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出名
一大早,石娘子冤魂锁命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冰州城,尤其是戚府。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戚管家跌跌撞撞地冲进戚夫人的院子里,冬日里天本就冷,戚大人无事便会睡饱了再去府衙。
彼时他正在梦里,戚夫人刚穿好衣物,丫鬟们正在给她梳妆打扮。
大冷的天,戚管家跑得满头大汗。
“夫人,老爷呢,出大事了!”
戚夫人略抬了抬下巴,宽大的帷帐内,戚大人的鼾声如雷。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衙门着火了吗?”
戚管家立在门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夫人,派去鬼屋的大牛二牛全都死了,整个冰州城都知道,而且据说是被石娘子冤魂杀的!”
戚夫人一时听迷糊了:“大牛二牛是谁,他们死了跟老爷有什么关系?”
戚管家急得都想跳脚,若不是顾忌着这是戚夫人的房间,他此刻真恨不得冲进去。
“夫人,你还是把老爷叫醒吧,这事等不得。”
戚夫人看了看他,随后给了个眼神示意丫鬟去叫。
一刻钟的功夫后,戚大人气得把手上的茶盏都给摔碎了。
“没用的东西,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杀不了,养你们有什么用!”
“老爷,你是不知道街上都怎么说的,说那石娘子……”
“荒唐,”戚大人猛地一拍桌子,“鬼神之说岂可信,今日再派四个人去,我就不信那丫头命有那么大!”
戚管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下去安排了。
戚夫人在屏风后听得一清二楚,她压下眼底的疑惑,也没上前安抚戚大人,反倒不紧不慢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现下戚柔去了冰州军营,戚家老太爷、老太太,以及二房三房还没从老家回来。
府内难得地清静,戚夫人不想打破这种平静,便让人去打听今日之事。
不一会的功夫,丫鬟就把所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她。
“夫人,听说那李府,也就是城里盛传的鬼屋进了两个贼人,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惹怒了鬼屋的石娘子,连夜便把那两个贼人给杀了,还扬言,鬼屋的一对姐妹是她的救命恩人,谁以后若是动她们,便是与她过不去!”
石娘子冤魂那事,戚夫人是略知一二的,听说那妇人还未死时,已经被查出了身孕。
偏偏夫家人不信,硬说她是珠胎暗结,石娘子气得上吊自杀,以证清白。
死后那姓李的一家人,还将她的尸身扔进了井中,上面用石板盖住,估计是怕她跑出来索命。
戚夫人道:“那一对姐妹又是谁,两个贼人该不会就是老爷派去的大牛二牛吧?”
“奴婢只听说那对姐妹的名字中带个月字。”
戚夫人一顿:“月,小月,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丫鬟也不甚清楚:“夫人,兴许只是名字巧合吧,老爷中午要回来吃饭,我们要不要提前先预备着?”
“不用,饿不死他。”
戚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小月在后院顶天了是她的大丫鬟而已。
当日被戚柔设计,陷害姜岁岁,就算侥幸没死,老爷何必要这样赶尽杀绝?
难不成小月知道些什么?
她刚要急着出去,脑子里灵光一闪,立时又退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去,这事她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免得又被戚柔抓到什么把柄。
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人,立刻吩咐丫鬟下去了。
程家两姐妹今日再次壮着胆子出门,姜岁岁和罗兰、向远一道,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
街上行人神色各异,讨论得都是昨晚的事。
“就是这两个姑娘,啧啧,胆子还真大,连石娘子都敢放出来。”
“就是,不过她们也是因祸得福,听说那两个贼人死得可惨了,脑袋和身体在空中就分了家,那惨叫声,整条街都听得到。”
罗兰听得边笑边用手肘捅了捅姜岁岁,小声道:“石娘子,你出名了!”
姜岁岁也回她:“那还要多谢你这个化妆师水平好,罗兰,说真得,你这手艺,去当明星化妆师都可以!”
罗兰一愣:“明星化妆师,那是什么职业?”
姜岁岁再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打哈哈:“口误,当红花魁,对了,咱们今日的任务是卖胭脂水粉,走吧,赶紧去。”
“现在,”罗兰看了看日头,阴阴的天,朵朵白云拥挤在一块,眼瞅着又要下雪了,“姑娘们都还没起呢,要去也晚点去,而且……”
罗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岁岁听后,连忙竖起了大拇指:“罗兰,你现在变坏了。”
程小草紧紧挨着姐姐,牵着她的衣角,一刻也不敢松开。
“姐姐,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
程小月心里同样没底,那两个男人昨夜虽然被他们设计杀了。
但她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生怕什么时候又冲出来人。
然而一路上惊惧的眼光虽然多,但大家只敢议论,并没有靠近,而且她去买米买菜时,小贩居然还多给了二两。
程小月百思不得其解,回到鬼屋,她就忙着给众人烧水做饭。
姜岁岁则和罗兰在房里继续捣鼓,今夜戚府可能还会派人来,她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程小草本来是跟着姐姐一起帮忙,可她年纪小,最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一会就被吸引了过去。
待到天色擦黑,众人小心翼翼地等待时,鬼屋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敲了起来。
躲在井口的姜岁岁屏息静气,随时准备出去吓人。
谁知竟传来了向远惊讶的声音:“祁校尉,你怎么来了?”
祁霁,他来这干嘛?
听到声音,姜岁岁急忙从井口里爬了上来。
只见祁霁黑披风罩头,骑着马走在夜色里,倒真有些像来杀人的刺客。
雪花纷纷落下,祁霁同时也看清了她的装扮。
满头乌发不带一点装饰,直直地垂在两边,惨白似雪的面孔上,口、鼻、眼都带着血迹,倒真像那传说中的石娘子。
祁霁暗暗松了口气,她一天一夜未归,他还以为她出事了,没想到是在这装神弄鬼!
姜岁岁玩心忽起,突然两手成爪,快速地往祁霁身边一蹦!
“来者何人,拿命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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