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在场的人无不心神震动, 圣女的面容依然如朗月般温润，可她们看向她, 却觉得自己被炙烤着, 仿佛身心都要被那双深邃莹润的黑眸点燃。
她们也有可能因为突出的功绩被赏赐土地吗？
她们也能参与法庭和议会吗？
她们也有机会被举荐获得更高的职位吗？
要是想要得到这些机会，她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我做好准备了！”
艾丽娅越过众人举起手，她褪去了热情轻佻的笑容, 声音响亮地宣告着：“为圣女奉上勇气和忠诚！”
人群寂静了一瞬, 然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荡漾开来。
“为圣女奉上勇气和忠诚！”
有人因为信仰而追随，有人因为利益而服从,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那道挺拔端立的身影, 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能带给她们想要的, 无论是信仰、权力, 还是任何她们不敢奢想的东西。
成澄沉默地退回了激动的人群中, 姐姐成澈站在她的身边, 钦慕地看着不远处的圣女。
成澈的手肘撞了一下成澄，小声道：“当时听到圣女要招女骑士，你看起来可比我高兴多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承认她善良高洁, 和上城区其他人不一样, 可是仅仅这些还不够。”
成澈打趣道：“现在你觉得够了吗？”
“来都来了。”
成澄别过头, 双手抱胸，嘟囔道。
叶筝为这支五十人的队伍命名为圣行骑士团。
五十人只是圣行骑士团的起点，叶筝交给骑士团的第一个任务, 是调查教皇在下城区治愈赐福时接触过的人。
叶筝让文德选了几个人行动, 她们都是混迹于灰色地带的表面无业异能者, 比如成澄、成澈姐妹。
她们之前从事的是不合法的异能行动, 叶筝对此既往不咎, 她需要这样的人，而且很多时候她们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休息室内。
“大人，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文德俯身，在叶筝耳边道。
叶筝点点头，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警惕心反而更高了。
教皇和塞克斯手里掌握的高级异能者资源是她无法比的，那些奇异的能力防不胜防，这里是塞克斯的地盘，他要提前做手脚是很容易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把这个地方当做报答赠送给她，那么这里就是圣女的地盘了。
“文德，我看名单里有视觉系异能者和空间系异能者，以后安排她们负责侦查吧，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身体宽厚的骑士叹了一口气，文德的心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加细腻，道：“她们刚刚进来，虽然我对她们的背景都排查过，但是……”
“既然她们向我发誓献上勇气和忠诚，我应当回报她们信任。”
叶筝从高背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拍文德的肩膀，“放轻松，无论是忠诚还是背叛，事情总有解决的方向。”
要是塞克斯真的正在监视她的动向，她说不定还能利用这点，给教皇带去更多的麻烦。
目前真正对她有致命威胁的，除了会在剧情上发癫的漫画作者，就是温简，一旦温简查到了关于她的一些东西，以他的疑心和狠辣必将果断地铲除她。
叶筝能做的，就是在温简查清一切对付她之前，让自己处在一个连教皇都无法轻易动摇的地位。
塞克斯作为上任教皇创造的生命，他对教廷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叶筝直觉，塞克斯对着她说什么“想起来很多事”，或许就关于他自己的来历。
“文德，无论发现什么，让她们不要声张。”
她不介意将自己的一些调查结果透露给塞克斯。
趁着这次光明正大来下城区的机会，叶筝伪装了自己，悄悄从训练场的另一个小门转了出去。
她再次来到了文心的家。
“最近她怎么样了？”
叶筝端起文心给她倒的茶水，两人在客厅聊了起来。
气质文静的女人摇摇头，表情无奈又愧疚，“她会和我聊聊曾经的生活，什么童年的，在工厂工作的，但是一说到教皇，她就哑声了。”
“你有带卓雅她出去过吗？”
“没呢，她也不敢出去。”
叶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忽然又问道：“你有告诉她最近教皇发生的事情吗？”
文心一愣，“她应该知道的，每天我都有拿报纸给她解闷。”
叶筝了然地点点头，放下了一口都没动的茶杯，转身进入了卓雅的房间。
年轻女人正坐在小沙发上拿着报纸，比上次见面时脸色红润了些，抬头看向进来的人时，神情依然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不安。
叶筝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卓雅的面前，低矮的凳子让她正和卓雅处于平视的位置。
她先是环视略显昏暗的房间，目光稍稍在几乎遮住了所有自然光的厚重窗帘上停留，那里还留着一道透光的缝隙，然后她直视着卓雅的眼睛。
“想出去吗？”
女孩直截了当地开口。
卓雅低下头，避开女孩的目光，“当然，没有人想失去自由。”
“是教皇囚禁住了你的自由，除非他彻底倒下，不然你无法见光。”
卓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不会的，教皇他那么忙碌，怎么会一直把我记在心上呢？他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烦事，更没有心情记起我。”
叶筝笑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他现在没空管一个失踪的试验品——不，更准确的是失踪的一片龙骨，试验品他多得是。”
卓雅猛地抬起头，“不可能！我才是最重要的试……”
年轻女人突然哑声，她望着女孩笑盈盈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是最重要的试验品？那为什么追杀你的人都是对你下死手的呢？你钦慕着教皇，他说不定连你的名字都忘了。”
“温简现在最惦记的名字是赛拉，那个将他多年经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的少年，他这种人不记恩的，只会记得阻碍他的人，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式让他忘不掉你？”
叶筝语速很快，听得卓雅难以忍受般捂起耳朵，反驳道：“什么钦慕？什么试验品？我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我向他发过誓，要是违背了誓言透露了他的秘密，我会被缚言者的能力杀死的！”
“你们是想要我死吗！”
叶筝盯着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卓雅一方面是受到缚言者的约束，一旦透露她向教皇发誓要隐瞒的秘密，将立刻被这个奇异的能力杀死。
另一方面，卓雅对教皇这个帮助过她的男人还留有一点特殊的情感。
叶筝挑起眉，拔高了语调，“缚言者？据我所知，这个只是教皇编出来制造威势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呢？”
“分明你爱慕教皇，爱慕这个不仅把你当成试验品，还要杀死你的男人！”
卓雅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抓住女孩的肩膀，“你想骂我是一个被爱情支配、毫无自尊的女人吗？如果我有那么愚蠢，我就不会主动逃出来了！”
“缚言者真实存在的，他就在监督着我的大脑！一旦我想要透露什么，我能感受到死神就在我的头顶——”
卓雅捂住头坐了下来，面露痛苦，“他来了、我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叶筝收起带着挑衅的质疑表情，她伸手抚摸卓雅的头，【溪流】为痛苦的女人带去平静。
“我相信，缚言者的存在。”
“既然你能说出他的存在，看来你发的誓言里不包括他，不如说说看吧，当时你见到缚言者的情况。”
卓雅感受到头发有些湿润，但并没有黏腻感，反而格外清爽平和，那股濒死的恐惧感消散了，她下意识地顺从女孩的话开口了。
“我没有看见他的本人，但我按照教皇的要求发完誓后，我就感受到了缚言者的存在，只要我想起了誓言相关的东西，死亡的震慑就笼罩着我，我无比强烈地意识到，一旦我违背誓言，我真的会死……”
叶筝耐心地听着，保持着抚摸年轻女人头顶的姿势，直到卓雅说完，她才收回手。
“谢谢你的告知。”
“我为刚刚轻率的判断道歉，你是一个拥有自由人格且有高尚尊严的女人。”
叶筝微微颔首，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独自待在房间里的年轻女人似乎被刚刚女孩说的话烫到了一般，身体一颤，面容浮现一丝羞愧。
叶筝这一趟可以确定一件事，教皇确实在利用龙骨和【春之手】……不，应该叫【万物之母】，利用这两者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而且涉及了不少无辜的人。
另外，她对缚言者的能力也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是只要违背誓言，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被杀死的话，这个能力未免过于强势。
而且全程异能者不用触碰到对象，就能让对象背负这样恐怖的因果，恐怕温简连皇帝都能控制住了。
因此叶筝猜测，所谓缚言者，只是给对象附加一种精神恐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的能力能轻易安抚住卓雅对“死神”的恐惧。
然而猜测只是猜测，她不能用卓雅的命去冒险。
一周后，在明里暗里都忙忙碌碌的圣女接到了通知。
继一个月前两支上城区学院队伍丧命于诡域后，异能大赛将于下周正式重新启动。
所有参赛队伍将再次聚集在下城区，继续与诡域斡旋斗争、赚取比赛积分，积分最高者成为冠军，获得有史以来最优渥厚重的奖励。
【剧透更新了！你赶紧看看手机！】
系统激动的声音久违地在耳边响起。
“每次剧透都是无关紧要的情节，用处不大呢。”
叶筝正穿着蓝色睡衣，倚在床头翻看着文书，语调慵懒。
【这次可不一样，你不仅能看到自己相关的剧情了，而是漫画每一话最重要的一幕剧情！】
听到系统这番话，叶筝终于放下了文书，有了兴趣拿出手机。
很好，偶尔鞭策一下系统也是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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