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陪陪我
他抱的那么紧。
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抬起的手，最终不忍将他推开，落在他的宽厚的腰背上轻拍了一下。
“顾景宴，节哀顺便。”
除了这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景宴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好半晌才低声说：“婉婉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父母只顾着吵架闹离婚，根本没关心过我，也没在乎过我的感受。他们甚至一遍又一遍地给我带来灾难，是奶奶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救下。”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是真心对我好，真心想让我快乐，可我却连她最后的愿望都没能帮她实现。”
“我知道。”
我平静地说：“我之前听顾老夫人说过了。”
“这就是我当初不敢轻易结婚，不敢轻易要孩子的原因，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像我一样生活在一起没有爱的家庭里。”
他说的动容。
我却有点不理解他为何说这些。
他是想告诉我，他当初拒绝跟我结婚，偷偷把我的维生素换成避孕药，是因为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过成他那样子吗？
说白了就是他不爱我，对我们的婚姻和孩子没信心。
毕竟当初是我吵着闹着要嫁给他的。
“顾景宴，也许你做的是对的。”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通透。
又是一番沉默后，他轻声说：“婉婉，我现在只有你了。”
“不，你还有顾夫人，还有顾以桉，还有一心想嫁给你的苏晴儿，她们都是真心爱你的。”
顾夫人就这么一个亲儿子，虽然控制欲强了点，总喜欢编排他的生活，但并非不爱他。
他只是讨厌这种没有温度的爱罢了。
“婉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笑：“但这种事情说出来都不算是事，谁心里不装点事呢，谁又能真的理解对方？”
“顾景宴，我心里的苦，你又能体会吗？”
“婉婉……”
“下雨了，先回车上吧。”
我看了一眼已经下大的伞外，轻声说道：“一会要感冒了。”
或许是意识到我并不想再聊下去。
顾景宴终于松开了手。
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落寞地后退一步让我走了。
“你不走吗？”
“我等一下就走。”
他眉宇间的忧伤，被雨水笼罩得越发清晰。
我无奈地安抚了一句。
“顾景宴，顾老夫人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我知道。”
顾景宴轻点了一下头，声音很轻：“婉婉，我没那么柔弱。”
天这么冷。
雨又越下越大，再强壮的人也顶不住啊。
或许他想用冷意来麻痹忧伤吧，而我应该成全他的。
脚步一转，我朝墓园出口的方向迈去。
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被他攥住了手腕。
他的语气听起来更悲伤了：“婉婉，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下。”
他还是不甘心。
一身骄傲的顾大少爷，难得有如此无助的时候。
我轻声应了个‘好’字。
天气昏暗，雨在慢慢变大，雨滴打在伞面上如同炒豆子一般热闹。
整片墓园却安静得念人窒息。
我看着顾老夫人那慈爱的面庞，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您在天有灵，就赶紧让您的宝贝孙子回去吧。
沉长的静默后，顾景宴幽幽地开口：“奶奶，您放心，我跟婉婉会好好过的。”
“……”
他怎么能在顾老夫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说出这种谎言来骗她。
他突然低头深深地看着我：“过去是我不懂珍惜伤了婉婉的心，以后我会注意的，希望奶奶能像之前那样祝福我们。”
“顾景宴……”
我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试图制止他说下去。
他却反手将我的手指裹入掌心，紧紧地攥着。
口中继续徐徐说道：“奶奶，过去你说除了你只有婉婉对我最真心，我一直不理解，也不相信。可现在理解了，也相信了，我会努力取得婉婉的原谅，让她重新接纳我的。”
“婉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望着我的目光更深，深刻中泛着期待。
我抬头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眉眼。
半晌才轻声说道：“阿宴，我们回家再说吧。”
“婉婉。”
“我有点冷。”
他这才清醒过来。
将被雨水半湿的风衣摘下来裹在我身上，歉疚道：“抱歉，我以为今天不冷。”
他并非以为今天不冷。
他只是悲伤过度，感觉不到冷。
“我们先回家吧。”
这次他没有再逗留，连同风衣一起将我揽入臂弯，搂着我朝墓园门口走去。
他在试图给我温暖。
可这么冷的天，他又穿得这样单薄，我怎么可能从他身上吸取到温暖呢？
一如我俩的婚姻。
凉了就是凉了，再也恢复不了原有的温度了。
倒是车厢内的空调比较可靠。
暖气开得够足，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舒适感。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熟悉的卧室内。
我居然又回到这个里了，这个已经被我抛弃，独属于我和顾景宴的婚房。
卧室跟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就连屋里的摆设和我带不走的那些瓶瓶罐罐，衣服首饰都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不过这些日子顾景宴都住在老宅，也不奇怪了。
我从床上坐起时，隐约听到门口传来清姨的声音：“先生，您和太太吃过晚饭了吗？用不用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顾景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
清姨走后，顾景宴的脚步声也在远去。
我准备下床离开，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睡衣。
顾景宴帮我换的？
刚刚在墓园淋了一点雨，应该是他将我从车厢内抱上来时发现我的衣服湿了，才特意帮我换的吧。
虽然我俩做尽了夫妻间的亲密之事。
可如今离婚了，还让他帮我换衣服，实在让人有些难堪。
我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换上，轻手轻脚地朝楼下走去。
我原本想趁顾景宴不注意悄悄离开的，没想到刚迈下一楼，便看到他站在吧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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