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情不错

　　还是那间专门为傅晏初收拾出来的办公室。

　　不同的是，上次只能算干净整洁，而这次，已经装修得当。

　　目之所及，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和傅晏初那禁欲冷淡的风格一脉相承。

　　宋锦棠坐在总裁椅上，染着蔻丹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配上冷绿色的翡翠，富贵又刻薄。

　　“跪下。”

　　顾如笙一进门，就被宋锦棠迎面而来的两个字砸懵了。

　　“宋总……”

　　“我让你跪下！”宋锦棠抬高声音。

　　顾如笙蹙眉：“宋总，这是在公司。”

　　她在隐晦提醒，这属于职场霸凌。

　　宋锦棠听懂了，却不接招：“顾大律师这是在威胁我？你也打算去告我吗？”

　　顾如笙低眉顺眼的，脊梁骨却挺直：“夫人这就是在说笑了，我怎么敢？”

　　“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给傅氏惹上第一桩官司不说，你还敢找一个和婉晴如此相似的模特拍视频，你知道这给婉晴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吗？！”

　　钟婉晴抽噎一声：“这几天，差不多得有成千上万个人骚扰我，问我钟家是不是破产了，什么时候干这一行了，多少钱一次。宋妈妈，我的名声全毁了！”

　　成千上万人。

　　夸张也得有个度，不怕闪掉了牙。

　　顾如笙皮笑肉不笑：“钟小姐行情不错。”

　　“顾如笙！”宋锦棠站起来，气急败坏地环视一周，抓起桌子上的笔筒扔了过来，“你不要觉得有晏初撑腰，我就收拾不了你？”

　　笔筒精准的砸在了顾如笙头上。

　　一阵天旋地转。

　　顾如笙踉跄了两步，右手摸到柜子上，才勉强站稳。

　　“宋总……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没有陷害、抹黑钟小姐的意思。”

　　说着话，顾如笙感觉一股暖流流了出来。

　　伸手一摸，透过朦胧的视线，是一片殷红。

　　光线、声音慢慢从她周身抽离……

　　晕过去的前一秒，顾如笙看到一双皮鞋，杂沓地跑到她身边。

　　*

　　急诊室里，仪器“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门外，宋锦棠站在傅晏初身边，满脸焦急。

　　“我不知道那个笔筒是厚瓷的，我以为就是个塑料，我真没想把她砸伤……”

　　傅晏初叠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宋锦棠看他不为所动，口不择言道：“而且，要不是她先出口讽刺婉晴，我也不会对她动怒，我只是想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学学规矩。”

　　“宋阿姨。”没有任何温度的三个字，从眼前面无表情地男人口中传出。

　　蒋成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自从五年前傅晏初改口叫宋锦棠妈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姨。

　　宋锦棠僵在原地，面如金纸：“阿、阿初，你刚刚叫我什么……？”

　　“宋阿姨，”傅晏初像是怕宋锦棠听不懂，用同样的语调重复一遍，“傅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定了？”

　　“我、我……”

　　这时，急诊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仍在昏迷中的顾如笙被推出来。

　　傅晏初的目光紧紧追着她，直到她被推入病房。

　　收回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宋锦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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