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子屠夫13
013
近两个小时后，安宁镇的超市。
任慈站在日用品货架前，只觉得恍如隔世。
终于……见到人类文明的痕迹了！她在心中泪流满面。
当斯蒂芬顺应任慈的说法，主动提出要出门时，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估计有诈。
但任慈转念一想，能有什么陷阱？要是她前脚提议要出门，后脚斯蒂芬答应了自己又反悔，反而可能会招惹他不快。
反正她可以回档，任慈没在怕的。
“死亡”好几次后，她也是越发大胆，没怎么犹豫就摆出高兴的样子答应了斯蒂芬。
安宁镇坐落在林场边缘，原作电影中，主角们本要在这里过夜的，是乔希非要到林里露营，而后遭遇了面罩男。
镇子面积不大，总共就居住了十几户人口，公共设施只有一个路边的加油站，以及这在加油站对面的购物超市。
超市的入口，一台八十年代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当地新闻。
“近日又发生一起旅客失踪案件，这已是X州两年来发生的第四起失踪案，FBI即将介入调查……”
任慈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X州，这不就是他们所在的州吗。
旅客失踪，还不是第一起，不会这么巧吧。新闻报道的案件，会不会说的就是他们？
如果FBI介入的话，他们逃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任慈的心跳怦然加快，也许——
“看什么呢？”
一切思绪在斯蒂芬·怀特的声音骤然靠近时戛然而止。
任慈吓得险些跳起来，男人又是悄无声息地靠近。斯蒂芬俯身，结实的肩背将电视机挡的严严实实。
显然斯蒂芬并不知道什么叫社交距离，那张漂亮的脸蛋几乎就是贴到了任慈面前。
他一脸兴致盎然：“这么认真，给我讲讲？”
任慈：“……”
简直要幻视他兴奋到竖起尾巴了。
她知道斯蒂芬在等待她逃跑呼救，从主动提出要带任慈出门采购开始，男人就一直处在这种隐隐亢奋的状态。
带她出来，本质上还是想看小动物挣扎。
猎杀温顺怯懦的母鹿，没有给斯蒂芬带来足够的快乐。他想看猎物逃跑、反抗，然后自己再奋起直上。
够疯的，任慈心想，斯蒂芬完全不害怕自己绑架人口的事情败露。
但任慈才不满足他呢。
他被抓了，系统任务该怎么完成？更何况一旦任慈呼救，斯蒂芬肯定会直接折断她的脖子。
系统判定任慈死亡，就会立刻回档，岂不是陷入了死循环。
见任慈沉默，斯蒂芬不满意地挑了挑眉梢。
他抬手，掌心覆盖住她的脖颈：“你怎么不说话了，在盘算些什么？”
还没等任慈回应，货架的另外一头传来了别人的声音。
“外面的皮卡是谁的？”
“好像是怀特的，怎么碰见那个怪胎出门，真是晦气。”
两个声音交谈着靠近，直至转到任慈和斯蒂芬所在的货架。
是两名青年。
斯蒂芬·怀特的身形高大，属实无法忽略。两名青年前脚还在辱骂斯蒂芬是个怪胎，后脚就撞见他本人，双双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被议论的当事人，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
他依旧弯腰抓着任慈的脖颈，蓝眼看向两名青年。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两名青年流露出恐慌之色。
但他们还在强撑：“呸，怎么是你，怀特，看什么看？”
任慈讶然道：“他们认识你，斯蒂芬。”
看来，斯蒂芬在当地还是个臭名昭著的“大名人”——当然这与安宁镇本就面积不大有关。
其中一名高个子青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任慈身上。
八十年代的乡村很少见到亚裔，触及到任慈的黑发黑眼，高个子明显一愣，而后恐慌一转挑衅。
他冷笑几声：“怪胎也能找到小女友，她这么小，在床上经得住你折腾吗。”
任慈：“……”
明明知道斯蒂芬·怀特不好惹还这么出言，是生怕自己死的慢吗？比乔希还无脑。
斯蒂芬面无表情：“滚蛋。”
高个子：“不滚呢？”
斯蒂芬·怀特猛然起身。
他不过是从任慈身畔直起腰，就让两名青年不约而同退后两步。
看到他们的本能反应，斯蒂芬这才勾起嘴角。
“怎么，这么害怕？”他朝着两名青年迈开步伐，“我又不会找你们睡觉，你管我在床上折腾谁。”
见他朝着他们走过来，高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还是任慈及时伸手，抓住了斯蒂芬的衣袖。
高大男人转过头，锐利的蓝眼扫过来：“你也想吃点教训？”
任慈只是抬手指向货架最上方的商品：“我够不到，帮我拿下来好吗，谢谢啦。”
谁家开超市货架要顶到天花板的，把调料放这么高，任慈当然够不到。
斯蒂芬：“……”
但斯蒂芬人高马大，他狠狠瞪了任慈一眼，不过伸手就轻易将调味品取了下来。
任慈扬起笑容。
这旁若无人的互动，又让高个子忍不住嘴贱：“哎呦，原来不是小女友，是怀特给自己找了个主子！”
斯蒂芬阴沉沉地笑出声。
前几次他动手杀人，也是这幅姿态。要不是系统数值只针对任慈，她都觉得自己能看到斯蒂芬头顶的杀意值暴涨了！
任慈依旧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摇头。
她放轻声音，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分贝开口：“你的地牢里还关着人呢，别招惹麻烦。”
斯蒂芬挑了挑眉。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事态败露，只是斯蒂芬仍然停下来。
那双蓝眼在任慈的身上徘徊，里面写满了探究，似乎是在确认她是真的为他着想，还是盘算着别的什么。
见斯蒂芬没反应，叫嚣的青年也觉得没劲，灰溜溜跑了。
“先帮我把东西结账吧，”任慈碰了碰购物车，“东西太多了，你先搬一部分回车上，我继续购置其他的。”
斯蒂芬上下打量任慈一眼。
他抓起任慈的下巴，阴沉道：“你想借机逃跑？”
看似威胁，可任慈没错过他眼底期待的光芒。就等着她转身跑路呢吧。
任慈偏偏不顺从他的意愿。
她垂下眼眸，很是委屈，抓着斯蒂芬的衣袖，乖巧地像只被放出笼子却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你怎么老这么想我，”她说，“你开着车，我双脚走路，能跑到哪里去？”
说着，她故意朝着斯蒂芬向前一步，似乎是想投入他的怀抱。
“我知道你想看我逃跑，我才不呢。”任慈撒娇一般朝着他伸出双臂，“我，我又不傻，我知道呆在你身边才能活下去。”
【攻略目标：“面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1。】
系统提示响起，斯蒂芬却一把推开了任慈。
她一个踉跄，险些撞到货架上。男人的动作粗暴，可好感度提示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聪明的小动物。”斯蒂芬起身，将购物车里的大件拎了起来，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高大的身躯从面前消失，萦绕在任慈四周的压迫感才散去。
任慈舒了口气，继续将瓶瓶罐罐丢进购物车。
她确实列了个购物清单：不止是调味品、鸡鸭鱼以及新鲜蔬菜，更重要的是女性日用品和换洗衣物。好在这购物超市面积不大，却一应俱全。
确认东西购置齐全后，任慈才将购物车推到柜台前。
收银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开始扫码。
任慈等待期间，超市的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斯蒂芬。
“——见鬼，怀特怎么来……嗯？”
一个中年男人抱怨着进门。
任慈听到“怀特”一词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腰间别着的警徽。
……坏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任慈，他讶然道：“哪里来的外地人？”
不久之前任慈还惦记着报警，这么快她就碰到警察了？！
收银员这才将视线重新转过来，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她是和怀特一起来的。”
警察：“怀特？！你——”
中年男人重新打量了任慈一番。
他在看任慈，任慈也在看她。这位警察先生上了年纪了，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没穿警服而是一身随意的皮夹克，腰带上警徽和枪套倒是一应俱全。
听到收银员的“警示”，警察分明戒备了起来。
“你好，先生，”任慈扬起笑容，“我是斯蒂芬的朋友。”
她话音落地，警察的表情看起来更为复杂了。
“怀特居然还有朋友。”他嘀咕道。
“有什么问题吗？”任慈歪了歪头。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警察问。
“我是他的同学。”任慈不假思索出言。
她的谎言让警察迅速变得无比凝重。
中年男人紧盯着任慈，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怀特从来没上过学，老怀特给他的独子请的家庭教师，当地政府和儿童保护协会派了许多人上门都没说服他们。他哪里来的同学？”
任慈：“……”
行吧！没想到开局就露出马脚。
而且等一下，独子？
也就是说，外人根本不知道布莱恩·怀特的存在。
仔细想想怀特兄弟——尤其是布莱恩·怀特皮面罩之下的伤疤，也不像是能上学的模样。
再说了，他俩但凡接触过社会，估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别和警察耍心机，”警察语重心长道，“怀特几乎不踏出林场，他怎么会认识外地人？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我……”任慈难得卡了壳。
“孩子。”
他见任慈面露紧张，从口袋中掏出警官证。
“埃尔顿·福特，我就是安宁镇出身，”他伸手，既是安抚，也是警告，“建议你实话实说，不要因为这无足轻重的隐瞒就招惹麻烦，知道吗？”
任慈吞了吞唾沫。
没想到这就碰见了警察，而且对方这态度明显不是怀疑任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亚裔，他似乎在戒备着斯蒂芬·怀特。
“你误会了，福特警官。”她脑袋狂转，组织语言，“我不是什么可疑人士，只是我与斯蒂芬的关系比较复杂，是——”
任慈的话没能说完。
“我说哪里来的狗臭味。”
身后一股大力牢牢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向后一拽。
任慈直接栽进了斯蒂芬·怀特的怀里。
男人当着福特警官的面，揽过任慈的腰肢，另一只手犹如爱抚宠物般攀上她的脸侧摩挲：“原来真是一只猎狗，我最讨厌猎狗舔（）弄我的宠物。”
任慈：“……”
生怕对方还不够怀疑你是吗！
“你什么意思？”福特警官蹙眉。
斯蒂芬：“意思就是少管别人的私事。”
福特警官见他上来就对任慈动手动脚，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对任慈开口：“孩子，如果你不是自愿的，可以同我说。”
任慈连连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生，我和斯蒂芬关系……很近。”
“听见了没有？”
斯蒂芬二话不说，当着福特警官与收银员的面，直接将任慈像那只母鹿般扛了起来。
“别动我的东西，别管闲事！”撂下这句话，他还不忘拎起购物袋，转身大步跨出超市。
“你——放我下来！”
任慈被扛在肩头，出言抗议：“你不该挑衅警察的！”
斯蒂芬直接将任慈塞进车里。
车门关闭，斯蒂芬的身躯迅速笼罩住任慈。他抓着她的衣襟和腰，凑到任慈的肩侧与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20，当前杀意值：100。】
……怎么这么就涨了，也不是她招惹的他啊！
任慈刚想开口，就被斯蒂芬的掌心按住了口鼻。
“布莱恩是对的。”
直到此时，他的脸上才浮现出清晰的怒容，蓝眼里写满了厌恶与反感，好似任慈是什么脏东西。
“我的东西沾上别的气味，真是恶心。”他低声说，“但我和布莱恩不一样。”
斯蒂芬伸手，依旧以温柔的方式爱抚着任慈的脸颊。
他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会把小宠物洗干净，我倒是觉得，不如换个新的更好。”
说完他捂住任慈口鼻的手猛然加重。
【系统断定玩家：任慈遭遇死亡，即将回档。】
【三、二、一，回档结束。】
任慈一个激灵，猛然转头。
系统提示过后，眼前的斯蒂芬·怀特消失，车内环境被安宁镇的超市柜台取代。任慈突然受惊般转向超市大门，同样把刚好进门的埃尔顿·福特警官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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