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死了
“别人那里受的委屈，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瑶刚虚弱地亦步亦趋回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陆郾城冷得发寒的声音传来。
她的手僵在门把上，此刻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住浮木。
窒息又无助。
秦悠悠拍桌起身，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意。
“陆郾城，我曾经提醒过你那么多次，你都避而不谈。”
“原以为你可能是真迟钝，没想到你是装不懂！”
“呵，我装什么？”
陆郾城的语气冷冽，戾气比以往都重。
“瑶瑶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当初的事情在我们旁观者来看，也不过是她想和平分手，你不愿意罢了。”
“她有真的不尊重过你，让你受过一点委屈吗？”
“可你呢，你偏执的觉得瑶瑶对你造成的伤害就非要用身体去偿还吗？”
秦悠悠越说心里越难受。
“当初想着你们和好，就是……”
她最终还是没说下去。
“现在看来，我确实没必要再多余说别的！”
南瑶听着秦悠悠在办公室内和陆郾城对峙的声音，不由地鼻头一酸。
她答应做陆郾城的情人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不起过他。
当初狠心分手的确实是她，她也总是心怀愧疚。
对陆郾城的爱意与恨意总是在纠缠，似要把她撕裂成两半。
南瑶也知道陆郾城有时做的有些过分，却都默默忍下来。
不只是为了钱，还为了心底那点还未被彻底遮住的爱。
南瑶眼眶忍不住一红，手也攥紧了些。
哪怕她能听见陆郾城反驳一句都好。
陆郾城周身的气压骤然压低，透着令人发颤的寒气。
盛怒之下是让人看不透表情的平静。
“够了。”
陆郾城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严肃。
“秦悠悠，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南瑶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陆郾城缓缓道，心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按压着他反复雀跃的心。
他不会原谅南瑶，更不会让那一丝未断的情绪左右自己的理智。
就算她经受再多，他也不会就因为秦悠悠激他的这几句就乱了阵脚。
秦悠悠长久地沉默着。
南瑶在门外力地垂下手。
泪水不听话地从眼角滑落，一颗一颗落在地板上，溅起滴滴水花。
她心底那块留给陆郾城柔软的角落，本还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灿烂。
此刻则像是乌云密布，彻底暗下天色。
再也亮不起来了。
南瑶做了很多次心里建设，却都没有这一次痛的刻骨铭心。
陆郾城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里，完全粉碎了她的任何期待。
南瑶无声的悲伤散了满地。
对，都是她活该。
活该她还没把心死透！
南瑶紧紧攥着疼的深入骨髓的心，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里再传来的响动她都听不见了。
只在泪眼模糊间抬起头，看见了秦悠悠打开门慌张的神色。
“瑶瑶！”
秦悠悠拿起桌子上的药，不想再和陆郾城浪费口舌。
她现在确定了陆郾城是真的变了，他是真的不爱南瑶了。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也不必问。
秦悠悠打开门就看见泪眼婆娑地跌坐在门边的南瑶，心中一紧。
南瑶听到了多少，又心碎了几次！
她不敢细想，连忙扶起南瑶，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陆郾城一眼。
陆郾城顺着秦悠悠开门的背影，望见南瑶挂着泪的脸。
本来就瘦削的脸庞因为染了深不见底的悲伤而更加虚弱。
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他心里慌了神。
心底倏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感。
南瑶把他的话都听到了吗？
这样嘲讽冷漠的话，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面前说了多少遍。
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反应那么大。
为什么，陆郾城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
可那些慌张和疼痛，又是真真实实刺着他的心。
陆郾城有些出神，失手将桌边的热水打翻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音把陆郾城拉回现实。
他垂头看着碎的四分五裂的玻璃杯，不知怎的。
陆郾城忽然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碎片，眼底情绪翻涌不定。
像是彻底破裂地将他和南瑶分隔开来。
*
秦悠悠在楼下的便利店要了杯热水，将药给南瑶喂了下去。
南瑶微微抽泣着，在脸上零落的泪痕已经风干。
秦悠悠把她扶到车上，靠着车深呼吸了几次。
努力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秦悠悠才坐上驾驶位。
南瑶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她一定不能再说错话刺激南瑶。
南瑶盯着前方不断闪过的路灯和转瞬即逝的风景，心里刺痛不断。
却哭不出来了。
那年的雨夜，南瑶关上窗拉好窗帘后，也是这样大哭一场。
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命运的逼迫，总是逼迫着她做出选择。
可那年的痛，却完全不能和今日同语。
南瑶第一次知道，悲伤到极致，原来是哭不出来的。
秦悠悠见南瑶止住了抽泣，久久沉默着，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直到开车到最后一个岔路口，秦悠悠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瑶瑶，你今天就去我家里吧。”
“以后你也别回去了，你的债我找我爸借钱替你补上！”
“你以后赚了钱慢慢还给我就行。”
南瑶闻声，看向秦悠悠的眼神柔和了些，却又湿了眼眶。
“不用的悠悠，我不想再麻烦你。”
她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再落下泪。
“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既然答应了做情人，就做好情人的事。”
“我把钱拿到手就好。”
南瑶握住秦悠悠的手，声音淡淡的。
“如果可以，得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出国的事情。”
秦悠悠眉心的乌云这才消散了些，她知道南瑶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
“可是…”
如果南瑶现在回去，还会不停的受折磨。
“我知道，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不会再瞒着你。”
南瑶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最后一扇向着陆郾城的门，已经彻底关闭。
现在她必须为了今后做打算。
既然心已死的彻底，理智就会引导着南瑶考虑的更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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