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初步调查
翌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吵的筠琦无法安然入睡，气的将枕头扔了出去：“谁啊！”
大吼了一声之后，外面果然安静了很多。
本以为外面就此安分了，不想，只静了片刻，人又继续敲门：“钧少公子，我是知州陈凡若，特地请你有事帮忙的。”
知州？去他的知州陈凡若，谁跟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么？
被子往脸上一盖，索性装作没有听见。
等等，谁？知州大人？“知道了！”掀开了被子，无奈起身。
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师傅说过，今日会有淳义州的知州大人前来，要自己好生帮衬他一把。
门外总算听见了这阮筠琦的声音，这才彻底安心。
随随便便束了发，胡乱洗了一把脸，漱口漱得差点没有把杯子摔了出去。磨磨蹭蹭了许久，睡意还是未全部散去。
“天大的事情，你昨日不来和我约好今日的时间，这一大早上，多烦心啊！”耷拉的眼皮，只待说完了她的郁闷，睁开了。
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是焕然一新，眼前一亮。
那个词怎么说？对，温润如玉，君子谦谦礼而不淑。“什么事情，说吧。”
要不是看在他的长相颇是出色，呸呸呸，要不是因为有急事，也不会通融的。
一身是便衣，没有官服，也没有官架子，随从也看起来还算和蔼。看来这几年，培植的良官还是不少的。
陈凡若似是发现了筠琦对自己的打量，遂回以一笑：“都是凡若过于着急，忘了轩辕大人嘱咐过，你爱贪睡，是凡若不该这么早就吵醒了公子。”
啧啧啧，瞧瞧这彬彬有礼的大家风范，和某个人不相上下呢。
“无碍，下次注意啊。”拍了拍这知州大人的肩，顺脚就走了出去。
随从们硬是愣住没敢出声，这个公子哥的态度可真不拘小节，不知道这是知州大人么？
况且，怎么看，都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家，怎么会破案呢？
“还不跟上。”陈凡若轻笑一声，摇了头，这个女子，果真是有陆笙兄的样子，率性而为。
一边下楼，一边吩咐小二给她一些包子：“是在这里谈呢，还是出去？”
和小二刚说完，就接了一句话，身后的他们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谈什么？”陈凡若迷茫的问了一句，却遭筠琦的白眼。
下了一大口咬了包子，那感觉实在是很爽，大口的嚼着。“找我的话，不是谈案子还能是什么？你又亲自前来找我，一来说明你喜欢亲力亲为，二来嘛，我师傅肯定是不想多走动的。”
咽下了一口，也就不再多说，毕竟吃饭很重要。
陈凡若微微起了笑意，笑的风淡云轻，大概猜的到为什么陆笙会不希望筠琦住在他府上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不过我还是可以等你先吃完了，再出去详谈的。”陈凡若见她一口一口的咬着，吃的虽是很香，但吃的也很急。
如果继续这么吃下去，非噎着不可。若是让陆笙兄得知他这么虐待他的徒儿，那可就惨了。
筠琦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包子，回首疑惑的看了看：“什么？”
陈凡若本就是七分饱出门的，没想到看她吃个包子也能这么有食欲，又摇了摇头。
跟着她极快的步伐，出了这家客栈。
的确是有些早了，街上的人都不怎么多。
趁着还不算很热的时候，早早了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去哪？”一手拍在了陈凡若的手臂上，他不禁也吃痛的低吟了一声。
筠琦不禁回首，面露歉意：“下手重了呀，抱歉。”
同时，有将手挪了过去，轻轻的抚着，一面看似善意的微微笑着。
只可惜，这是隔着衣衫，否则，否则就能触到了他，这皮肤白皙的肯定很滑。
只是随从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可思议。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呢。
“纳兰韶华……”陈凡若只开口说了四个字。
忽然间，筠琦冷冷的放下了手：“右边距离不下百步的地方，有人跟着。”末了给了这个知州大人一个很不错的阳光笑容。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陈凡若便眼神示意手下见机行事，自己和同筠琦并肩而行。
大概绕道去了一条小巷，将那些个跟踪监视的人围堵了。
“哟，这么巧？跟了一条街呢。”筠琦一手撑在了陈凡若的肩上，一边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戏谑。
陈凡若倒是一本正经，觉着这些人意图不明，有必要好好审一审：“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
三个人都是如同家丁的打扮，且眼中倒是没有凶狠，被围堵之后尽是不知所措和畏惧，想来不会是杀手之类的人。
“冯家的家丁？
你可知我身边这一位是谁？咱们的知州陈大人。你们小小冯家竟然敢跟踪大人，难道是要谋害大人？”筠琦故意试探了一番，不想对方听说这是陈大人，直接跪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是要谋害您的，不是。”三个人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不过就是监视人，怎么会成了谋害朝廷命官？
筠琦就喜欢这样，先兵后礼：“也是，我看你们也很老实的样子，肯定不会害人。
可你们不是要害人，干嘛一直跟着我们？跟着我们有肉吃啊？你觉得这个借口我会相信么？”
筠琦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的态度，仿佛是在传递，他们的说辞不可信。
“大人明鉴，小的们只是被冯大公子派来，说是要好好看着大人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可小的们真的不知您是知州大人，真的不知。”说着说着，一个个磕了头，那声音真干脆，难道不觉得疼？
耸了耸肩，表示仅此而已：“好，我信了。走吧。”
陈凡若越发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有趣，这就可以了？“这次的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但你们知道回去怎么说话吧。”
“知道，知道……”三个人感激涕零，如释重负的继续叩头。
筠琦给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眼神，这才重新自我介绍：“钧少公子，你可以直呼我钧少。”
对她突如其来的介绍，还真是没有防备：“陈凡若，平凡如若的凡若。
你见过冯家的人么？”
想来是因为筠琦猜出了他们的身份，遂感觉意外。“我就是猜的，也只能说是巧了。昨天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众人要烧死纳兰韶华的一幕，当中还有几个人，冯尧、亓璠和查武。
他们中，只有那个冯尧性情阴险，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另外两个，大概不会吧。”
“见一面，你就知道他性情阴险了？”陈凡若记得，人心隔肚皮，哪能这么轻易就猜出来的？“万一是另外的人呢？”
筠琦表示，这有什么不可的么？反正错了也没关系，将人关押慢慢审就是。“所以我说了，我是猜的，抱着诈他的心态问的。”
兵不厌诈，果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走着走着，仿佛这路，偏了镇子。筠琦对这里不熟，遂好奇：“我以为你要找什么僻静的地方，和我坐下来好好聊聊，该不会直接带我去案发现场吧？”
这里是有些远，若不是见了他身份文牒，确认他的身份……跟着来其实也没有什么。
“抱歉，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喜欢拖延，况且因为他们纳兰家，那个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再不去调查，真的很耽误。”
这个人还真是正经，做起事来绝不含糊的态度，和师傅有的一拼。“好吧，那你们第一次去调查时的图册可在？
还有，我复述一遍，你此前所言，如有不对尽管指出。”
纳兰韶华，昨日看来，那个女人的确是有一种绝望，难道是错手杀了妹妹导致？还是针对那叫亓璠的态度？
“图册。”陈凡若一旦进入案件之中，就不再有半点笑意，整个人都严肃极了。
“纳兰良画与亓璠是青梅竹马，却在两年前无端和纳兰韶华成亲。纳兰韶华半年前又无缘无故，搬离了亓家，住在了灵山上的容慈庵，险些剃度出家。
直到四日前，有人看见纳兰良画入了庵内探望纳兰韶华，却一夜未归。次日一早，被人发现横死在庵内的一间雅室之中。
小腹中了一刀，失血过多而死。
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但屋中没有凶器的下落，因为纳兰家至今拒绝尸检，所以仵作只能大致推测，大约是一柄长约八尺，刀刃最厚达半尺。
至于死亡时间，酉时左右。”陈凡若很快补充了这些，却见筠琦很是认真的接过他们递去的图册，仔仔细细的看着。
看时，有些混乱。“纳兰两姐妹的关系如何？”
“姐姐没有嫁过去之前，倒是和睦，嫁过去之后接触也不多，便不得而知。
但半年前姐姐住进了庵内，妹妹倒是会经常去探望，比她爹娘和亓璠看的勤。
庵内的小师傅说，每次他们相聚，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也不会吵架。”
一路走着，筠琦忽然停了下来。
陈凡若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线索，便期待着她的下文。
“走累了，歇一会吧。”直到听见了她所言，惊住了。而且那不是在询问可否，直接就是宣布她要休息一会了。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个女孩子呢。“好的。”
面对女子，陈凡若也只能妥协了。
“其实，你这么厉害，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个案子肯定是熟人所为。而目前你透露给我的信息之中，唯一有可能杀害纳兰良画的，只有她姐姐。
而动机，定是和她为何搬去容慈庵有关，对否？”
坐在一个背阳的地方，拿出了扇子，一边快意的歇着，一边质问陈。
陈凡若还以为她停下就不会主动说话，看来还是低估：“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不过，这是目前你提供的线索，而我，自己调查之后，就未必只有她一个值得怀疑的了。”
眼前，是昨日看见韶华那最绝望的眼神，会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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