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如懿传38天生政客
所有后宫都去过一遍,万寿节都已经过去了,京城也已入冬。
万寿节过得很敷衍,皇帝兴致不高,歌舞都没传,只在家宴场合传了两场昆曲,一场哄容音,一场哄嬿婉。
初冬的晌午,皇帝昨天去看了位份最低的一个常在,终于结束了这轮“安抚后宫”,他摊在长春宫的炕上,旁边趴一只贪图温暖的大橘猫,暖洋洋的自在。
打个盹儿醒来了,看见容音还是规规矩矩端坐在对面,似乎在看年节下的单子,皇帝抬起半身,把她拉过来按在自己怀里,半撒娇半求告似的说:“那些宫务琐事让嬿婉和明朗去办吧,嬿婉最会了呀!皇后陪朕躺会儿~”
明朗抿着嘴笑,把容音手里的笔取下来交给嬿婉:“奴才明白,奴才会同嬿婉理好了交给皇上过目。”
她们俩默默退下到外间,既可以听吩咐,又不会打扰帝后独处。
皇帝轻轻给容音按摩头部的穴位,小声嘀咕:“满宫里我都去过一遍了,别赶我走。”
容音思考片刻,缓缓说:“皇上,臣妾怕,暗暗生怨忿。”
皇帝又又压低了声音,略带无奈:“即使是原来的那位,也必定会冷落大部分宫妃,我答应你,每半年,每处都去三次。”
容音动了动嘴唇,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为这世道,女人的身不由己。
——
时间又渐渐残冬入春,后宫逐渐习惯了皇帝专宠长春宫,但对其他人也“雨露均沾”——虽然是干打雷不下雨,总比之前半年不得见一面的好。
宫里渐渐猜测,皇帝是不是在去年那场疥疮里伤了根本,于是对雨露的渴望,被对真相的好奇盖过。
但这事又不能明着问皇后,就只能逢一逢五一起研读诗书经义时,打打哑谜。
容音:……
她就是怕这种有损帝王颜面声望的传言呀!
皇帝行不行的她能不知道吗?但是皇帝魂体不搭呀!
容音只能笑着敷衍过去,不过手上的零陵香镯子,高晞月摘了,她缺还没摘下。
这个镯子,能误导高晞月猜测皇帝还行……高晞月性子直率,头脑也简单,藏不住事,有猜测就会说,某些场合可以帮忙描补。
在风雨谣言里,这一年过去了。
除夕新年的家宴上,太后终于被放出来见人了,她看帝后的表情,十分不善,简直到了恶狠狠的程度。
皇帝并不惯着她,她比皇帝曾经倚靠的那位太后差得有点远,皇帝连一分移情都移不上去,所以,他只让太后露个脸,证明人还活蹦乱跳的,立刻就以“皇额娘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为由,把人又送回慈宁宫。
当众将太后送回慈宁宫,未尝不是一种杀鸡儆猴,看着底下安静不少的宗亲,皇帝心里微觉满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品之后,皇帝宣布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家事,明年内务府选秀,给永璜和永琏以及其他王公宗亲选福晋,但有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会另做安排。
其二不是家事,皇帝要启用女官制度。
不是现在的名存实亡的只在礼仪性场合充当吉祥物的女官,而是真正要办事的女官。
就从后宫事务开始。
皇帝宣布后,所有妃嫔都悄悄去看皇后的脸色。
这是不信任皇后?要夺皇后的权力?
皇后面色如常,与皇帝祝酒:“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皇帝满饮酒,又说:“这女官的人选,就请皇后仔细甄别了。”
“臣妾明白。”
众人又觉得没意思起来,女官由皇后决定,这不还是皇后掌管宫务吗?也罢,至少皇后不磋磨人。
——
新年既至,女官制度便飞快地建起来了。
至此,后宫众人方知皇后去年七月来,让大家读书学算是为什么。
原来应在这了。
既然是女官,当然要会点技能啊!
于是之前蹭课、好学的宫女,最先被拔擢为备选女官,部分接替内务府中,与后宫相关的事务。
皇后对嬿婉报以厚望,嬿婉也的确没辜负她的期待,很快就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上下皆服的领班。
乾隆十一年,皇帝带着后宫去往圆明园度夏,后宫几十人,连带伺候者上千人,从紫金城搬到圆明园,整件大事由嬿婉一人负责。
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等她犯错,证明女人当宫女就可以了,当什么女官呢?
但嬿婉办得很妥当。
组织行列、排班次车队,以及圆明园陈设、迎驾入园、接待的膳食歌舞,沿途风景揽胜及各种临时需要……无不周全妥帖。
她比秦立强多了。
所以一到圆明园,皇帝几乎迫不及待地将嬿婉及随从一起办差的宫女加封为女官。
尽管只是后宫中的女官,尽管能负责的事情还是宫务,可她是通过重重考验后,御笔亲封、有品阶、俸禄、封号、有公文告示的,女官。
随后的种种考验里,嬿婉的表现,证明帝后的眼光没错,她就是天生的高级政客。
这一次的选秀,皇帝亲口说后宫不进人了,就是给皇子和王亲们选的。
同时皇帝增加新要求:希望两位皇子各找一位情投意合的福晋,不拘人物门第,只要品性好就好。
难就难在情投意合四个字。
若不相处,如何情投意合?若相处,男女大防怎么办?
嬿婉硬着头皮办成了。
原来的皇帝崇满抑汉,新换的这个不抑汉了,但为稳固统治考虑,依旧崇满,三令五申满家旧俗不可忘,弓马要娴熟,旗人不得缠足裹脚等等。
嬿婉就借着皇帝的口风,以崇尚满洲旧俗为由,组织校场骑射;又以崇学读书为由,让参选的秀女,也在宫中三位妃嫔讲书地方读了两次书;另有一场升平署进上的新戏,戏目是穆桂英,皇帝准许秀女们一同听戏。
如此,在复选前,两位阿哥以及外面王府世子与这一届的秀女略有往来,不至于盲婚哑嫁。
最终除了永琏没太大兴致,其他人都各自有了互相喜欢的福晋人选,皇帝手一松,全部赐婚。
这并不能保证他们日后夫妻和睦,但至少没有怨侣吧?至少此时此刻是两心相许吧?
【婉是真·天生政客,抓机会、抓人心又狠又准,舍得下脸、拢得住人、会学习会钻营(褒义)、主动性超级强,她如果有机会接受教育、有机会走科举仕途,我都不敢想她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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