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病情严峻
周围乡亲听着杨大娘的嘲讽，一时也都没忍住，低声笑出声来。
他们忍了曹氏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老天长眼。
让这恶人遭受了惩罚，自然是不会多有怜惜的。
个个都恨不得凑到曹氏的嘴边，哈哈大笑出声，这心里才能感觉到平衡。
若放在之前，听到这贱人如此辱骂自己。
曹氏早就扯着袖子，冲上前打烂对方那张嘴。
可如今她的腿还没有好，身子也是虚的。
今日又哭了那么多次，眼睛都发干发肿。
咬着牙拍了拍腿边的尘土，眼神带有哀怨的盯着杨大娘。
深吸了许久，这才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我家的事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赶紧给老娘滚！一群不要脸的破落户！还敢看我家的笑话，都不许看，都给我滚！”
可对方的无能怒吼，让乡亲们更觉得有着大事发生，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
反正他们有这么多的人，也不怕曹氏真的动手打他们。
而曹氏也不过是装腔作势，见并没有人来搭理她。
只能拖着自己跛掉的那条腿，狼狈的回到了屋子里。
可是屋中的气氛是格外焦灼的，所有人都冷着一张脸。
也不在曹氏身上看一眼，都死死的盯着主屋。
李成蹊小心翼翼，再将李老头上衣退去时，就见对方腰后有一大片乌青。
身上也有着斑斑点点，看起来属实是不好的。
微微叹了口气，便伸手想掐住李老头的腰正骨。
可哪想，这手刚放上去，李老头浑身开始泛起哆嗦。
晕睡中嘴里还呜咽的呼喊着什么，想来是疼的受不了了，让李成蹊不敢贸然出手。
只得摇了摇头，看着一屋子人担忧的目光，便也是如实说明。
“怒火攻心，父亲心思多往日，怒火都藏在心里，长时间不发出来，今日一下爆发自然是有口难说。”
“再加上年纪大了，平日里农忙就足够伤身，这一撞更是伤了根本！”
再见情况竟是这番严重，老大老二当下就心虚的低下头。
他们都是被曹氏疼惜着长大的，如今又有了家室，村长又分了新的土地。
自然是顾不上去帮李老头的，况且之前李老头也从未说过要求帮忙的话。
他们就以为对方真的可以，哪想竟是自己独自忍受着。
今日这一撞，恐怕得要休息许久，让老大心里也是泛起嘀咕的。
家中本来就没有钱，母亲生病已经将所剩不多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
现在父亲又来了，无人赚钱，一家老小都等着张嘴吃饭。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活生生的饿死。
他是老大，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想到日后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职责，老大心里都是泛着麻烦和惶恐的。
“三郎你老实告诉我们，父亲这样得维持多长时间？”
老大心里想什么，对方那张黝黑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让李成蹊多少也是有些嘲讽的，沉默了半晌。
估摸着以李老头现在的年纪，再加上伤的这么重，没有几个月恐怕是起不来的。
“少则两三月，多则一年，这也是有可能的，得要好好养着，也绝不能再让父亲生气。
见情况这番严重，众人的沉默又更加明显。
个个都不敢抬头，只有李成明咬着牙看着李成蹊，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现在手里，恐怕连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瞧着这一家子人如出一辙的窝囊，李成蹊心里都有些悔恨。
他今日为何要过来，明摆着不愿出钱，非得要让他主动说出。
软饭硬吃，讲这些人是一点都没有错！
沉着脸便迅速写了药方，塞到离他最近的李成明手中。
“今日你跟我一起回去，也用不着给钱。”
说到底，李成明心里也是羞愧的。
脸都涨红着，眼眶都有些酸涩。
他每每都告诫自己，三哥现在已经分了家。
再加上前些年，所有人都像蚂蝗一样爬到三哥的腿上吸足了血。
对方是用不着再为家里付出一分一毫的，可如今分家还不到一年。
对方花的钱，就要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更多一些。
他曾经所许诺的，也不过就是一句空话。
此刻的李成明，问心有愧！
可现在顶着这么多人殷切的眼神，他自以为是，说句不要的话也说不出来。
又不好去欠了别人的钱，也就只能对不起李成蹊。
帮着对方收拾了药箱，李成蹊也在仔细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路上，李成明左一句右一句始终都说不清楚。
让他也不知晓，曹氏将钱具体都给了谁。
若是借的，那得想个办法从舅舅家要回来。
若是给的，那也就只能怪对方爱装大头，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名声没落下，钱倒是一分没有了。
“你老实告诉我，母亲到底给了舅舅家多少钱？为何今日要和父亲吵得这么凶？”
见三哥果真是开始询问了，李成明都恨不得在地下找条缝，钻进去。
挠着头皮沉默了半晌，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三哥虽是和家中分了家，可还是姓着李，身体里流着老李家的血。
那出了问题，就应该共度难关。
一个却在劝说，此事和三哥已无半点关系。
对方今日不要钱来诊治父亲，这就是将儿子的义务做到了极致。
可在看到李成蹊那双审视，洞察一切的双眼时。
李成明又到底是胆怯了，压着声音低着头，咬着牙解释。
“母亲说，恐怕得有二十多两，她去问舅舅要了，可是小舅娘说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是给不来母亲的。”
“父亲听闻，暴跳如雷，说…若是没有钱便休了母亲，今日就是为了赋税的事情才大打出手。”
李成蹊本以为，曹氏就算给也不过是五六两。
可哪想，竟然是整整二十两！
这么大笔窟窿，什么时候才能补上。
怪不得上一次，会让李晓慧来要那么多钱，感情是全给了舅舅家。
想到要赋税的事情，李成明到底是厚着脸皮抬起了头。
现在家里没有钱，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交齐了。
他们再拖延下去，会遭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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