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不值得
“杀！”
一声惊雷般怒吼响彻在众人耳边，王刚好似疯了一般冲向扬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甚至都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回荡在大街上。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飞了回来，重重摔落在地上。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江源大脑中一片空白，他踉踉跄跄的跑到王刚身边。
“王刚，王刚！”江源颤抖着双手将王刚的头托起。
“老……”王刚呆滞的颤动着嘴唇，一开口，一大口鲜血瞬间涌出。
“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去找郎中。”江源慌乱的在王刚身上看了几眼，心直接凉了半截。
王刚胸膛处，直接凹陷下去一块，口中鲜血流淌个不停。
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在地球若不及时救治都会死亡，在这科技落后的地方，几乎相当于被宣判了死刑。
赵凯匆忙赶来，想要将王刚抱起。
“别动！别动他！”江源连忙开口制止，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这种伤势抱起来胸口断裂的骨头搞不好会刺入内脏造成二次伤害。
“救人啊！难道在这里等死吗？”赵凯急了，红着双眼大声道。
“去找两根结实的木棍过来！”江源怒吼一声，赵凯当即行动起来，他左右看了一番，直接冲过去拎着赵天南的衣领。
“拿两根木棍过来！快点！”
赵天南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及开口，赵凯便一把将其推开，在赵家大门上打量几眼，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其拆除，将两边的门框拆了下来。
“大人，这个有什么用？”赵凯急忙开口。
冷静！冷静，现在绝对不能做错。
在心中告诫自己一番后，江源脱下身上长袍，用两根木头制作了个简单的担架。
“跟我一起把王刚抬上去，注意保持他上半身直着。”
另一边的陈留也反应过来，两步来到王刚身边，咬着牙叹了口气。
这个伤势，怕是完了。
“抬上人跟我走吧。”陈留摇着头，显然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
另一边，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扬程眯着双眼看向王刚，在他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
“几位，你们也看到了，他先要动手杀我，这可跟我没有关系。”
江源动作一顿，双目血红的看向扬程。
尽管心中疑惑万分，但他现在没空搭理对方，陈留也知道事情紧急，皱着眉看了看扬程，道：“这事没完，这三个人，是有人点名要保的，杨司徒，你好好掂量掂量。”
扬程嘴角上扬，不禁冷笑一声：“真是笑话，难道本官应该不让古柏出手，我死在他手上不成？”
“就算是当堂对峙，我也不虚你！”
陈留淡淡的看了一眼扬程，没有继续跟对方打嘴炮，先救人再说。
“景云，你先回去，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江源说完，与赵凯快速抬着王刚跟在陈留身后。
沉重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陈留在前方带路，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路上的行人，引得身后无数人破口大骂。
江源几人理也不理，只顾闷头赶路。
片刻之后，东厂内部，十几名太医围着王刚仔细观察观察一番后，同时摇头叹了口气。
“大人，难，此人胸膛遭遇重击，胸骨断裂数根，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别光动嘴皮子，你们倒是先动手啊！”江源不禁怒吼一声。
陈留同样开口道：“不管有没有把握，先稳住他的伤势，我出去一趟，江源的话就相当于我说的，你们照着做。”
说完，陈留急匆匆的走出房间。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已经大大超出了陈留的预计。
按照端木雄图的意思，无非是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赵家面子上过得去，保住江源几人的小命即可。
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完全脱离了陈留的掌控。
王刚为什么突然对扬程出手？到底是为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两人一个生活在边远小城，一个身处帝都，不可能有什么恩怨冲突。
脑海中思绪万千，陈留已经赶到皇宫外围。
一路上根本没有人拦下他，谁不知道东厂总领陈留的厉害？
等陈留四处打听找到端木雄图的位置，他已经站在御书房外面。
“快点进去通报一下，我有急事。”尽管心中焦急万分，这最后一道关卡还是不能贸然闯进去的。
一名小太监当即转身跑进去，不多时便转过头大喊：“宣东厂总领陈留觐见！”
陈留急匆匆的跑进御书房，照例在门口跪下行礼。
“臣参见陛下。”
“行了，起来吧，不用行这些繁琐之礼，到底什么事，大半夜的跑过来？”端木雄图捧着一本奏章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留小步上前，低下头道：“陛下，江源三人出事了。”
“什么？”端木雄图审视着奏章的眼神一顿，不悦的看向陈留。
“怎么回事，朕不是说了，要你保他们性命吗？”
陈留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连忙将事情描述了一遍。
半晌之后，端木雄图眉头微微皱起，将手上奏章扔到一旁，陈留非常有眼力见的为其倒上一杯热茶。
“照你这么说，王刚动手在先，但现在性命垂危，他怎么会对杨司徒动手？”端木雄图不解的摇了摇头。
“这个微臣也不知道，之前调查过王刚的身世，但是由于已经隔了十几年，当时还是前朝，所以没查出什么东西。”
端木雄图微微点头：“伤势如何了？”
陈留摇了摇头：“很不理想，东厂的那些太医都有些束手无策，估计人是救不回来了。”
“从宫中叫两名御医过去看看，尽人事，知天命吧。”端木雄图说完，挥了挥手。
“那江源几人？”陈留小声道。
端木雄图喝了口茶水，淡淡道：“不值得，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朕仁至义尽了。”
“杨家在帝都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是几个小家伙能撼动的，现在朝堂不稳，更不可无事生非。”
陈留默然退下，走出房间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
王刚算是悬了，江源一行人怕是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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