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婚礼
赵靖瑄向来不太关注这些，但既然谢宁莞想做，那他陪着便是。
他学着谢宁莞的姿势，双膝跪在蒲团上，看她虔诚地面对高台合上眼，双手合十的模样，心口胀胀的，好似被不知名的东西填满了一般。
后来，这个东西他寻了许久，直到瞧见她安静地躺在棺木里时，他才意识到，早在这一日，他就爱上了这个小公主。
行跪拜礼时，他半睁着眼，余光瞟向右侧的女子，嘴角噙着甜甜的笑。
外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老者看着跪在蒲团上，穿着一袭如喜服一般艳丽的红衫，默默念道：“一拜天地。”
赵靖瑄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听着老者的声音，他愣了愣，直着身子迟迟未弯下，还是感受到手上红绸被晃动起来了，才在对面女子的催促下弯下了腰。
弯下腰的同时，他附和着老者的话，低低吟道：“二拜高堂。”垂下的头瞥见身上的红衫，侧目看了看身侧之人，也是身着一袭红衣。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外人眼中，原来他们穿着红衣再做这般的动作俨然是一对正在行大婚礼的新人。
想想接下来该是到送入洞房了吧，想到这，赵靖瑄的心就止不住地狂跳。
然而，等了片刻，谢宁莞也没有转过身来，仍是面对着高台。
他掀起衣摆起身，走到谢宁莞跟前，双手握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掰，面向自己，“阿莞最后一拜应当对着我。”
“可三叩首历来都是对着高台的。”谢宁莞眨了眨眼，天真地道。
谢宁莞说的是没错，可他们实在行大婚礼，与普通的祭祀礼不同，自然要面对面叩首。
“但我们行的不是祭祀礼。”赵靖瑄向前走了一步，贴近谢宁莞的身子，俯身凑在她耳边道：“是大婚礼。”
话音落下，他在她鬓角落下一吻，珍重而虔诚，比方才的跪拜叩首还要虔诚。
因为在他的眼中，谢宁莞早已超过任何的神明，他只愿匍匐在她的裙下，做她的信徒。
轻柔的吻一路上移，含住耳珠，亲上唇角，最后寻到两片柔软的唇瓣。
感受到身前的女子轻轻地抖动，赵靖瑄吮吸了一口后，移开双唇，靠在她的肩窝喘息道：“阿莞放心，洞房之夜是会留在大婚之日的，我有分寸。”
嘴上说着有分寸，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莽撞得很，双手将她打横抱起，阔步走到高台之后，大掌一挥，隔绝了外头的一切光线。
他将谢宁莞放下，在她迷蒙地望着他时，俯身压下，双手捧住她粉红一片的双颊，痴迷地道：“阿莞当真美若天仙。”
脸颊渐渐靠近，两片分开不到片刻的唇瓣再度噙住那张殷红的小嘴，闷哼声随之响起。
在动情之际，赵靖瑄的指尖迫不及待拔下她头上的金簪，粗暴急切的动作带得衣诀翻飞，忽而，一个物件掉出，发出顿顿的声响。
谢宁莞的注意力被吸引，小手推了推身前的人，“别在这儿。”
赵靖瑄只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伸手捡起，便又再次欺身向前，用唇瓣回应她的抗议。
“就在这儿。”
谢宁莞早已被吻得昏头昏脑的，哪里还听得见他嘴里的话，仅是能张了张眼。
眼前，赵靖瑄的手掠过，但再一眨眼，视线内只有赵靖瑄身上穿着的一身白色里衣。
但下一刻，感觉脑袋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插入发间，待她想要抬手拔下一看究竟，手腕蓦地被扣紧。
一只大掌分开她的五指，修长的指尖滑过指缝，与她的紧紧交缠在一起，另一只手亦是如此。
随后，一波接一波的浪潮席卷全身，带起阵阵颤栗。
就在她堪堪要承受不住时，赵靖瑄终是放开了她。
他细密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动人心魄的琉璃眸上，动情地喃喃低语，“阿莞，我们拜过了堂，今后，你便是我的妻了。”
“嗯，那你可不能忘了，还要对我不离不弃。”谢宁莞想了想，又继续道：“为了防止你说话不作数，我们成亲后，每年都要来这儿一趟。”
“好。”赵靖瑄亲了亲她的额角，将她安心地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指腹摩挲着插在上头的那支桃花簪，轻声道：“你既喜爱此处，我晚些求祖母要了这庄子。”
回想到此处，谢宁莞余光瞥见月光打在地面的影子。
影子上，头顶的位置微微凸出，从形状上来看，赫然是一支簪子，而这支簪子正是当年赵靖瑄赠予她，还偷偷插在她发间的那支。
哪怕他每个年岁都会亲手做一支桃花簪赠予她，但她不会认错这支，虽相较于后来做的，这支有很多瑕疵，可她最爱的还是这一支。
想到昔日做出的约定却被她遗忘了，这一刻，她明白了赵靖瑄为何会露出自嘲的笑了。
不知不觉间，她刺伤了赵靖瑄的心，假使她心爱之人忘了他们的约定，她怕是会比赵靖瑄还要绝望。
心蓦地被扎了一道，眼里的光渐渐淡下去，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赵靖瑄的方向。
而在一旁等了许久的红方迟迟不见谢宁莞说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一次问道：“公主可想好了。”
谢宁莞恍然大悟，原来她那时去的庄子就是如今藏着私兵的傲峰山庄，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她都不能让庄子的位置暴露。
可四周空无一人，她一个弱女子，还赤手空拳的，如何能打得过红方。
更何况红方还步步紧逼，手上的光影越来越大，已然有她的脸般大小，一掌下去，赵靖瑄断然会毙命。
眼瞧着月光就要暗下去，红方等不及了，他丢开谢宁莞，双手合十，提起全身的内力，一步步向着赵靖瑄走去。
“世子，别怪属下心狠手辣。”
话音落下，红方闭起双眼，凝神聚气，使出十成的功力向赵靖瑄打去。
谢宁莞张大双唇，看着红方打出的掌风，双眸倏地睁大。
历史仿佛在重演，上一回她没有来得及救他，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了。
谢宁莞拔下发间的簪子，奋力跑向他们。
然而，在她即将要扎上红方的腰间之际，一道极强的剑气将她逼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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