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怨鬼
小时候的想法比较单纯，总觉得这世上的事都是非黑即白的，人也都是非好即坏的。这至理被自己信奉了多年，直到后来才懂得，这世界哪有想的那么单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就真的能分的清楚嘛。世上多少事，从来都说不清。
是夜。
临安闹市，长安街上。
一蓬头垢面女子，轻踮着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咧着嘴角笑着，“嘿嘿嘿……”。
逢人就知道傻笑，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都躲着她走。
突然，她蹲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盯着前面的孩童，激动道，“林哥，真的是你吗？是我啊，阿花，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孩童的身体，停下来，探出了手去，想要去摸孩子的脸。
孩童受了惊吓，拼命的往后退。一女子赶忙过来伸手拉过孩子，将孩子护在身后。
“神经病。”怒骂了一句便带着孩子扬长而去。
垢面女向前追了两步，可惜不慎绊倒了，摔了个大跟斗。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跌坐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遮住面颊，脸蛋紧贴在地面上，痛哭起来。
“唔，啊啊，林哥……唔……”还不断地用自己的拳头锤击地面，手上的皮肤都被锤破了，血淋淋的。
旁边路过的行人，都绕着女子走，走过去还不停的回头看。
“真是个可怜人，都疯成这样了。”
“是啊，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旁边聚起来一小撮的旁观者。
“走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疯子吗？”一女子拉走身边驻足观看的男友。
是啊，这是个疯子。可是是什么能让人如此癫狂，发疯。恐怕也就只有一个情字了。
世上文字千万个，唯一个情字最伤人。痛入骨，痴入髓，左右不得，断肠心死。
垢面女哭了一会儿，便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嘴上嘿嘿嘿的傻笑，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地上，嘀嗒，嘀嗒。让人看了生怕，又心生怜悯。人心，都是肉长的。
突然，
毫无征兆的。
“嘭……”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传来。
人潮涌动，前方成了焦点。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慌张地问。
“就刚才，那个疯子，被车撞死了……”路人又顿了顿，说，“别去看了，死状太惨了，呕……”说话的一阵干呕。
“还是去看看吧。”总是有些人有好奇心。
只见地面上血迹斑斑，从现场的情形看，被车撞了之后，应该还滑行了一段时间。路面上有一些碎肉，还有带着头发的头皮，大概是摩擦所致。
女子躺在路面中央，有些部位已经不见皮肉，只有白骨。那在地上流的，被鲜血浸染的白色的糊状物，是脑浆吗？
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圆睁着，嘴角挂着凄美的笑。
……
王平安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节目+，节目+，节目+，+，+，+……
电视机上的画面不断跳动。
“还能不能好好看了，一直换台。”胡十三背靠在沙发上，不悦的道。
“主要是没什么好看的啊。”王平安无奈的说。
“你给我，我给你找个好看的节目。包你喜欢。”胡十三一脸奸笑，伸出手去要遥控器。
拿过遥控器后，胡十三熟练地摆弄着遥控器，退出了电视直播界面，搜索，输入几个文字，一部纪录片出来了。
入耳的是赵忠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公海龟趴在了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
“你逗我，你跟我说这个好玩？”王平安斜视一眼，心中一阵鄙视。
“好看啊，嘿嘿嘿。”胡十三看着电视机，一脸痴汉样。
“咦……”
看着如此模样的胡十三，王平安打了个哆嗦，感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个师傅有点不正常啊。
现在好了，一个不靠谱的系统，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师傅，凑一起了。自己的修仙生涯啊，是彻底玩完咯。
“养你们，我也很累的啊。”
……
在临安城某处不知名的小巷。
黑暗，阴冷，寂静。
转角处的水龙头还不断地向下滴着水，滴答，滴答……
似乎在打着死亡的节拍，准备宣告某人的死亡。
一道身影在小巷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脸上还挂着笑，但是这笑脸里带着诡异，时而惶恐，时而痛苦，转瞬又变得暴躁不安。
“为……什……么？”
人影开口说话了，表情也变得惊悚，声音像是在磨锯一般难听，沙哑，干涩。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爆发而出，声音中夹杂着痛苦与愤怒，还有不甘。
走近一点，便会发现，这道人影就是长安街上的疯女人。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啊哈哈……”突然她开始仰天狂笑起来，面目变得狰狞，紧接着她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变长，直至及地。指甲也慢慢变得又细又尖，闪着幽光。
突然，她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凶厉的黑色眼珠。
……
“林明，你说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一点。”
少女听了，害羞的扭过头去，嘴角还带着笑。这就是他们的开始吗？
“跟我结婚吧，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虽然我没车，没房，没钱，但是我有一颗爱你到老的心。”男子单膝下跪，目光真诚。
于是，他们有了婚姻。
日子过得苦，但是他们苦中有乐。不管这世界多冷漠，两人在一起便能体会到温热。
“阿花，我明天要去做一件大事，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
“真的吗？去做什么呀。”女子兴奋的说。
“秘密……”
“您好，请问是胡阿花女士吗？您的先生在我们这买了保险，他现在已经去世了，这个理赔申请您看您什么时间过来办一下啊。”
“哐……”
“喂？喂？胡女士您还在吗？”
……
“为什么？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留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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