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醒来
凌晨三点，姜宁从疼痛中醒来，双眼努力聚焦，洁白的天花板，周边仪器嘀嗒嘀嗒的响声，他的手缓缓的伸起来。
还好，只是受伤。
也不知道小涵现在怎么样了？静姝一定会陪着她小姨吧？
ICU值班医护查看到情况，眉眼带笑去检查姜宁的身体情况。
主治医生忍不住活跃气氛，“姜主任，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来我们的那主任要成望夫石了。”又接着对身边的护士说，“小李，赶紧跟你那主任说姜医生醒来的好消息。”
“哎，”年轻的小护士脚步轻快离开ICU。
干得冒烟的嗓子，姜宁艰难地开口，“我睡了多久？齐医生怎么样？”
他还记得小齐躺在地上，动脉血不停地往外流，太吓人了。
“从手术室出来二十六七小时，齐医生他不在了，”说完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都在惋惜，费了那么大的劲，伤了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能挽救齐医生的性命。
坐在ICU值班室的那涵和那慧，见小护士眉眼弯弯的，那涵忙不迭起身向她快步走去，双手紧握小护士的手，既兴奋又害怕语无伦次地说，“姜宁他是不是醒了？他怎么样了？”
焦急狰狞的表情吓得年轻护士，她呆呆地看着，有点不知所措。
那慧扶着妹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别着急，让护士慢慢说。”
小护士咽了咽口水，“姜医生醒了，目前状况还不错，那主任可以换衣服进去看看。”
原本ICU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允许家属进去，现在情况特殊，是本院的医生受伤，她家属也是本院的医生，上面领导交代特事特办。
那涵的情绪缓和，两夜一天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只要人醒了就没事了。“我进去，麻烦你了。”
跟着护士消毒换衣服，仪器嘀嗒的声音现在是那么悦耳，就在五小时前，她觉得像是催命符，仿佛下一秒会带着爱人离开。
走到姜宁的床前，他的眼皮耷拉着，见到那涵到来，眼睛里多了一份神采，缓缓抬起手。
那涵从头到脚包裹严实，姜宁依然在第一时间发现她。
他说话的声音很缓慢，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身力气，“你来了？有没有被吓到？我没事挺好的，说不定明天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那涵握住爱人的手含泪点头，轻声说，“我挺好的，爸妈姐姐姐夫还有嫂子他们都回来了，你别担心我，你一个人在里面要好好治疗，争取早点出来。”
姜宁缓慢点头，又再次睡下。
医生检查过后没有问题，是正常的昏睡。
那涵贪婪地看着丈夫苍白的面容，等ICU医生劝她离开，她慢慢往外走。
从ICU出来后，那慧不顾那涵的拒绝，强硬带她离开医院开车回家。
打开大门客厅灯火通明，父母和丈夫坐在沙发上，餐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折腾一晚刚好饿了，”那慧脸上的笑容变得轻松，“妹夫醒了，大家终于能安心睡觉，特别是你小涵，看看你多憔悴，妹夫看到肯定会心疼。”
季大美伸手摸了摸女儿花白的头发，心里一想起来就心疼，以前多爱漂亮的一个人，“小妹，吃完就去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姜宁肯定能安然无恙的。”
“嗯，”那涵点头，吃着碗里面条，浅笑道，“爸做的面好吃。”
吃完东西，那慧陪着她去她家睡觉。
一晚上脚不沾地的欧阳静姝，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能坐下休息，凌晨一点多烧烤店老板报警，一群酒蒙子在他店里闹事。
闹事也就算了，有几个人还有酒精中毒的症状，他担心被讹于是报警。
送到医院这群人在急诊大吵大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控制住打吊瓶，等他们折腾完已经五点多将近六点。
一行三人精疲力尽坐在医院走道，值夜班最担心遇到酒蒙子，说不明白力气又大，送到医院还得守着他们，万一出事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事情，欧阳静姝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凌晨一点多妈妈发了信息，小姨父醒来了。
熬过去了，问题不大，悬着的心放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夏小阳半合着的眼睛睁开，“你姨父醒了？”
“嗯，”欧阳静姝点头。
基层没有秘密，特别还是邻近的兄弟单位，随便问问就知道，医闹的事情影响很坏，全市都在关注。
他们自然不可避免知道。
欧阳静姝和同事交接班，在所长的默许下没参加今天的早会，开车直奔医院。在ICU外面见到姥姥姥爷、爸爸、舅妈，妈妈昨天没怎么睡，这会儿在家休息。
至于小姨，进了ICU。
医生说等会儿能从ICU转出来，大家过来搭把手。
季大美心里叹气，一想到杀人犯心里火大，把他们一家折腾人仰马翻，“静姝，看看你的黑眼圈，怎么不回家睡觉？小豪把她送回去这里有我们。”
唐弥道：“姐夫，快把静姝送回去，这孩子前天就没睡好，昨天上了一天一夜的班，不能再熬下去。医院还有医生护士在，怎么也能找到人帮手。”
欧阳豪点头，开车送女儿回家，准备早餐。
洗完澡欧阳静姝坐下，有时间回复大家慰问的消息。
【楚逸：姜叔没事吧？我请假了，预计中午十一点到。】
【欧阳静姝：不用回来，小姨父醒了，今天可以出ICU，你明天不是要去德国比赛。】
没想到楚逸竟然能秒回。
【楚逸：不打紧，我现在机场，飞机马上起飞，下午五点返回京城。】
【欧阳静姝：十一点我估计起不来，你把航班号发来，我让爸爸去接你。】
【楚逸：不用，我预约接机，直接去医院，不和你说了我要登机了，下午见。】
【欧阳静姝：下午见。】
将手机倒扣在餐桌上，欧阳静姝跟欧阳豪说，“爸爸，中午饭菜多准备点，楚逸他回来了。”
“我会注意的。”欧阳豪道。
比赛期间楚逸的饮食要格外注意，不能随便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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