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漱口

　　事后，身体里的激荡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波一波退下。

　　顾如笙侧躺在床上，手里揪着已经皱成一团的床单。

　　傅晏初没有多看顾如笙一眼，起身走到卫生间，洗手、漱口。

　　古井无波。

　　仿佛刚在做哪些难以启齿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如笙的脸色从嫣红变得惨白，她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匪夷所思又荒唐至极。

　　傅晏初既然已经给她下了药，为什么又要救她？

　　还是用，这种方式……

　　她猛地攥紧床单。

　　傅晏初擦干净手，站在卫生间门口。

　　“自己过来洗，别蹬鼻子上脸。”

　　顾如笙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眼里干涩发疼。

　　药效烧，加上刚才喊，她嗓子暂时坏了。

　　“我想……喝水。”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块滚烫的烙铁，不认真听，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傅晏初略显烦躁地深吸一口气，随手把水杯给她。

　　顾如笙摇摇手，傅晏初拧眉

　　她只能拿出手机打字：“我要没开封的瓶装水。”

　　她心有余悸。

　　怕被下药。

　　“事不少。”傅晏初打开冰箱，把水扔给她。

　　冰冷的液体流过喉咙，让她散到九霄云外的神识慢慢回归。

　　傅晏初坐到椅子上，抽出一支烟。

　　“打火机。”他扬扬下巴。

　　顾如笙围上浴巾，从床头柜上拿起打火机，赤着脚走到他身边。

　　“擦”，滚轮擦出火花。

　　傅晏初歪着头，把烟递到火上。

　　他们两个隔着烟雾，彼此心思暧昧不明。

　　良久后，傅晏初先开了口。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在等一个解释，也在等一声谢谢。

　　顾如笙心里像是一片乱糟糟的荆棘地，不往深处探，什么也看不清，一往深处探，就被刺得遍体鳞伤。

　　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发白，她咬着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她打字：“傅晏初，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永远、不要再见了。”

　　指尖的猩红在半空中停滞一瞬。

　　“刚刚舒服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傅晏初启唇冷笑，“穿上衣服不认人了？”

　　顾如笙的气管里像是噎进了棉花，憋得她几乎要窒息。

　　“哦，不对，”傅晏初轻蔑而放肆地看着她，“衣服还没穿上呢。”

　　顾如笙死死扣着掌心，不让眼泪流下来，打字给他看：“如果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羞辱我的话，恭喜你，成功了。”

　　傅晏初斜挑唇，想问她什么意思。

　　但是顾如笙没有给他机会，裹紧浴巾，决绝而痛快地离开。

　　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傅晏初狠狠把烟按灭。

　　“蒋成？”

　　“额？”蒋成根本没预料到今晚还会接到傅晏初的电话，他说话一下子有点结巴，毕竟按着之前经验，只要和顾秘在一起，傅晏初基本不会找他，“我……傅总您有事吩咐？”

　　“查，谁下的手。”

　　蒋成：“是。”

　　顾如笙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和傅晏初呼吸同一片空气，让她窒息、恶心！

　　她没带行李箱，只有一个随身的托特包，所以没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蒋特助，能不能麻烦你在后院给我安排一辆车？前院人太多了，”顾如笙打给蒋成，“我想提前离开。”

　　她边打电话边拉开房门。

　　电光火石间，脸上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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