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威

　　顾如笙笔直地站在原地，没接钟婉晴递过来的调令。

　　就这么让她不尴不尬地举在半空中。

　　直到钟婉晴虚伪的笑容快要撑不住了，才不徐不疾道：“调我去沪市，傅总知道吗？”

　　她太了解傅晏初了，他断没有把她送去任明业手里糟蹋的可能。

　　倒不是因为什么在乎，不过是因为他洁癖严重，用过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能假手与人。

　　电梯“叮”一声。

　　傅晏初一身考究西装，信步迈出电梯。

　　顾如笙迎上去：“傅总，您调我去沪市？”

　　傅晏初脚下一顿，丹凤眼斜乜过来。

　　钟婉晴递上咖啡：“阿初，这是人事部的意思，觉得顾小姐是公司的老员工，不能亏待了她，沪上分公司规模最大，是最佳的选择。”

　　“她不适合去……”

　　话说到一半，他眼风一扫，不经意瞥见垃圾桶上那只眼熟的小熊。

　　这是他送给顾如笙的第一份礼物。

　　当初他让顾如笙在钻石和小熊玩偶之间选择，顾如笙毫不犹豫选了玩偶，还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礼物。

　　他歪了歪头，玩味地看着顾如笙：“办公室都收拾出来了？”

　　说完，也不给顾如笙解释的机会，他轻蔑的扯了扯唇，走进办公室，重重关上门。

　　只留下一句：“你就去沪市。”

　　*

　　顾如笙飞机落地时，沪市正在下雨。

　　她在机场等了半个多小时，负责接待她的韩雪连个人影都没有。

　　电话打过去，响了半天才接通。

　　“不好意思啊顾秘书，今天业务太多，我把接您的事情忙忘了，真是太抱歉了。”

　　可是顾如笙却没听出一点道歉的意思。

　　“我们在汀兰小筑给您定了接风宴，要不您直接打车过来？”

　　说完，也不等顾如笙回答，“啪嗒”就挂了电话。

　　她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苦笑着拎起行李。

　　耳边是倪烟岚说的话：“傅晏初就是个拔吊无情的王八蛋，就这么把你从当红宠妃贬为庶人，一点也不担心你前路？他还不如沈莲洲呢！人性惯会踩高捧低，你从总裁办直降分公司，底下的人能恶心死你。”

　　果然是，一语成谶。

　　下雨天，出租车堵在汀兰小筑的巷子口进不去。

　　总监魏书满催命似的打电话：“小顾，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家等你等得肚子饿，先吃了，你赶紧过来结账。”

　　这是接风宴？

　　顾如笙气得两眼发黑：“师傅，掉头！”

　　偏生这时候，微信响了一声。

　　顾如笙低头，傅晏初的信息映入眼帘。

　　他的语气仿佛是给她开了莫大的皇恩：

　　“我明天到沪市，悦榕酒店6808房间。”

　　“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调你回来。”

　　“师傅，停车！”

　　顾如笙喊了一声，精致的小脸紧绷。

　　赌气似的，开门、拿包，下车。

　　顶着大雨跑进汀兰小筑的时候，她浑身都湿透了。

　　栗色的长卷发贴在侧脸，香云纱的衬衫紧紧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

　　整个人像是一朵带着晶莹露水的玫瑰。

　　魏书满“啊”了一声，张大嘴巴，痴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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