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难不死
成年男子人高马大显然是无法从这样装饰为主的窗口跳生，但身量纤纤的女人则不同了，尤其是消瘦以后跟纸片人一样的何淑宴。
“王妃，奴婢先出去，没有危险后拉您。”
凌月是个衷心的，知道纵火的凶手可能还在院子里没有走，她身先士卒地大开窗户，朝着外头挤去。
何淑宴的眼睛里落下泪来，只是不知道是真情实感还是因着屋里的浓烟给呛的。
只可惜祸不单行，凌月才刚刚落地，在前门放完火的凶手已经快要绕到后窗的位置。
看着地上逐渐逼近的投影，凌月只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自己则是默默拔下了头上的素簪子握在手里。
她无比庆幸自己爱漂亮，所以没有跟着何淑宴全换成了绢花，否则这个节骨眼上连一个能够防身的武器都找不出来。
“王妃，凌月？天杀的，谁在咱们院子里纵火！”
比凶手身影先一步抵达的是嬷嬷火急火燎暴力破门的声音，她大老远看见院子里腾起烟雾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
别说现在不是饭点，即使是凌月掌勺，烧糊了饭菜，那也绝对不可能冒起那么浓的烟雾来。
几乎是嬷嬷脚步接近的时候，原本逼近的身影陡然转了方向，地上再看不见他的影子。
凌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若不是靠着墙整个身子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
好在她还挂念着困在房中的何淑宴，没喘两口气就抓紧将快要被浓烟熏晕的何淑宴给拉了出来。
“王妃！凌月！快来人，救救火！失火了！”
火势最猛的地方往往就是起火源，但源头在房门口，甚至还能隐隐看见烧过的甘草灰烬和闻到酒香，嬷嬷慌了。
她扯着嗓子呼唤两个人的名字，取了晾晒的床单往厨房的大水缸一泡，又往自己身上淋了水，显然是打算往里面冲。
嬷嬷一只脚都迈进火堆里了，凌月这才扶着何淑宴狼狈的出现在了转角的地方。
“嬷嬷别进去，我和王妃都没事……”
凌月的衣着只是因为爬窗凌乱了些，何淑宴则是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大约是吸入了过多的浓烟，还没缓过气来。
见两个人平安无事，嬷嬷的心安定下来，但随之而来就是灼烧的感觉，低头一看才发现鞋上有些布料没有被淋到，沾了火苗。
“哎哟哟……”嬷嬷狼狈的跳脚，一边后退，一边想要蹬掉了脚上的鞋。
但鞋本身是合脚的，加上手忙脚乱哪里是那么好蹬掉的，凌月赶忙将何淑宴扶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自己则是勺了一大勺水帮忙。
嬷嬷身上的小火苗好解决，两瓢水就能扑灭，但被火焰缭绕，汹汹燃烧着的厢房就不是这两三个人能够解决的脸了。
此时的蘅芜院因为嬷嬷的破门而入而大门敞开，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丫鬟小厮。
但他们都是冷眼看着，窃窃私语，真正出手帮忙的却没有。
蘅芜院是整个王府除了主院最大的院落，有院墙挡着，烧也烧不到其他的院落。
而蘅芜院的下人房，这会儿除了凌月和嬷嬷，压根没住其他人，因此多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灭火？你们是要赌风会不会把火带到其他地方吗？王府失火，人人有责，你以为你们跑的掉？！”
得了新鲜的空气，何淑宴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过来，她深知人多力量大，所以对着门口的人群就吩咐起来。
这一番恐吓之下，确实有胆子小怕担责任的主动跑进来院子里帮忙，灭火，但还是有十多个人冷漠的站着。
厢房里烧毁的可都是何淑宴珍藏的宝贝，从古玩字画到珠宝美玉，都是迫不得已时候可以拿出去抵押换钱的好东西。
何淑宴咬了咬牙，重新开口道：“凡是参与救火的，本宫重重有赏！”
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带来的驱动力才是最大的，何淑宴虽说以前说话做事不当人，但是打赏一向都是大气的。
此话一出，后面的人果然动了起来，脚步奔忙，一桶桶水从不同的手里泼向厢房。
有了这么多的劳动力，自己又花了银子，何淑宴自然是舍不得嬷嬷和凌月再奔走。
“你们俩别去忙活了，坐吧，他们有钱拿，多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何淑宴现在已经看的很开了，钱财再多不如身边有两个可心的人，她拍了拍身侧的石凳，示意两个人坐下。
坐下后嬷嬷就压低了声音，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话题凌月可有的说，小嘴叭叭的就描述了前后。
听到自己差点和纵火之人打个照面，嬷嬷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她对自己的身子骨心里还是有数的。
凌月好歹还能拿个簪子反抗一二，论到自己估摸着只能抱着对方大腿为何淑宴争取一些逃生的时间。
“既然躲着嬷嬷，那么十有八九是府里的人，之前打过照面，看来这王府有人想要我的命。”
何淑宴的声音偏冷，她已经在脑中梳理了基础的思维脉络，只是从前得罪的人太多，范围太广。
“会不会是碧水台的惜主儿？她一直都爱和您对着干，手下效力的人也最多。”
凌月把矛头直指惜君，惜君最得宠，除掉了王妃，她肯定在王府一家独大。
没了女主人的金印十有八九也会直接存放在惜君那里，益处多多。
“凌月的话有道理，其实奴婢们还有事隐瞒了您，早前那道鸡蛋羹被人动了手脚，有剧毒，所以奴婢这才出去采买食材。”
嬷嬷附和了凌月的说法，顺便做了举证。
听见鸡蛋羹有毒，何淑宴头皮都不由自主地发麻了。
她的饮食如今是凌月和嬷嬷在照料，信任自己人势必就剩了试毒这个步骤。
本是为了加固彼此的凝聚力，不成想被人在这儿险些钻了空子，如此想来，那哪里是晦气的鸟，分明是天降献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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