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这次只有他能看见
烟雾像听了令，在空中圈出水幕，水幕由模糊变得透明，对面的场景就清晰可见了。
桑柠听到声音，先是以为幻听，怔愣几秒，旋即回神，惊喜地喊道：
“秦兆川！”
“川在。”
秦兆川的声音也暗含激动。
神明平日里多是唤他秦将军，很少直呼名讳。
虽然，他觉得神明怎么称呼自己都无所谓，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名字落到神明口中，平白让他觉得好听。
秦兆川抬头，水幕上出现神明的身影。
他麻溜从蒲团上起身，神明不喜他下跪，决不能被发现。
依然是那间书房，虽只见过一面，但神明的模样早就镌刻心间。
神明依然那么美丽灵动，与午夜梦回时所思所想一般无二。
亦如天山神女，遥不可及。
而桑柠眼中的秦兆川，却是另一番模样。
一路舟车劳顿，终究还是在秦兆川身上留下痕迹，精神头看着不错，但神态间的疲惫，以及眼下青黑，清晰落入桑柠眼中。
一路虽算不得风尘，可伤身劳神，行军打仗，哪能有舒心模样。
桑柠张了张嘴，关心地话到了嘴角，不知为何又变了，她问：
“此行可一切顺利？”
“顺利，”秦兆川说：“川已将槐州鼠疫根治，并分发了新的粮种，槐州守城官兵已经尽数换成我们的人，更有庸王在旁协助，槐州固若金汤。”
秦兆川说到这里，又把庸王和庸王世子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桑柠回忆看过的野史，书中只说乾武帝心狠毒辣，将一众兄弟姊妹尽数残害，并未提及还有庸王这么一号人。
不过，这位王爷都把唯一的儿子送到秦兆川面前了，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桑柠问。
槐州天高皇帝远，但被秦兆川夺去的信儿早晚传到乾武帝耳朵里。
金都山寨本就是皇帝的眼中钉，折了他十万大军，还间接又养出了吕琸这么个匪患，要是被乾武帝知道，万一不顾北方蛮人侵犯，直接调兵攻打金都山，那可就糟了。
相比于金都山，槐州更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不仅地界要比金都山大，而且地处最南边，朝廷就算要发兵，也要考虑路途问题。
可若是南迁，金都山的百姓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秦家军一走，他们就暴露在了匪患众多的神乌山脉之中，遇上穷凶极恶之徒，很难保住性命。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但秦兆川显然已经做出选择：
“川想先将神乌山脉中的匪患解决，还此处百姓一片净土，再与槐州守军一同，将南方收入囊中。”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神乌山脉虽错综复杂，有很多奇险之地，山匪藏于其中，如鱼回大海，踪迹难寻。
但有周粟在，以他对神乌山脉的了解，这点可以轻松解决。
现在只要布谋得当，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神乌山脉的匪患。
秦兆川在说这些话时，眸中神采奕奕，燃烧着的却并不是野心，而是一国守将为民的一片赤城之心。
桑柠从未见过身处逆境，仍然如此闪耀夺目的青年。
心停滞一瞬，她笑了笑：“真好。”
秦兆川疑惑：“什么？”
“没什么，”桑柠说：“到时候缺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秦兆川刚想说谢，说无以为报，突然想起自己给桑柠从槐州带回的好东西，当即喊道：
“来人，将本帅为神明准备的礼品抬进来。”
外头的人应了声“是”，纷纷去越野车的后备箱搬东西。
而桑柠，听了秦兆川的话后，心里美滋滋，欣喜道：
“秦将军还给我带了礼物哇——”
礼物应当就是礼品，秦兆川点点头，没说是为了报答神明一类的话。
“看着合适，就买了。”
桑柠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母亲还在时，会经常给她买礼物，哄她开心，母亲去世后的那一段时间，阴暗无光，她早已不知被他人放在心间是何种滋味。
秦兆川统共买了三样东西，胭脂水粉，翡翠玉镯，以及书册。
胭脂水粉较轻，被下人先搬了进来。
秦兆川在槐州就定做了一个多抽屉的小木柜，专门用来放胭脂水粉，眼下，下人小心翼翼地将小木柜抬了上来。
桑柠站在她那边的神像面前，抻着脖子探头探脑。
神像似乎知道这是秦兆川送给桑柠的，下人刚将胭脂水粉放在神龛前面，烟雾就是施施然飘了过来，裹着小木柜消失在原地。
直接送到了桑柠手中。
桑柠在神像的正对面摆了一个圆木桌，手里突然多了重物，她手臂用力，将小柜子轻轻放在圆木桌上，问：
“这是什么？”
秦兆川回答：“是一些胭脂水粉。”
桑柠兴奋地表情僵了一瞬：“啊……”
这里面会不会包含了整个化学元素表？
古代的很多化妆品可都是含铅的，她这要是往脸上一抹，会不会下一秒就因不知道什么原因进医院？
但这可是秦兆川送的。
秦将军肯定是头一次给女孩子买东西，就这么拂了人家面子，多不好。
桑柠的表情一瞬恢复自然，打开抽屉，找了个小瓶子打开，看颜色应当是口脂。
“这个颜色好好看，而且闻着也很香，谢谢秦将军啦！”
特别给面。
“神明喜欢就好。”秦兆川没发现异样。
下人又把整齐摞好的书搬了上来。
回来得匆忙，这些书到底写了什么，秦兆川根本没来得及看，但大抵都是民间话本，还有图册，亦或者四书五经。
桑柠的书房就这样突然多出了两大摞古籍。
“这些书想必神明会有用，川就买了。”
金都山没什么书，百姓大多不识字，军中全是大老粗，秦兆川想开学堂教寨子里的小孩子读书，也找不到合用的教书先生。
更何况生逢乱世，识了字也很难通过科举入朝为官，报效百姓。
桑柠当然没见过这么多古籍，秦兆川所在时代的文字她认起来很费劲，就先挑了本图画本，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桑柠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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