些年来,没少将卢海钧卖命得钱,给扒拉回娘家,帮着父母养兄弟。

如今是她接手,这笔帐自然好好清算一下,哪能继续当冤大头,借钱孝敬父母兄弟?

谢筱芸眸子微微一转,拿出笔和纸来,便捋着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结婚额外多要的一份彩礼开始算,一直到前两天谢母看孙子崴脚的十块钱营养费。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主与卢海钧结婚不过才四年,竟然往娘家扒拉了价值四千七百多的钱和物,几乎就是一个月按一百块的标准喂养的。

谁让她男人以前有本事,一个月有一百多块的工资和奖金呢?

原主以前在家里过得并不幸福,就是谢家的小女佣,从小伺候兄弟、帮着谢母做家务、接零工补贴家用。

她特别渴望家庭温暖和母爱,所以等她嫁人后,娘家给点好脸色,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谢母先是提高了一倍彩礼,再是卢海钧给原主寻了活后,这位谢母略微哭诉家里负担重,原主便傻乎乎地许诺自己的工资全部上交。

然后每个月谢母都有要钱的理由,原主给得相当痛快,尤其是给完钱后,父母、兄弟、嫂子和弟媳对她殷勤备至地招待,让她觉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且还容易上瘾!

娘家人的胃口被撑大,等卢海钧复原后,工资折半,原主还硬着头皮吹嘘自家男人是明降暗升,于是在她将自己的小金库掏空后,有了从左邻右舍借钱的事情。

早就有债主一天三次地蹲守原主,加上谢母哭诉得越发频繁,原主受得窝囊气自然往男人和闺女身上撒。

所以在乐叶舟递出橄榄枝的时候,原主就犹豫了下,拜倒在镶金的西服裤下。

看着满满十页纸的账单,谢筱芸啃啃笔头,将原主欠得钱也都给写了出来。

她又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那是她的彩礼钱,以及每个月五块钱、一直到谢父谢母七十岁的赡养费,凑个整数是一千六百块!

谢筱芸唇角微微勾起,继续在纸上写着:离婚、要钱、提升学历、换工作、养娃……

单单从小姑娘因为一杯香浓的奶,说了这个月的第一句话,谢筱芸便能推断出,这位是个小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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