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见到老爷子
一屋子的人心照不宣,也没有将话完全挑明。
想着今日过来也是为了留下,连南便压下心里的担忧,耐心开导。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知道祖父肯定是想让我守在身旁,今日便不走了,您帮忙收拾着屋子,我想现在就看看祖父。”
管家也是有些忐忑,如今姑娘嫁了人,到底是和在闺中时不一样了。
若是想留下,恐怕也有不妥。
对方今日主动挑明,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放到李成蹊身上。
虽说他也不至于去怕一个乡村大夫,可是对方若有着婚书,且在县衙过了名户。
即使大姑娘的户籍还在京城,可这名字一样。
想必之间的相处,也在魏县传的沸沸扬扬,这倒不难查。
撕破脸皮到底是不好,所以为了大姑娘的名声,管家是有些讨好的意味。
他怕惹了李成蹊不开心,对方和他们鱼死网破。
即使是官家公主,此事出了也不得善终,更别提他们小小的连家。
对方心意让连南一直有些苦涩,说不是真心疼爱,怎么会做到此处。
李成蹊甚至都没有犹豫,便点点头看向管家时,眼神也尽是清明,毫无丝毫隐藏。
“您看着收拾,名不正,言不顺,我不好叨扰。”
按理说管家也知道,对于眼前这郎君自己应该有反感。
可对方说话做事,处处都在理。
他若是讨厌,还真是讨厌不起来……
也只能略有羞愧的点了头,赶忙请这连南到主院。
老太爷一生清廉,也没有过多奢靡之处,最偏爱的便是枣树。
这院落中间,正好就是一棵参天大树,可如今却没有结红彤彤的大枣,倒显得略有萧条。
房门紧闭着,连窗户都不开半扇,如此模样让连南倒略有一惊。
诧异的同李成蹊对视,只能忍下心里的别扭。
推门而入,果真就如同她所想,屋里的味道并不好闻。
尿骚味夹着药味,还有些熏香的味道,让空气有些凝重。
可管家却像毫无察觉一般,只是掀开帘子,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太爷。
连南眼眶里也含着泪水,心针刺一般的疼痛。
在听到消息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可真到看到人,这种感触是不一样的。
老太爷如今消瘦了一大圈,脸色都是有些发黄的。
一头白发尽显的人好像过去了一样,咬着嘴唇,连南由李成蹊扶着,便缓慢地跪在地下,重力磕了头。
李成蹊不好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做出如此亲昵之举。
只能十分凝重的双手交叉,微微行礼。
他总觉得,这老太爷的神色略有不对。
小九说,老太爷在朝中突然晕倒,恐怕是心有郁结,抒发不出。
又突闻噩耗所以才晕倒,可如今这面相这出气,倒不像是郁结而成。
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更是有感触。
昨日傍晚,他请着二小姐进来,对方一闻到味道也是一片嫌弃。
说什么不好打扰老太爷休息,便匆忙带着双喜离开。
哪像他们太爷亲自看大的孩子,这到底是不一样的,亲生骨肉怎么会嫌弃呢?
止住了泪水后,连南这才略有疑惑,眼里倒还有些震慑。
“人虽是晕了,可汤汤水水也是能灌得进去的,为何祖父会如此消瘦?这胳膊还没有我一个女子粗,再这么耗下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该用的法子他们也用过了。
人参炖着鸡汤也喂过,可老太爷始终是灌不进去。
非得使用一些粗犷的法子,拿着木尺将牙齿撑开,这才勉强能用些。
可这样让老太爷也是受罪,他们忍着狠,可也到底不敢太过粗犷。
时间长了,老太爷自然会清瘦。
“姑娘体谅老太爷,可实在东西喂不进去,有时连鸡汤都喝不进去。”
“御医说老太爷能听见,可是醒不来,咱们让他将口张开,可只动了动嘴,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听闻情况稍有严峻,连南的眼神也多带有些沉思。
如此确实是有些不好,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向李成蹊。
“三郎可有办法,这种情况你之前是否遇到?若是有意识,怎么可能会睁不开眼睛,难道梦魇了?”
见连南竟会去询问一个乡村大夫,管家眼里还是有些诧异的。
可到底为了他家老太爷,即使再怎么差的大夫。
只要能想出法子,他们都是愿意的。
此人又是大姑娘带来的,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坑害之心。
也只能满是希望的盯着李成蹊,这一大一小看着自己,让李成蹊还略有压力。
摸索了手指片刻,便疑惑地摇着头。
“我心中有一想法,但没有把过脉,不敢贸然说出。”
对方话中意思十分明确,只有把了脉,才能知道老太爷生了什么病。
这让管家心里还是有些踟蹰的,眼下一个当家作主的人都没有。
他这个奴才,实在不敢做决定。
可又想到,若是不狠下心来,老太爷兴许就没命了。
连最疼爱的姑娘都见不上,此生是会抱憾终身的。
便点了点头,赶忙双手将人请到老太爷身边。
“公子您快看看,有需要的我们都能拿来,只求老太爷能快快醒来,起码只见姑娘一面,那都能安心!”
看着管家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尽显苦涩,李成蹊哪里有不依从的。
伸出手以指腹探着老太爷的脉象,神情也是愈发凝重。
他之前就说过,郁结之气绝对不像老太爷这样。
大多都是脸色红涨,人也显得浮肿。
虽说喘气也是极为粗缓急促,但是没有这么大的气味。
这上手把了脉,才能察觉老太爷身子有多糟糕。
御医确实没有说错,人是有意识的,眼睛睁不开,并非是老太爷不想睁,而是有人不让他睁。
深吸了口气将手收回来后,看着连南紧张的样子,李成蹊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郁结之气,之前我教过你,郁结之气是脸色极为胀气,就像喝了假酒一般,长久不消,可老爷子并没有。”
经过李成蹊提醒后,连南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连忙又将手放了上去,她虽说把脉的功夫不如李成蹊,可到底也是会的。
见连大姑娘如今都会把脉了,还是对方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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