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可奈何之事，人生十之八九

顾长歌接过荀钧递来的酒，轻轻一挥手，桌上的两个瓷碗便漂浮在空中，各自斟满了清亮的酒水。他微微一笑，指着瓷碗说道：“荀老，我们同饮此酒，共同庆祝你这来之不易的突破。”

荀钧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喜悦所替代。

他恭敬地接过瓷碗，双手捧着，目光中满是敬仰与感激。

荀钧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饮下碗中的酒，仿佛要将这份感激之情一饮而尽。

放下瓷碗，荀钧的神色更加庄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坚定：“顾先生，荀某今日来，除了感谢先生的指点之恩，还有一事相求。”

顾长歌微微颔首，示意荀钧继续说下去。

荀钧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荀某愿以先生为首，为文道之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

先生所创浩然正气诀，为文道开辟了新的道路，荀某深信，在先生的引领下，文道必将繁荣昌盛。”

顾长歌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从容：

“荀老过誉了。文道之路，非一人之力可成。你我皆为文道中人，当携手共进，共同探索文道之奥秘。”

荀钧闻言，心中更加敬佩。他深知顾长歌这般能搅动天下的人物肯屈居于文库，肯定有着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远大目标，他的胸怀与志向远非一般人所能及，荀钧再次鞠躬道：“荀某愿追随先生左右，为文道之发展尽忠职守。”

对于荀钧说的话，顾长歌在看到他突破的时候就有了思量，将文道弘扬光大这件事情，对顾长歌来说，距离提上日程还早呢，他现在不过二品，实力还没到开宗立派那个地步呢。

到时候文道昌盛，气运会反哺道他的身上，何乐而不为呢？眼瞎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实力了。

顾长歌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荀钧不必如此：

“荀老，你只需继续修行文道便是。

若将来有需要之时，我自会找你相助。至于效忠之事，你我同为文道中人无需分得那么清楚。”

荀钧听到顾长歌的话，心中更加敬佩。

他深知顾长歌的胸怀与志向远非一般人所能及，自己愿意为这样的领袖付出一切。

荀钧再次鞠躬，恭敬地说道：“荀某明白，定当以先生为楷模，努力修行文道，为文道之发展尽忠职守。”

顾长歌点了点头，示意荀钧不必多礼。他知道荀钧的忠诚是出于真心，而非简单的效忠。这样的忠诚更加珍贵，也更加值得他珍惜。

随后，荀钧向顾长歌道别，准备离开书库。

荀钧离开后，顾长歌独自坐在书海中，他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将最后一杯茶喝完。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思考和规划。

顾长歌预感到大乾王朝即将进入动荡不安的时期。

顾昭雪虽然有能力也有野心，但他过于聪明而缺乏足够的智慧和治国之才。他不愿意用顾长歌提携的官员，这将会导致朝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加剧，国家的治理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有了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不必再被任何人牵绊，更不用背勋贵等势力所受制发挥。

世事浮沉前，正是读书奋起时！

……

清早，李青云在仆人伺候下，失魂落魄的打点好穿着和妆容。

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生气，跟昨天下朝回去时候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侍女给李青云扣好衣裳后，看到老爷魂不守舍的模样，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击穿李青云李大人最后的意志，只是小声提醒道：

“大人，该上朝了！”

上朝？上什么朝？去给勋贵们卖命吗？

闻言，李青云嘴角抽搐，他自嘲一笑，挥一挥手，打发了侍女。

此时，镜子中的衣冠禽兽朝服格外的亮眼，上一次觉得它特别的时候，还是顾长歌顾大人提拔自己到吏部的时候。

没想到，一转眼，自己要穿着顾大人赐予的穿着去谋害他？

“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更是与我有半师之谊，而师如父。”

“去怎能……我怎能如此汇报顾大人？！”

“然世上安得两全法，我若是不对付顾大人，我一家妻儿老小又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

压抑了一晚上的李青云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阵阵嘶吼，神情仍旧纠结无比。

此刻，他甚至想自己一头撞死在这里。

可他不能。

他的妻儿与老母都在那上官高仁手中，自己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又岂能弃他们于不顾？

此刻。

他双手掩面痛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紧紧抱着镜子，连过去那个刚正不阿的自己都无法面对，又如何直面恩师顾长歌呢？

他难以抉择，却没有办法。

或许人生本就是如此，无可奈何之事占了人生的十之八九，许多东西往往并不是他所能把控的。

李青云步入皇城，一步步朝着大乾书库的方向走去。

大乾文库作为朝政储藏无数辛秘和典籍的地方，除了里面的致远以外，其他人不得进入，看守巡逻的人更是顾昭雪亲卫队，尤其是在罢黜顾长歌之后，文库的进出变得更加严格。

按正常情况来说，李青云想要进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他还是顾长歌的门生亲信，与柳清凝那种世家之女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出奇的是，去往文库的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李青云，也不知道是被上官高仁这些勋贵提前打点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李青云早早发现，但是他根本无心追究、

他的表现却显得颇为异样，神情恍惚，似乎心不在焉。

路上，碰见李青云的同僚们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一点，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青云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一位同僚走近李青云，轻声问道。

李青云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疲倦。”

尽管李青云如此解释，但他的同僚们却并未完全放心。

他们深知李青云的为人，他向来沉稳内敛，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位朝中大员从旁边经过，注意到了李青云等人的聚谈。他停下脚步，打量着李青云，眉头微皱。

“李青云，你这是怎么了？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朝中大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李青云心中一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明白，朝中大员虽然表面上关心他，但背后却未必真心相待。

偌大的大乾庙堂，自己能与之坦诚相待推心置腹说上几句话的人，这么一看，除了提点他的顾长歌大人，别无第二，这是何等的悲哀？

不久之后。

李青云矗立在那巍峨的书阁前，古朴的气息与书香交织在一起，仿佛能穿透岁月，触摸到历史的痕迹。

他的目光迷离而深远，仿佛被过往的岁月牵引，陷入了一片深深的回忆。

出身贫寒的李青云，曾经饱受生活的艰辛。四壁的家，破旧的书卷，却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日夜苦读，期盼有朝一日能够一举成名，改变命运。然而，科举的不公，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落，心中的希望似乎渐行渐渐远。

正是那个犹如天神下凡的顾长歌，以雷霆手段，独揽朝政，扭转了科举的颓势，为他这样的寒门学子铺就了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

对此，李青云感激涕零，母亲的教诲始终在耳边回响，要他不忘初心，牢记恩情。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他的家人，他深爱的母亲和妻子，此刻却身陷囹圄，被那些权势之人所控制。

他无法割舍这份亲情，却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原则。

李青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对家人的深深牵挂，一边是对顾长歌的感激和忠诚。

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角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李青云站在那里，任由心中的风暴肆虐。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无论这个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吸入肺中。

然后，他迈开坚定的步伐，朝着书库内走去。

但他的双手却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刻，以至于渗出血水而不自知。

……

文库内。

荀钧离开后，顾长歌停下了修炼的脚步，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他深知，目前正处于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各种复杂的问题亟待解决。

首先，他必须面对的是那些曾经得罪过的人。这些人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来报复他，比如勋贵已经开始行动。

然而，他得罪的并不只有勋贵，朝堂上的重臣、王爷等人也都是他的敌人。这些人都在暗中观察，寻找机会对他下手。

虽然顾长歌身处书库，有浩然之气护体，但他不能只顾自己。

他必须考虑到那些曾经跟随他的下属，他们可能没有他这样的能力，随时都可能成为敌人的目标。

因此，顾长歌决定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这个局面。

他首先要加强自己的安全，确保自己不会成为敌人的突破口。

同时，他也要安排人手，保护那些可能受到威胁的下属。

先前，顾长歌将他创立的锦衣卫交出去，用于保护自己曾经的属下纳兰性德，但不知为何，随着邓羽恒的刺杀失败，让顾长歌不由得对其他属下担心起来：

“万一这群勋贵见刺杀我失败，将怒火转移到他们身上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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