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忍不住发笑
高路的案子进入审判期，姜宥抽了个时间去探望。看守所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高路面对着她，脸上皮肉像老了十几岁，完全没了曾经的温文尔雅。
“带了你喜欢的茶，不知你能不能喝？我叫工作人员转交给你。”
隔着玻璃，姜宥对待高路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
但高路眼睛发红，定定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姜宥没说话，高路魔怔了，“什么时候？你说说看？姜宥，我是你师父，当初我们一起为明晨跑单，大热天你在外面发传单，我说你别瞎忙活，你不听，我就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载着你到处跑业务，第一单是你自己挣来的，你还记得吗？”
怕姜宥不记得，他又道，“后来我们跑业务，忙的没时间，一起啃面包，我胃疼到住进医院，是你陪着我打一晚上吊针，后来我们挣到钱了，我问你想吃什么，你说……”
他流下眼泪，“你说让我请你吃一顿肯德基，因为这是你自己挣的钱，你说你花自己的钱，没有负担，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打拼出一个更好的未来……”
越说，高路越哽咽。
姜宥默默看着他，态度实在说不上多好，“所以，你知道查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高路捂着脸，痛哭的样子像是被人伤透了心。
姜宥语气淡淡的，“我曾经，也幻想过要和你做一个特别厉害的商业帝国，可是高路，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她抱着胳膊，已经尝过失望的滋味，对于高路的眼泪，她并不动容，“我一直以为，你那么朝我插刀子，你那么想让我背锅，想让我坠入地狱，是因为恨我，是因为不满意我，现在看来，你也知道你做的不对啊……”
她“啧”了声，“我其实挺不明白的，我觉得我对你，好像，还不错吧？一直以来，对工作，我足够上心，你让我做什么，刀山火海我都去，可就是太特妈的上心了。”
她嘲讽，“所以你连个人都不想当了。”
高路还捂着脸在哭，姜宥已经站起来，“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高路，我宁愿我从来都没认识过你，你教过我的那些东西，确实让我变得更强大。但是，我也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
助纣为虐，做了很多不知道的错事。
“好好改造吧，等判决出来，你会满意的。”
她不会让他死，但他也别想那么轻易出来。
一个她曾经最信任的人，想在她背后捅刀子，结果被他自己一刀捅死。
这个叫作死。
姜宥已经够仁至义尽。
“姜宥！”
高路隔着玻璃喊，“你救我出去！你把我救出去！其实那些都不是我愿意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放我出去！”
姜宥无动于衷。
走得非常坚决。
……
明晨在半个月的整理后，正式破产。姜宥带着一部分员工进入了Grapefruit的系统，她个人是还没有正式进入Grapefruit，但她没有进入，是想让她现在的身份，保持低调。
能够给Grapefruit一层神秘的色彩。
而这个决定，也经过了其他人的同意。
为了庆祝脱离明晨，重获新生，Grapefruit的新员工们一起开party，倒也没有去什么景点，而是租了一套别墅，在别墅里摆上吃喝用品，玩游戏喝酒蹦迪，好不快活。
比在迪厅安全又私密，还不用驱车去太远的地方。
也许是见了高路，心情有些不好，姜宥找了个角落，默默喝酒。
几个想敬酒，都被林月月赶走。
丁辉在大厅中间跳辣舞，头上戴着兔子耳朵，穿着女装，一群人起哄，林月月拍了好多照片，笑出鹅叫，“他和大家打赌，说咱们能够顺利从明晨出来，师父你一定不会放弃大家，如果他赢了，他就为大家跳舞助兴。”
姜宥笑了笑，喝了口酒，淡道，“跳得不错。”
但林月月察觉出她兴致不高，在她身边坐下，“师父，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高兴。”
姜宥眉眼一沉，“没有啊。”
回答的也很敷衍。
林月月挤到她身边，兴致勃勃，“师父，你说新公司的人，好相处吗？我们这些从明晨过去的员工，会被安排到什么职位上去？我其实还挺害怕的……”
她有些兴奋，“我从没去过这么高大上的公司，听说还是国际企业，才开不久的，这要是做好了，以后我们不都是元老了吗？”
姜宥睨了她一眼，闷笑了声，“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去了被笑话。”
林月月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担忧，和姜宥在一起，她没那么担心害怕，是因为师父会给她兜底，给她一个底线，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她去了Grapefruit，就相当于去适应新环境。
任何事，总不能靠师父庇护吧？
况且师父现在还没入职，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记住，无知不可怕，无知还傲慢才是最可怕的。”
姜宥放下酒杯，脸色有些严肃，“我不需要你事事谦卑，但起码要事事谦虚，就算是一块垃圾，也有它的用途，你去了Grapefruit，见到的任何人，都可以去发现学习他们身上的长处，我不是让你当一个谄媚的狗腿子。”
她拍了拍她肩膀，“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你不差，你有出色的学习能力，光这一点，就已经打败了许多人。”
林月月脸蛋红通通。
师父很少这样和她说话，但师父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住了。
“谢谢你，师父……”
“以后在公司，不要叫我师父。”
姜宥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什么工作，况且在公司如此称呼，确实叫人议论。
林月月垂着脑袋，手指拧成一团，“知道了师父，我以后偷偷叫。”
姜宥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儿，忍不住有些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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