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爆炸背后的真相
魏玄那小心翼翼的小弟姿态，叫在场的御前司侍卫全都镇住。
众人静了下来，全将目光对准赵怀洲。
赵怀洲蹙眉垂首，略作思虑之后，方才道：
“那老胡潜到烟花工坊，怕不只是制造爆炸这么简单……”
“否则他何必在这工坊潜藏大半年呢？”
魏玄稍一思虑，一拍脑袋：
“对啊，真想动手，大半年前就动手了！”
赵怀洲的眉头，锁得更紧：
“只怕他是想从这工坊之中，学习制造火药的方法，将来制出烈性炸药，制造更多爆炸大案！”
毕竟这烟花所用的火药，与那烈性炸药，不过是配方略有不同。
若是有心人悉心研究，定能用这烟花研制出炸药来。
“可是……”
魏玄却有其他看法：
“这火药受朝廷管控，寻常人很难找到原料。”
“他们即便是研制出炸药配方，又有何用？”
制造火药的硝石、硫黄等物，都在朝廷管控之中，那些逆贼是断无法取得的。
赵怀洲冷冷一笑：
“这一点，怕就是这场爆炸案发生的缘由了！”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将魏玄闹了个一头雾水。
魏玄上前追问：
“赵公公有何发现，还请明言！”
赵怀洲幽幽一笑，扭头看向工坊之外。
他目光所及，却是魏玄替他置办的那处宅院。
“你觉不觉得，这场爆炸的威力，太小了些！”
“我的宅子离这工坊，不过数丈之远，竟是丝毫未损，这可不像火药的威力啊！”
魏玄听得迷糊，瞧这工坊的仓库，被炸成平地，如何能说这爆炸威力太小？
赵怀洲却已转过身，朝那躺在地上的工匠问起话来：
“这仓库之中，原本存了多少火药？”
那工匠颤颤巍巍答道：
“正值年节，仓库里备了满满一大仓的烟花火药。”
赵怀洲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他再遥望爆炸现场，蹙眉道：
“依这爆炸的程度看 ，这仓库中的火药，怕已被人偷走了大半！”
这般论断来得突然，犹如平地起惊雷，叫在场众人惊骇不已。
“赵公公的意思是说，那前朝余孽潜进工坊，实是为了偷取火药？”
魏玄已被吓得脸色发白。
对方偷走火药，又习得研制炸药的方法，将这二者结合，不就能制出烈性炸药了吗？
他们又处心积虑要谋刺天子，制造混乱，而这烈性炸药，正是最合适的工具。
“依我猜想，多半如此！”
赵怀洲叹了口气，点头应道。
“那逆匪潜进工坊，半年间研习得提取炸药的手艺，又从这仓库里偷走大量火药。”
“想来他们已经得手，便在这工坊制造爆炸，意图遮掩证据！”
赵怀洲的分析，将魏玄等人点醒。
细一想来，这的确是最合理的推断。
这火药仓库，乃是工坊中最为重要的场所，每隔几天都会有专人检查。
若不将这仓库炸毁，待到工坊检查之时，偷盗火药之事，定会被人察觉。
而此事干系重大，工坊中人定会呈报官府，引来官家察案。
但若将仓库炸毁，这事情自然被遮掩过去。
再不会有人注意到，仓库中的火药，实已被人偷走！
想明这一切，魏玄已是后怕不已：
“幸得赵公公提点，带我等前来查探爆炸大案。”
“若非有你，咱们都将此事疏忽过去，待到逆贼用那炸药干出谋逆之举，麻烦就大了！”
赵怀洲也是心有余悸。
自己跑出宫来，原本是想看一看自家宅子里的黄金珍宝，至于查这爆炸案，不过是个借口由头。
却是不想，竟扯出个谋逆大案来！
“赵公公，依我推断，那逆匪偷盗火药，怕就是这几天的事！”
“我这就派人四下寻访调查！”
“一定要将这伙逆匪给查出来！”
魏玄已等不及了，他立刻纠集手下人，要在这洛京城中查访逆贼下落。
对方既是想行谋刺之举，多半不会离京。
所以那火药和逆贼，此刻定还隐藏在京中。
这一回，魏玄的推断，倒也大致靠谱。
赵怀洲没有阻拦，放任魏玄一众离开工坊。
魏玄立马派人在周边调查，在探访无果之后，又撒开人手，在洛京各处探访起来。
但赵怀洲却没跟过去，他仍留在工坊中，对着那爆炸现场怔怔凝望。
……
御书房中，女帝诺云仍在批阅奏章。
但她不时抬头，对外观望，似乎此刻心情不甚安定。
“陛下！”
却在这时，苍雪疾步走了进来。
一瞧见苍雪，女帝便放下奏章，急切问道：
“那赵怀洲在搞的什么名堂？”
她平素都是端庄沉稳的性子，今日这般急切，倒叫那苍雪有些愣神。
苍雪愣了片刻，方才答道：
“那赵怀洲出了宫城，便直往烟花工坊而去。”
“可他到了工坊，却不急着勘探爆炸现场，反倒是冲进了旁边的宅院里，悉心查探起来。”
女帝一听，便好奇起来：“什么宅院？”
苍雪又解释道：
“那处宅子，该是他赵怀洲的私人宅院。屋里藏了好些黄金珍宝，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女帝低眉沉吟片刻，又轻笑起来：
“他赵怀洲上回剿了那武器工坊，不是从逆匪手中，得了不少珍宝么？”
“想来，这处宅子，就是存放那珍宝之用！”
“这家伙，编排个借口混出宫去，竟是为了顾看他那钱财，真是个混账东西！”
这话听来像是责备，但她的语气亦嗔亦怨，倒不甚严厉。
显然女帝对此不甚在意。
倒是苍雪又替赵怀洲辩白起来：
“陛下说他编排借口，倒是冤枉赵公公了！”
女帝眉头一抬，面有疑惑：“此话何解？”
“那工坊爆炸案，的确是与前朝余孽有关！”
“这会儿，魏主管已带着御前司的人，满洛京地查访余孽，说是对方偷盗火药，欲行不轨之事呢！”
苍雪的话，让女帝心头一惊。
女帝一拍桌案：“竟有此事？”
“不错！”
苍雪点点头，立即俯身上前面，凑到女帝耳旁，窸窣说道起来。
她将方才看到的一切，细细说明。
听闻全盘经过，女帝唏嘘不已：
“这赵怀洲，竟能从宅院安好，分析出爆炸威力不足，继而推断火药仓库被盗……”
“他果真有几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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