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家法
第236章 家法
贺凌霄听到她的话脚步顿了一下，侧耳细听，在细微的风声中，有丝丝缕缕的孩子啼哭声传来。
那个方向，是冷宫的方向，居住着已经被命运抛弃的一群女子。
孩子……沈清晗不禁心里漏跳一拍似的紧张了一下。
她想到自己前世被浸死在了冰水中的那个孩子，苍白无辜冰冷的面容。
这冷宫之中，莫非有人跟自己当年一样？想到这里，沈清晗鬼使神差的循着声音脚步匆匆的走去。
贺凌霄看她神色不对，可是又不好问，只能跟着后面。绕了几道花廊，一直走到冷宫墙外，脚步才徐徐停下。
进去还是不进去，虽然明知道即使看到什么，也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那都是前世的过往，已经是过去的噩梦，眼下的人，是命运毫无关联的其他人，但是心里还是忐忑的很。
贺凌霄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纤纤十指，居然冰冷的就像完全没了温度一般。
“你没事吧……”
沈清晗这才缓过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凌霄，推门进去。门口守着的太监平日里少见有人来，正在墙脚打盹，看到有人推门进，刚要敷衍，身后一身绛色锦袍的贺凌霄让他们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他们自然不识得沈清晗是谁，舞阳公主是听过的，但是谁有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但是这身亲王的贵气，加上之前贺凌霄少时顽皮，来来回回冷宫内外也不是没跑过，自然是识得的。“王爷，这里晦气的很，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您知会一声就行。”
其中一个眉眼笑着上来献媚。
沈清晗看了贺凌霄一眼，贺凌霄会意，冷声开口：“刚才听到有哭声，是何事？”
对方一愣，面色有些忐忑，赶紧福了福身子，“是个陪侍的宫女，跟侍卫私通，眼下孩子生了，这贱种马上要被处置了，还扰了您的清净……”
对于和侍卫私通这件事，这些太监更是愤恨，自己是没有机会传宗接代了，更是看不得他们这样有机会苟且。
沈清晗心里一痛，想到无辜的孩子。
“这孩子……必须处死吗。”
对方一愣，还没等回话，贺凌霄开口道：“这位是舞阳公主，大夏和西楚联姻在即，不宜起太多杀戮，太后也一向笃信佛理，这个孩子，交给本王来处置好了。”
说着唤月临过来，交代了几声，拉着沈清晗转身离开。
一直到走远了，贺凌霄才缓缓开口：“你有心事？”
沈清晗脸色还有点不自然，前世那心痛的感觉，曾经一遍遍在心里翻滚，今日又涌了上来，不觉遍体凉意。
贺凌霄看在眼里，心里惊诧担忧，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半分。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沈清晗回眸，看着眼前这玉树一般的朗朗男子，想到之后的路不会是自己独行，这才心里安稳下来。
沈府之内，这几日也是并不消停。
沈清晗从宫里回来后，有两日心头总是觉得不适，待在自己屋里没有出来。刚消停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人声。
“畜生，你给我跪下！”
沈定山气极的拿起身边的茶盏一下子掼到地上摔了个稀碎，转身又拿起茶壶，直直朝着跟前不远的沈安西头上砸去。
茶壶还没离手，外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叱喝。
“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夫人由丫鬟搀着，缓缓的一步步走了进来，进门就看到沈安西瑟瑟发抖的跪在一边，脚下是一地的碎瓷片，不知道是不是被飞溅起来的瓷片给划到了，脸上有细细的血痕。
看的老夫人一阵心痛，她一脸愠怒的走到主位坐下，沈定山已经顾不得跟老母亲施礼，直直的指着沈安西。
“今日不管是谁说清，我都要打死这个逆子！给我请家法！”下面的一众人看着这老的小的，却都没敢动。
谁都知道沈安西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这沈定山发火，自然下人是怕的，但是他们更怕一会被老夫人掌控了局面，自己眼下更是尴尬。
“怎么！这家我还当不得主了？”沈定山气愤的转身自己去找东西，趁着这个空档，沈安西一下子扑到老夫人膝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求饶。
“你还有脸哭！”沈定山回过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安西。
沈清晗带着秋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面，她站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和自己一点关联都没有。
萧姨娘去了之后，老夫人把自己房里原来的一个一等丫鬟鸣翠指了过去，一来是告诉院里，好歹这个孙子没了亲娘的靠山，还有自己这个祖母，二来，这丫头平日口齿伶俐，会办事，懂进退，自然也能压制一些沈安西的性子。
鸣翠本来是不敢说话的，这时候看到老夫人来了，也心里有了底，红着眼圈上前说和。
“老爷，二少爷已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是他毕竟是沈家的子嗣，要是打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听在老夫人心里，又是一痛。
“你这是要打死我的孙子么？你看看，这好好的小脸，都被你伤成这样。”
话还没落，沈定山脸色一阵难看的喊道：“我伤的？这个逆子有脸说出这是如何伤的么？”
跟着老夫人来的下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附耳跟老夫人说了几句，只见她苍老的脸上一阵也是青白，有些尴尬，也有些蹙眉。
沈清晗站的靠后，早就听后面的下人小声议论，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
沈安西本来就是个沾花惹草的主，平日里流连秦楼楚馆惹的丑闻已经不在少数。今日里，居然被留香苑的老鸨子带人找上门来，说是沈安西欠了一千两银子，人也不去了，只能来这里说理。
这一千两银子，不大不小的数目，要说这沈府的公子，怎么也不是拿不出，可是沈安西平时花销手大，给那些姐儿的打赏钱就不少，早就捉襟见肘。
据沈安西自己说，是被人吓了绊子，所以就赖了这笔钱。一来觉得自己不该出，出了显得自己怂包。二来，也没钱。
萧姨娘的私房钱早就被这个儿子掏的精光，不然怎么敢让他闹到这样的地步。
沈清晗冷眼看着，知道要按照沈定山的脾气，今日沈安西少不得挨顿打，然后被关一阵子，可是多了老夫人出场，可就什么都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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