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都是王八蛋
付欣婕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来，“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吃完饭再走吗？”
“嗯，真的是急事，不好意思啊，改天再陪你喝酒。”
付欣婕低下头，又抬起头努力地微笑着，“那好吧，你忙去吧。”
我不敢再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了句再见就一推门走了出去。
出了小区我还难受着，付欣婕失落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我毫不停留地上了一辆出租车，生怕自己狠不下心。给林小静打了个电话，她竟然给我按掉了，无奈只好发了一条短信，让她老老实实等着。
想到林小静却是越来越气，你说这么一个小美女，多少男人围着献殷勤，干这行估计赚得也不少，没事儿跟我这小屌丝叫什么劲啊。我暗自决定，今晚必须跟她说清楚，从此各奔东西，谁也别联系谁。
气呼呼地爬到五楼，果然看见林小静蹲在门口，身前竟然真的有一个大行李箱。她双手撑着行李箱，脸趴在上面，瘪着小嘴，昏暗中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我一肚子气撒不出来了，上去踢踢行李箱，“怎么着，真无家可归了？”
小静抬头看到了我，紧皱的脸上突然掉下了眼泪，“嗯！晓哥哥，我饿了•••”
我无奈地把她的皮箱放回屋里，带着她去了楼下。西北拉面店里，我们每人一大碗面相对而坐，小静往碗里加了好几勺辣椒，呼噜呼噜地吃着，我却一点都没食欲，喝着瓶汽水问她：“小姐，你这是饿了多少顿啊？”
她百忙之中回了我的话：“晓哥哥，别叫我小姐，我现在不是小姐了•••我就晚饭没吃啊。”
我满头黑线，“我他妈也没吃呢，也没像你这样吧。”
“你不知道女人伤心的时候特别需要吃东西吗？”
我摇摇头，懒得理她的歪理邪说，“那你刚才说有人欺负你，谁啊？”
“还能是谁，嫖客呗，都是王八蛋！”
我惊得一口汽水呛到了嗓子里，四下看了看，还好此时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到这边。我有点脸红，毕竟自己也当过她口中的“嫖客”，低声对她说：“姐姐你敢不敢再大声点，这事儿很光荣么•••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终于吃完了一碗面，意犹未尽地放下碗，“都跟你说了呀，没钱没工作、无家可归，这不就来投奔你了呀。晓哥哥，我能再吃一碗不？”
我又给她叫了一碗面，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天，在宵夜中她就吃了两碗米饭，看来真的是大饭量，难为她还能这么瘦•••我又奇怪地问她：“怎么能没钱呢？你那工作应该赚得不少吧？”
“咳，都让妈咪扣了，我也不准备要了，那钱多脏啊。”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面，当他看到我面前的面基本没动，而小静的却连汤都喝光了时，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把面放在了小静面前。我想到那个妈咪晴晴，感觉不像这样的人啊，于是问小静：“不然我让赵世杰找一下晴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至少钱得要回来。”
小静摆摆手说：“千万别！其实也怪我，晴姐是忍无可忍了，不要啦不要啦！”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晓哥哥你实在啰嗦，都问过了呀，我先在你这住下，慢慢找工作，等赚些钱了就搬出去嘛。放心，不给你添麻烦，你想要了我还可以陪你呢，免费的！嘻嘻！”
这句话让我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我无力地摊在椅子上，心想狗日的，这下可热闹了。
第二碗面小静只吃了一半，我也食欲全无，结了账便拉着她出了门。
回到我那狗窝一样的出租屋，小静又像上一次一样，咋咋呼呼地帮我收拾着。我没好气地抽着烟，任她为所欲为。收拾完房间，她开始弄她自己的东西，皮箱一打开我就发现，这小妞准备得真全，毛巾、拖鞋、牙具、电吹风•••应有尽有，她一点不见外地把洗漱用品放到了卫生间，抻了个懒腰说：“晓哥哥，你这里破是破，但是我喜欢！就是床有点小了，我怕你半夜给我踹地上去•••”
我一直憋着的火终于发了出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指着她怒道：“你想什么呢！我他妈睡地上！我告诉你啊，让你在这住行，但你给我注意点言行！而且在家里也给我多穿点，别招我犯错误！你现在既然不干那行了，小姑娘就要自重，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在我的怒火下，她委屈地缩在床上，拼命点着头，“知道知道，晓哥哥你别生气啊，我不敢了，不敢了•••”
我长叹一声，拿出钥匙链，把备用那一把扔给她，“这房子是你的了，洗洗睡吧•••”
“那•••你先洗吧，哥。”
我烦躁地摆摆手，又点上一根烟。终于有时间跟付欣婕联系一下了，我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卤味好不好吃、有没有喝点啤酒，等了半天她也没理我。
唉，这次是把她得罪了，我越想越不安，下定决心不能就这么算了。小静还在洗澡，我喊了一声，告诉她我要出去一趟，她问我去哪里，我懒得回答，郁闷地抓起包走了出去。
在路上我给付欣婕打了电话，她却一直没有接。我急了，一下车就冲进小区，飞奔进她那栋楼。来到门口我已经气喘吁吁，手哆嗦着按响门铃，却仍然没回应。不应该啊，在楼下明明看见灯亮着，就算她生我的气不接电话，但现在并不知道是我按得门铃啊。
我有点担心，直接改成了大力敲门，敲了十几下后，终于有了回音，付欣婕在里面问道：“谁在敲门？”
“我，夏晓，开门啊！”
“夏晓•••”付欣婕很疑惑地重复了一句，终于给我打开了门，“你怎么又来了？”
我气都没喘匀，断断续续地问她：“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多大的仇啊！”
“没有啊，我刚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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