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柴米油盐
她再次去了伙房，这次怕引人注意，没拿黄桃来换，而是花五百文买了一堆柴火。
除此之外，姜岁岁还买了盐，一坨拳头大小的盐块，瞧着里面有不少杂质，味道也是又苦又涩，居然要价二两银子！
然而再贵她也得咬牙买，不吃盐那肉不就没味了吗？
东西太多，姜岁岁背不动，就借了辆板车，自己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拖了回来。
到了20号家属院，把柴火和盐一一放进厨房，然后她先用布整个擦洗一遍，接着生火做饭。
大米洗净蒸上，淘米水留着备用。
猪肉一分为二，肥的熬成猪油，另一半和白菜一块炖上，可惜没有粉条，不然就能做成一碗美美的白菜猪肉炖粉条。
两个鸡蛋打散蒸上，搬家以来的第一顿晚饭总算是做成了。
姜岁岁把菜端到堂屋，刚刚生火的时候，她特地拿一个泥火盆装了十来根柴火放在卧室。
此刻那火盆烧得旺旺的，屋门一关，连带着堂屋也暖和不少。
热腾腾的肉味在封闭的屋里飘散开来。
姜岁岁明显听到某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盛好两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也不叫祁霁，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菜卖相不错，味道一般。
毕竟盐也不是现代的细盐，更没有各种调味品，但是架不住有肉！
咬一口肉，扒一口米饭，再来一勺鸡蛋羹，姜岁岁吃得简直停不下来。
眼看着她一碗见了底，里头躺着的人仍旧一动不动。
姜岁岁探头喊道：“你还愣在那干嘛，过来啊，难不成吃饭还要人喂？”
祁霁浑当没听见似的，闭目躺在床上装睡。
他记得两人当初约定好的，十两银子的嫁妆归姜岁岁！
既然银子归她，这些东西自然算她买的，也是她做的，他当然不能吃！
然而，祁霁越是告诫自己不能吃不能吃，那诱人的肉味就越是像条毛毛虫一般，使劲地往鼻子里钻！
他忍不住咬紧牙关，却意外咬到一块柔软的东西。
什么东西！
祁霁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到姜岁岁红肿的脸颊离他极近，嘴唇一开一合间，满是得意的笑容：“嘻嘻，吃下去了！”
“姜—岁—岁！”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姜岁岁挑衅道，“昨夜你伤得那么重，估计也不记得，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你的伤是我治的，药费加上人工，至少也得二十两银子，要么你现在给钱，咱们两清，要么就记账，除了这二十两，以后每一顿饭就按一两银子来算，祁校尉，如何？”
唇齿间满是肉香味，肉一落到胃里，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继续。
祁霁生生把那股欲望压下去，他当然不想欠这个女人一毛钱，问题是，现在的他，根本拿不出来！
果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是不吃，他身上又有伤，他拿什么去平祁家的冤屈？
思考良久，祁霁终于做出最对的一个决定：“我选择记账，但是！”
姜岁岁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一两银子一顿饭，未免也太贵了，我不用顿顿吃肉和鸡蛋，喝点粥就行，一两银子一年。”
姜岁岁看着他，忍不住想笑。
她原本还以为这少年不食人间烟火，整日里就记着他祁家的冤屈，没想到还会讨价还价。
没等到回应，祁霁剑眉微微拧起，借着卧室里火盆的光去看她。
之前看这张脸，其实是好看的，虽然左边脸颊上有个刺眼的“放”字，但是架不住皮肤白皙透亮，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总是泛着生机勃勃的光。
可惜现在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地方又红又肿，着实称不上美感。
他在看她的时候，姜岁岁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心脏不知为何砰砰地跳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移开了视线。
姜岁岁轻咳一声，暗骂自己不要被美色所迷惑，继续道：“不行，你不吃肉我还要吃肉，而且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盐有多贵，二两银子就这么一小块！”
祁霁沉默，她说的是事实，盐不仅在冰州贵，整个大幽就没有便宜的。
可是不吃盐，就没有力气，二两银子一年，的确是他占便宜了。
“那你说要多少？”
姜岁岁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做饭，你洗碗，你身上是有伤，可是手能动，脚也能走路，过两日我会去赶集，到时候看能不能给你找些活回来做，饭钱一两银子一个月，你赚的钱，除了还给我之外，剩下的你自己留着，怎么样？”
祁霁不置可否：“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能去赶集吗？”
“怎么不行，大将军都取消营妓了，我现在当然可以自由行走。”
姜岁岁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既然达成合作，祁校尉，起来吃饭吧，顺便把碗给洗了，记得要洗干净点。”
她说着便准备走，祁霁看着她的伤道：“等等，昨夜的事呢，就这么过去了，还有你的脸，是贾贵打的？”
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姜岁岁根本没打算隐瞒，于是把自己忽悠向远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末了才道：“那个向远，我看是个不错的人，重情重义，经过这次以后，你在军营里面肯定会多一个朋友。”
祁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帮我？”
姜岁岁耸耸肩膀，丝毫不承认这件事：“我是帮我自己，人是我要救的，反正已经把贾贵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呗！”
祁霁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张了张嘴，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声谢谢时。
姜岁岁脸不红心不跳地诓他：“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贾贵那两口子要搬到我们隔壁，并且我跟他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你。”
祁霁：“……”
眼瞅着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姜岁岁心情极好地笑笑：“不用谢我，记得洗碗啊！”
语毕，她飘飘然地出了卧室，继续干第二碗饭。
吃饱喝足，姜岁岁拿出碘伏把自己脸上有伤的地方抹了遍，然后出门去挖蛇。
蛇油太少，她得制更多的蛇油冻疮膏出来，然后拿到城里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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