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父爱如山
四号：“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的娘不想要孩子就不同房，我娘生怕不同房委屈了我爹。刚才我爹陪我娘找大夫落胎，娘怕疼、怕亏损身体落下毛病、怕鬼灾来找她, 爹只关心娘明天能不能去池塘挖莲藕。”
五号：“要是坊间流传的避子汤确有其用就好了, 一碗汤灌下去, 不怕怀孕。”
十号：“不沾男人，用得着喝避子汤？是药三分毒，喝避子汤喝出个好歹，倒霉的还是女人。”
七号：“大当家的老婆要生了！我得去接生。”
一号：“接生步骤都记住了？”
七号：“记住了，我在书房里做了很多次模拟，该准备的东西我也全部准备妥当，稳定发挥即可。”
此时距离七号遇到山贼已经过去四天, 她初步取得山贼老大的信任。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 母亲没事, 她就能在贼窝里站稳脚跟。
五分钟后，七号疑惑地询问大家：“大当家的老婆生孩子，疼得厉害，大当家怎么会跟着他老婆一起疼？”
九号：“他演给人看？”
七号：“看起来不像演的。”
三号：“刚才我遇到一对夫妻, 女的怀了, 闻到炒菜味就吐, 男的跟着吐……”
一号：“巧合？”
七号：“产妇失禁, 大当家也失禁了。我掐了产妇一把，大当家没感觉到疼。别人掐了大当家一把, 产妇没疼。”
一号：“别管他, 他又不生孩子, 你忙接生去。”
七号：“我在安抚产妇情绪, 第一胎顺产要八九个时辰才能生下, 不急。只是产妇看着没多疼，大当家嚎得很惨很大声。”
五号：“书上说女性更能忍耐疼痛。”
十号：“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男人不怕疼，男人更能吃苦，呵呵。”
三号：“吹牛谁不会？我和几个男的切磋，他们看不起我，要击败我，让我哭着求饶。然后我把他们击败，他们哭着哀求我下手轻一点。”
……
南州知州被刺客割头那天晚上，魏醒就在凤仙楼。参加宴会的举人都进了监牢，贱籍出身的魏醒当然逃不掉入狱。但入狱对她来说是机遇，不是劫难。
因为猛虎帮的帮主之女和她一个牢房。
猛虎帮乃府城大帮派，帮主的女儿叫殷锦麟，常常女扮男装外出，时而说书，时而参加诗会、赏花会。因她乔装得细致，善于变声，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女子。
知州宴请众举人，殷锦麟来凑热闹，凑进了监牢里。
有那色胆包天的人看中她长得好，要欺辱，魏醒教训他们，为殷锦麟解围。
却说猛虎帮的帮主丢了女儿，心急火燎地查探女儿下落，赶来监牢捞人。
殷锦麟不愿走，要猛虎帮把魏醒也捞出去。
魏醒劝她走。
三四天后，魏醒离开监牢，见到殷锦麟及其父亲哥哥。
凭护住殷锦麟的恩，魏醒在猛虎帮的帮助下脱了贱籍做良民，能堂堂正正地摆摊卖豆腐。凭一身不算弱的武功，魏醒得到猛虎帮的赏识，如今在猛虎帮开的赌坊里看场子。
这是个清闲的好差事，魏醒还没去赌坊就被人挑衅，她直接把人打了。去到赌坊，她又被几个打手找茬，照样打了。挨打的打手们不愿服输，搬弄是非惹来另一帮派的人，要魏醒应战。
没问题，魏醒照样动手，打服那人。
当七号在贼窝里努力的时候，魏醒不曾荒废光阴，她用拳头立了威，并通过读心术揪出几个赌坊里出千的赌徒，令赌坊免了一场风波。
她的表现如此优秀，猛虎帮看在眼内，提升了她的待遇。别人没有她的本事，忌羡她得到帮派看重，不怀好意地举荐她参与巡逻。
在府城这等地方，帮派半黑半白，有时要帮朝廷捉拿大盗，维护府城治安。
比如罗异司的监牢被大妖打破，猛虎帮必须协助罗异司解决府城内外游荡的妖魔鬼怪，不得置身事外。
不过，一般习武者如何斗得过妖魔鬼怪？
就魏醒当前的实力来说，参与巡逻有可能丧命。
把谋害自己之人牢牢记住，魏醒参与巡逻，积极寻找立功机会。
南州一向富庶，衙门相对大方。
若是她发现妖魔鬼怪的行踪，能得到行气散、气血丹等奖励；若打死妖魔鬼怪，好处更多，没准还能进到衙门里做事。
巡逻第一天，无事。
巡逻第二天，魏醒发现附身凡人的鬼，告予罗异司，获得气血丹一颗。
巡逻第三天，魏醒在论坛里看到七号接生，长了个心眼。她数次经过街上的医馆，见到至少三对夫妻入内，方入内询问发生什么事。得知妻子有孕后难受，丈夫也跟着难受，魏醒将此事上告罗异司。
府城内藏匿大妖，罗异司的奇士、玄衣卫迅速赶到医馆了解情况，唯恐大妖散播诅咒，殃及全城。
“我找来了医婆和稳婆。”魏醒将两个中年女子引给罗异司之人，“稳婆说，她给妇人接生时，妇人疼，妇人的丈夫也疼。”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蓝眼睛的玄衣卫给了魏醒一个赞赏的眼神。
“大约一个时辰前。”稳婆说，“本来男人不疼，突然之间，他就疼起来。若是女人感觉好一点，男人也会好一点。”
“简言之，丈夫感知到妻子的生育之痛，要减轻丈夫的痛苦，只能从妻子身上着手。”魏醒补充道，“除了生育之痛，妻子生育后漏尿、哺乳时胀痛，丈夫也能感知。据我猜测，若是妻子在生孩子时去世，丈夫可能……”
她垂下眼帘，藏住心里的幸灾乐祸：“妻子因生育去世，丈夫可能会跟着去世。”
蓝眼睛玄衣卫的脸色阴沉下来，下令道：“府城内若有女子死于生育，即刻上报！”
一位奇士慌了神：“大人！城主的宠妾即将临盆，城主他……”
说到城主，城主就派人找罗异司救命：“城主大人中了厉害的诅咒！”
除了没资格去城主府的魏醒，众人匆匆来到城主府。
城主的宠妾在生孩子，城主疼得满地打滚：“救命！疼死我了！快把诅咒我的妖魔鬼怪抓出来严刑处死！”
蓝眼睛玄衣卫问：“大夫呢？”
大夫在产房里，事关城主的性命，大夫顾不得男女之防，忙着给产妇接生：“这一胎不好生！产妇年纪小，胎儿大，可能发生意外——”
“啊！”城主的惨叫陡然变得凄厉，“救命啊！好痛！好痛！快救我！”
“产妇没有觉得更疼啊……”大夫纳闷。
“不好！”蓝眼睛玄衣卫一把抓住城主的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在生孩子？”
“我、我不知道……”城主疼得汗水湿了衣服，眼神涣散，蜷缩着身体，“救命，好痛好痛好痛……”
府城不久前死了一个知州，城主不能也死了，蓝眼睛玄衣卫连忙吩咐人在城内寻找另一个把生育之痛传给城主的女人。
可那个女人未必在府城，寻找她好比大海捞针。
这时一位手下奔来：“报！大人，我们发现一位难产去世的女子，其丈夫也去世了！”
“尸体呢？”
“程大人去验了。”
“速速带我去！对了，做好招魂的准备没有？”
“招魂的和程大人一起。”
蓝眼睛玄衣卫赶到难产去世的女子家，见到女仵作。
她向他摇头：“招魂失败了，散播诅咒的很可能是新的禁忌类妖鬼。”
“再招魂一次！”玄衣卫冷声说道，“产妇的魂魄能招吗？”
“能。不能招魂的是产妇的丈夫。”
招魂丈夫又失败了。
产妇的魂魄回到人间，浑然不知丈夫死得彻底。
城主府内，城主疼晕过去。
被叫来解决问题的奇人异士共聚一堂，都拿城主感知的痛没办法。一位女尼想到宠妾，设法减轻宠妾的痛苦，城主这才喘了一口气，悠悠醒来。
罗异司招魂失败的消息传来，城主害怕地说：“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保住我那宠妾的性命，万万不能让她死了！”
一人献策道：“大人何不果断些？”做了个斩首的动作，“既然宠妾传递痛苦给你，把宠妾解决，痛苦便不存在了。”
城主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他：“你要害死本城主不成？”又气又惧，“万一她死了，我跟着死，魂魄都没得剩，你能赔我性命？来人，把这妖人拉下去砍了！嗷——疼……”
……
七号：“生完了！娘没事，孩子很好。”
一号：“城主的小妾还在产房，城主的另一个女人还没找到，城主不知能熬到几时。”
五号：“罗异司刚才给一个妻子死于生育的男子招魂，又失败了。”
十号：“啧，朝廷贴的新告示我都给想好了——即日起，碰女人请慎重，不听劝告者后果自负。但我不认为男人控制得住二两肉，他们会花力气研究避子汤，也会设法降低生育之痛、减轻生育后遗症，尽量避免生育导致的死亡。”
八号：“好事。”
九号：“我用力鼓掌！”
三号：“可以预见，伎院、青楼之类的地方会关门。”
四号：“出生的孩子会比从前少。”
六号：“送子娘娘庙的香火估计要受到影响。”
十号：“哈哈哈，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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