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成佛
与先前几乎如出一辙，奇诡的佛音萦绕耳畔，犹如冰冷的潮水肆意而来，将自己的意识淹没，将自己的灵魂沉浸，身躯无法动弹，一片片血色的莲花花瓣于周身盛放而开，似乎要将自己包裹、吸收、吞咽……
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
这一次的仪式。
是秦舞月所主导的。
纯金雕像绽放出煊赫金芒，将她整个人包裹。
白骨佛珠涤荡出柔和之光，阵阵梵唱好似山间清泉一样洗涤着她被侵染的意识与灵魂。
诵念的《般若之世》佛文，恍若化作实质般从她嘴中飘荡，绽出片片金色璀璨的莲花。
佛香燃烧之间，青烟萦绕而出，钩着录像磁带的磁带孔，让其“咔嗒咔嗒”地转动起来，并让秦舞月整个处于无法被锁定的“薛定谔之态”中。
瞬息。
秦舞月感觉自己被禁锢的身躯与灵魂恢复过来。
她眸光转动。
看向周遭。
就见此时此刻的整个“一号时空”皆被血色莲花所浸没，湿滑的气息飘荡空中，隐隐约约可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莲花的根茎、枝叶。
蠕动之际。
不断攀爬。
似乎要爬到她的身上。
不过在周身金色光芒的保护下，再加上处于无法被锁定的“薛定谔之态”，这些蠕动的根茎枝叶根本无法缠绕上她。
而除了她以外。
这些蠕动的根茎枝叶也缠绕向了那颗畸变的“飞头”。
“飞头”的双眼中，第一次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根茎缠绕向它的耳、鼻、嘴巴，并钻入了进去，汩汩涌动，仿佛在吸收着什么。
不一会儿。
“飞头”整个干瘪起来。
几乎奄奄一息。
而与此同时。
在那蠕动的根茎枝叶上。
似乎是生长出来了什么东西。
秦舞月定睛看去：
“那似乎是……‘舍利’？”
不知为何的，这个词本能一般地从她脑海中倏然冒出。
那“舍利”宛如果实一般，但却又好像一种血肉瘤体，细看之下，可以看到其上似乎是长着淋巴结一样的细密颗粒，让人看得很是头皮发麻。
可……
这一瞬间。
秦舞月感觉自己竟生出了食欲。
没错。
食欲。
口齿生津，化作唾沫咽入喉咙，秦舞月感觉自己对那枚模样诡异的“舍利”产生了食欲，浓烈无比的食欲，想要将其立即吞食而下。
“吞吃这枚‘舍利’，就是【成佛】仪式的下一步吗？”
秦舞月心中萦绕着这个意念。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一切。
就好像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会催使着她自行前进。
秦舞月迈向那颗“舍利”，并将其从根茎枝叶上摘下，一瞬间，可以看到那颗畸变“飞头”似乎更为的萎靡，更为的气息奄奄了。
它干瘪的眼眶中再不复凶狠、狰狞。
有的只是绝望和乞求。
它嘴巴张开。
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秦舞月大抵知道，那是求饶的话语吧？
“这颗畸变的‘飞头’似乎是恢复了原本的理智？看来这颗‘舍利’，应该是其蕴含的所有精华，吞掉这‘舍利’，【成佛】的业果都将属于我的了，所以它应该是惊慌了。”
秦舞月眼眸中闪过一抹蔑视。
旋即。
张开嘴。
吞下那枚“舍利”。
而在这时，那颗“飞头”的嘴唇蠕动得更加厉害，通过其嘴型，秦舞月仿佛是读懂了它想说什么。
它在说：
“不要……重蹈……覆辙……”
嗯？
什么？
重蹈覆辙？
秦舞月怔然了一下。
然后。
整个身躯，爆炸而开，化作无数残碎血肉，被周遭的血色莲花所吞食，并孕育出了更多莲花花瓣。
而她仅剩的头颅，脑后豁然弥漫光圈，一道道血色的光圈。
那是……
佛光。
“我成了……”
“我终于【成佛】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意识在被吞没之刻，秦舞月听到自己似乎在狂癫大笑，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一如那颗畸变的“飞头”。
……
“咔嗒咔嗒……”
录像磁带转动起来。
它就像是在记录故事。
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而拿着这录像磁带的，却并非是秦舞月的小手，而是……一个修长的、五指白皙、骨节分明、皮肤没有一丝一毫瑕疵的男人手掌。
灰色的迷雾飘荡起来。
缠卷着录像磁带。
“咔嗒咔嗒……”
它又记录下了一个结尾。
一个并不美好的结尾。
“周先生，还要再来一次吗？”
女人的声音在灰雾之中响起，若秦舞月在此，定然会十分熟悉，因为这赫然是镜老师的声音。
“再来一次吧。”
儒雅、温和的男人声音响起，“舞月这妮子，毕竟眼下境界与位格都还低，在你这些专门为神明准备的‘彼岸村小游戏’里，自然并不是那么好过关的，哪怕你已经放海了。”
周言的目光，看向灰雾之中。
灰雾中勾勒出了一个青铜古桌的轮廓，而在古桌之旁，是一个雕刻着玄奥花纹的高背椅，一道窈窕身影正慵懒坐于其上。
脱离了那“画中时空”的潦草画风。
镜老师那颇具成熟御姐风格的身躯，散发的魅力更为浓郁了，在其脸上，却并非如“画中时空”一样镶嵌着一面镜子，而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闪烁着晶莹钻石之光的面纱。
半透明的面纱之下，隐隐勾勒着镜老师的下巴与嘴唇轮廓。
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嘴唇。
宛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
光是看。
也能知道其极为的柔软、极为的润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昵一口。
镜老师透着几分幽怨之色地瞅了周言一眼。
说道：
“唉，这都是几次了？貌似是一百零八次，还是一百零九次，我给你家的那个小妮子讲解游戏规则了？”
“虽然在彼岸村中没人来玩游戏也挺无聊的。”
“但这一次又一次的陪人类小娃娃玩过家家，也是一种折磨啊。”
周言闻言。
倒是不说什么。
只是微微一笑。
随即屈指一弹。
“唰！”
随着清风一掠，一道透明之影，出现在了镜老师面前的青铜古桌之上。
可以看见，那是一条看起来颇为肥硕的透明蠕虫。
而一看到这透明蠕虫。
镜老师的眼眸，顿时盛放光芒。
“呵呵。”
她露出笑容，不着痕迹地将这透明蠕虫收下，随即笑盈盈地说道，“当然，看在周先生的面子上，就算再辛苦一些，我这做老师的也是心甘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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